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揮下的一瞬,‘行’的思緒仿佛又閃過那個小小的實驗室來,一次長達五年的囚禁,無數(shù)次的電擊與拷打,再到最終,自己的二階狀態(tài)覺醒,之后,就是這泯滅人性的一刀。
廢墟殘垣之間,孤獨的十六歲少年‘行‘,就這樣被人發(fā)現(xiàn)在了那里。
囚禁少年的人,根據(jù)廢墟中殘留的DNA痕跡,身份已經(jīng)可以確定。系某前H市某高校退休教授。
然而,那位囚禁了少年長達五年之久的危險罪犯,卻從此人間蒸發(fā)了。
猜到真相的,唯有銀頭發(fā)的沉默少年本人,以及一個叫高育民的警官。
“高警官真是個妙人??!”聽到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一旁聯(lián)合行動的當?shù)嘏沙鏊L只是這樣挪揄道。
不顧他人的眼神,高育民走上前,抱起孩子。從此,這個呆愣的少年第一次有了名字。
“小子,我就叫你‘行’吧!”
雙眼空洞。半響,少年吐出兩字。
“行吧?!?p> “好,那就叫‘行’吧!”讓少年坐在自己的臂膀,夕陽西下,高育民從此有了最好的幫手,銀頭發(fā)的少年,也從此有了唯一的依靠。
回到現(xiàn)實,話說那一刀泯滅落下,本是深入微觀的毀滅。之前因變異而擁有強大活性細胞的趙立龍,正是在此刀之下化為了人間的一粒塵埃。
然而,女妖荊棘畢竟是上了千年的老妖。其對危險的感知,與趙立龍終是不可同日而語。
右小臂化為十數(shù)根鋼鐵硬度的枝條格擋,女妖荊棘只感到自己的側(cè)身和刀幾乎是同時。
這一刀,不可阻擋,十數(shù)根鋼鐵硬度的枝條并未曾阻止它分毫。
這一刀,沒有痛苦,女妖荊棘的右臂消失,其上傳感神經(jīng)也在同一時間泯滅。
望著自己的右肩往下久久沒有要再生的跡象,平靜下來的女妖荊棘第一次認真地凝視起了眼前的這個正在喘息的銀發(fā)少年。
“這一刀,很強啊。”女妖荊棘如是由衷地說道?!叭绻?,你的每一刀都能達到這樣的強度,那么,殺掉我,或許,也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p> “是嗎?這就算是很強了?”雖然言語之間不肯示弱,然而,瞬發(fā)地揮出那樣的一刀,已是讓‘行’的額上汗流如豆?!澳敲?,下一招,你可千萬要做好準備。因為,這一次。。。。。?!?p> 噗嗤!三根藤條從身后直刺而來,銀發(fā)少年背身一刀斬掉其二,然而,剩下的那一根鋼刺一般堅硬的藤條,卻是直貫穿少年的右胸而入。
一口鮮血噴出,‘行’正欲揮刀再砍,然而,靈活的藤條卻先一步逃離了少年的身體。一刀落空,‘行’只感到就在剛剛藤條貫穿自己的那一瞬間,自己體內(nèi)的能量仿佛被狠狠地啃掉了一口。
“呵呵,知道偷襲的,也不止是你一人罷了。”如此似笑非笑地說著,女妖荊棘心中已是下定了殺心。
上好的獵物,汁液鮮美,她甚至能感受到少年的能量于經(jīng)脈間躁動。
藤曼就此從四面八方穿墻而來。
‘行’很想躲開,然而,面對天羅地網(wǎng)一般的枝條飛襲,‘行’明白,這一番,只憑二階狀態(tài)帶來的增益,自己只怕無論如何都是難以守得萬全。
然而,適才短短的一秒,那根枝條已是抽去了自己小一成的能量?,F(xiàn)下,一旦枝條再次入體,那么,帶來的后果將是不堪設(shè)想。
想明白了此節(jié),當下,‘行’已是暗暗下定了決心。
銀刃抖擻,前方的兩三根枝條被切斷掉落。腳步迷蹤,一時之間,竟比迅猛生長的枝條了更快半分。
雷刃橫切,高壓的電網(wǎng)由刀勢織成,于身后緊緊追擊的一大片的枝條應(yīng)聲麻痹。
再欲轉(zhuǎn)身,這一次,卻是十數(shù)根的枝條已達身前。
“抓住你了?!崩淅涞?,看見那柄鋒利的銀刀再也來不及斬斷枝條,女妖荊棘的嘴角終于是露出了一分的冷笑?!暗对黉h利,人卻總是血肉造的。這一點,千百年前的人類如此,如今,你們也是未變。”
“當然,作為一個人類來說,你的修為其實已經(jīng)。。。。。?!?p> “三階,麒麟?!?p> 以藤曼為橋,能夠熔煉鋼鐵的高溫火焰,順著枝條只在瞬間傾襲至女妖眼前。
隨后,左手攥著藤條,浴火的少年,帶著麒麟一般粗壯的手臂,直揮出了那奮不顧身的一拳。
這兩擊之間,孰輕孰重,女妖荊棘哪里不能分辨?
