時間回到此刻。
陳褚從漫長的記憶中緩過神來,仿佛突然意識到什么,扭頭望向櫻淺小姐。后者面色煞白,定定地看著齊森,眼里帶著說不出的復雜,她動了動嘴唇,剛要開口,卻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來。
——許青福在空氣中散布的毒素發(fā)作了。
銀鉤亞當氣定神閑地站在一邊,似乎并不打算插手。許青福舔了舔嘴唇看著被星芒包裹住,幾乎已經(jīng)看不清身形的齊森,帶著不加掩飾的貪婪:“竟然能重新開啟時間線!看來這小子身上的好東西遠比我想象的要多……”
齊森身上的藍色光芒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反而越來越強,像一團火一般在半空中熊熊燃燒。
“喂!小子!我改變主意了,你不是喜歡這個女人嗎?只要你乖乖把自己手上那個道具交出來,我就放過你們!”許青福嘿嘿冷笑幾聲:“否則……你就等著給這個娘們收尸去吧!”
齊森沒有回答,只是居高臨下地看向許青福,仿佛在看一只可悲的螻蟻。
“不許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仿佛戳中了痛處,許青福被他的眼神激怒:“再過三分鐘,如果還拿不到我手中的解藥你們就都要死!”
“……”
“來啊!爬過來求我啊,求我給你解藥,救你馬上就要再死一次小姘頭……”
慢慢地,齊森開口了,卻不是對許青福,而是認真地注視著櫻淺小姐,仿佛在看什么價值連城的珍寶一般:“我知道我一直很弱?!?p> “……”
“我也知道在這局游戲過后,我們就又會被分開進入不同的夢境。”
“……”
“所以,在上天重新給我一次機會后,我做了一個決定。”
“……”
櫻淺小姐捂住劇痛的胸口,無意識地向著他的方向邁了半步。
齊森眉眼彎彎,這個小動作一下子讓他笑了起來,露出那種少年未脫的稚氣與執(zhí)拗:“我討厭創(chuàng)世紀,也討厭這些腦袋里裝滿了各種陰謀算計的瘋子;死了與活著對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區(qū)別——”
“我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光芒驟亮,隨即將齊森的身形整個吞噬,殘影一閃而過,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瞬間將對面的許青福和銀鉤亞當包裹在其中!
“啊——”慘叫聲戛然而止。
許青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藍光切成了幾億個碎塊,又被周圍的點點星芒慢慢吞噬。
銀鉤亞當似乎也沒料到齊森竟然藏了這么一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趁藍光還沒有動作,他突然拽開了背后一直靠著的通風管道,小聲且急促道:“陳褚,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想個辦法救我!”
陳褚一愣,無奈地慫了慫肩膀卻并不打算動手——都是銀鉤亞當自己搞出來的破事,她又何苦趟這一潭渾水。
見陳褚不動,銀鉤亞當也不廢話,從懷里掏出一個銀色的東西一把甩到她面前。
兔子先生熟悉的面具靜靜躺在地上,如同潮水般突如其來的恐懼讓她的呼吸都停滯了幾秒,陳褚眼神一變,語氣竟是從未有過的狠厲:“你是怎么拿到這個東西的!”
“快,救我!”
銀鉤亞當并沒有正面回答,陳褚咬牙,一個滾翻從通風管道中閃出身來。
此時星芒已經(jīng)將許青福整個吞噬,在半空中閃爍了一會又飛向櫻淺小姐。櫻淺小姐沒有閃避,眸中凝結的淚水順著光潔的臉龐滑落,任由一半的星芒慢慢融入身體之中。
隨著星芒逐漸黯淡,陳褚注意到櫻淺小姐額頭上的彎月和十字架也逐漸變淺,直至完全消失。
剩下一般的星芒在半空中拼湊出齊森的身影,他默默地盯著擋在銀鉤亞當身前的陳褚,突然嘆了口氣。
陳褚眼前一晃,再睜眼已是一片淺藍,仿佛置身于大海中,溫暖而清澈,與此同時,她聽見齊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準備保護這個男人?”齊森從一片蔚藍中顯出身形。
即便很不情愿,陳褚還是點了點頭:“他手中有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消息?!?p> “我雖早就知道重啟時間線可能會發(fā)生很多變數(shù),但千算萬算,我卻沒想到是你,陳褚?!饼R森的語氣里帶著無奈:“我本來在第二局里就能殺了你,但是想到你是我妹妹那么多年的朋友,最后我還是心軟了?!?p> 陳褚摸了摸帽檐,有些心虛。
“你要留下他的命也可以,不過我可要警告你,這是條養(yǎng)不熟的毒蛇,小心哪天就會被反咬一口!”
“嗯……婆婆媽媽就先告一段落,先說你的條件吧。”
“你也知道,我之前不怎么敢與人交流……”齊森的語氣里帶著點不好意思,隨后話鋒一變:“我用我在創(chuàng)世紀后半程的記憶,和銀鉤亞當換你一個承諾?!?p> “又是承諾?”陳褚皺眉,不過卻也沒什么其它選擇:“你說?!?p> “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一直保護櫻淺……不,櫻由淺香的性命,直到最后的游戲結束?!?p> “這我可不敢保證,畢竟我也是才參與游戲?!?p> “不。”齊森的眼神變深,口氣也變得嚴肅起來:“我雖然不知道全部,但通過那里的只言片語也能推測出,你要走的路,遠比其他人的更艱難也更可怕——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p> 陳褚一瞬間想起了高深莫測的Mr.J和他的拉斯維加斯轉盤。
“那,如果,我是說假設,在我沒留意的情況下,櫻淺小姐被別人殺死了怎么辦?”陳褚斟酌地開口。
“很簡單。”齊森溫和地笑了笑,口氣中帶著輕松:“那你也跟著一起去死啊?!?p> “……”
“你覺得可能嗎?更何況你馬上就要死了,還能管得了之后的事?”陳褚嗤笑道:“這個承諾沒有任何意義?!?p> “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你?!饼R森注視著她的眼睛:“你忘了?我和你可有二十多年的間接交情,齊祺曾經(jīng)和我說過你這個人,其它的基本都忘的差不多了,但唯有一句至今印象深刻。”
“……”
“陳褚此人,心思深沉,詭譎善變,卻最重承諾?!?p>
沈棲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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