舉出僅剩的左手纏繞,這一次,藤曼變成了荊棘的鋼刃,十倍的韌性。女妖甚至催動了本源的修為。
這一次,她甚至不得不用出了適才得到的點滴龍魂之力覆蓋自己的全身,以此抵御那看來隨時都會襲上自己的火焰高溫。
炸彈一般蘊藏著鼓脹能量的麒麟手臂,在遇到強大外力抵抗的一瞬主動地炸裂開來。
原來,真正如巖漿般炙熱的的麒麟火焰之核心,卻是恰恰隱藏在這一根粗大的手臂之中。
在銀發(fā)少年的催動之下,火焰隱忍,壓抑,擠壓,化形,最終,形成了這樣的一個,呈青紅色的手臂實體。
‘手臂’炸裂開來,巨大動量倒沖之下,少年直直地倒飛出去,無可匹敵的沖擊波卷著火焰,只在剎那間震蕩了整個樓體。
“結(jié),結(jié)束了么?”站起身來,回歸到普通形態(tài)的‘行’只是這樣遙望著遠處久久盤旋地面的灰煙。
是的,‘行’的第三形態(tài),正是在對抗一只八百年的火麒麟時完成覺醒的。在麒麟尸身的懷抱中醒來,從此以后,麒麟之力,就成為了這個少年所能擁有的最高層次的力量。
這是‘行’第一次接觸這個層次的力量,當然,也是這股力量,給了‘行’在415那天,同惡龍對沖的一點點資本——理論上,根據(jù)麒麟臂那無限疊加的爆彈幾率來算,那日看起來完敗惡龍手下的‘行’,仍有2%的可能,一擊重創(chuàng)于這個有著千年修為的惡獸。
一擊麒麟臂,爆彈的威力疊加三次,在理論上就可重創(chuàng)于惡龍。
所以,適才,當爆彈的幾率被兩次觸發(fā)的時候,‘行‘就明白,這個荊棘女妖,運氣應(yīng)該實在是不怎么好的。
果然,待得適才的戰(zhàn)場終于煙消云散,哪里還能再見活物的影子。
掏空所有的全力一擊,結(jié)果,是值得的,除掉了一只千年的女妖。。。。。。這樣想著,‘行’甚至感覺到頭上的鮮血直流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一步一步,踉蹌著走回戰(zhàn)場,一步一步。。。。。。一步。。。。。
最為普通的藤曼纏繞腳踝,銀發(fā)少年應(yīng)聲倒下。
倒吊起來,此時此刻,‘行‘唯一的力氣,只能睜開那小半只的眼睛。
“可惡的人類,呵呵,若非經(jīng)過主人陰氣的洗禮,那么,想必,本宮還真就倒在這個小陰溝內(nèi)了?!?p> 純黑色的荊棘女王顯出了最原始的本形,暗白色的邪惡陰氣環(huán)繞之下,那是一株古老而巨大的植株。
如今它的本體深深地扎根于地下,統(tǒng)御著方圓百里的地根地蔓,要想消滅它,唯有讓這方圓百里的大地裂變。
將無力反抗的銀發(fā)少年在地上墻上天花板上來回摔打,摔打,摔打,摔打。。。。。。然而,正欲她進一步在看似已經(jīng)完全失去知覺的少年身上發(fā)泄自己心中暴虐之時,
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卻是涌上了女妖的心頭。
經(jīng)過剛才的大爆炸之后,胖子掛在了窗前,而眼前這個可恨的少年也已經(jīng)盡在自己的掌握。
一‘手’卷起胖子,一‘手’繼續(xù)卷著麒麟臂的少年,荊棘女王一躍至大街上,尋找著那柄于爆炸中丟失的‘神劍’。
很有可能是在爆炸中飛出窗外了。如此想著,女王靈敏的雙眼四處地搜尋著目標。
果然,經(jīng)過自己與人類適才十幾分鐘反響劇烈的打斗,鄰近的幾條大街除了被飛石砸死的數(shù)具尸體,現(xiàn)如今已是空無一人了,反倒是黑煙四起的緣媛圓旅館的樓頂之上,還困著一群躲避火災的人群,不時地嘶喊著求救。
等一會找到了‘神劍‘,再回來吃掉也是不遲吧?一邊這樣想著,帶著王明和‘行’,女妖一邊仔細地于街邊尋找。
終于,就在女妖快要走到這條街區(qū)的盡頭,她還是看見了那把’神劍‘的蹤影。
走近,鐵劍的一旁有一具側(cè)躺著的人類的身體。從額頭上的紅印推斷,此人應(yīng)當是被沖擊波震飛的板磚砸暈。
劍柄安靜地躺在男子的手上,倒是一個好大的巧合,然而,男子的手只是十分自然地攤開,并無握劍的趨勢,所以當下,完全體的女妖荊棘也并不在意。
于是走近,蹲身,臨近。。。。。。唉?剛才,這劍柄和此人的指骨,莫非也是挨得這么近的么?又或者說。。。。。。
貼著地面那只的小臂微微地抬起。
她看見那個手腕抖動了一瞬。
荊棘狂怒!本體被毀,唯有內(nèi)核尚在。
智慧降維,這一株古老的植物,剩下的,唯有直線報復的單向思維。
自毀程序由內(nèi)核啟動,通過物質(zhì)解析能量,地底之下,每一根關(guān)聯(lián)的植株都是一個小型的炸藥載體,破壞地質(zhì)結(jié)構(gòu),引發(fā)方圓百里的大地裂變,這一切的一切,看似都已經(jīng)不可阻止。
除非,在信息流到達內(nèi)核的之前,有這么一只手,深入地下50公里之處,一手捏爆荊棘的妖核。
蕭崇明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手,先捏碎那一個妖核,還是這最快一股的微弱信息流,先到達這個信息的樞紐站。
在蕭崇明的眼中,應(yīng)該是在那一股信息流到達內(nèi)核之前的一瞬,自己的手就已經(jīng)握住了那一個散發(fā)著熱氣的核心了。
但是,從事后全市輕微的地動山搖來看,似乎信息流也不是完全沒有產(chǎn)生功效。
小明在十點五十分的時候到達了終點,小紅到達終點的時候是十點五十分,問,小明和小紅誰先到達終點?
所謂到達,所謂將要到達,所謂將達未達,所謂到達之前的一瞬,所謂剛剛到達的一瞬,所謂離到達還有一瞬,所謂接近到達的一瞬,所謂一瞬和一瞬之間究竟有多少個一瞬,所謂時間的連續(xù)性和離散性是否可以量化,所謂是否存在那么的一瞬,蕭崇明和信息流的競速同時完成,隨后,上帝為他們二者進行了一次單獨概率分布討論,所謂如來和觀音對于上帝的決定是否會有意見。。。。。。
捏爆妖核的前一瞬間,蕭崇明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捏爆妖核的那一瞬間,蕭崇明的大腦開始思考以上問題,捏爆妖核的后一瞬間,蕭崇明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周圍的巖石給輻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