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周氏壯著膽子,一個人前往上游的黎業(yè)家。
不消多說,害怕肯定是有的,她更多的是靠一種勁頭支撐著,黎郎安全否?
已是月上枝頭時,她一個寡婦到一個鰥夫家,要么做到不被人看去,要么有什么好的由頭。否則傳出去,怎么都不會好聽。
現(xiàn)下這個節(jié)骨眼,她索性管不了這么多了。
站在庭院外,似乎與她首次前來時沒甚變化,屋里連燈都未掌,漆黑一片,甄別不出是否有人在。
正當疑惑時,恰逢打迎面拐角處蹣跚走來了鄭婆婆,避自是避不過去了,王周氏靈機一動,搭訕道:“婆婆這么晚了,來做甚?”
鄭婆婆抬眼看到王周氏,也是一臉驚訝,心道:果真如傳聞,王屠夫死了后,這王周氏竟沒死心,耐不住寂寞還來招惹黎郎?
“這黎漢的阿姊不是來了嘛,我來瞧瞧有沒有需要幫襯的,倆漢子在家,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我一個婆子又不怕甚……”
鄭婆婆點的就是她。
“哦,黎姜回來了?”王周氏沖著屋子的方向,故意將黎姜兩個字喊的很大聲。
心下判斷,如果屋子里有人,聽到趙小五的名諱,定會有下一步行動的。
鄭婆婆打著哈哈,應付著王周氏,“可不是沒回來,都什么時候了,就是睡下了,就方才你那一嗓子也該醒了。”
鄭婆婆覺的王周氏今日奇怪極了,出現(xiàn)在黎漢屋前就算了,說個話,有必要喊這么大聲嗎?
莫不是在向什么野漢子打啞語?她像是抓到了王周氏的什么把柄一樣。
不行,她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王周氏的婆婆,別的讓他們王家蒙了羞。
鄭婆婆再沒理王周氏,三步并作兩步,走了
一無所知的王周氏,還慶幸自己將消息送了出去,殊不知自家婆婆領著一眾人馬,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
屋子里的黑袍男子,透過隔窗子,隱約聽到“黎漢阿姊,黎姜回來了”這些字眼,眼中瞬間透露出兇狠的光。
難道這二人還沒死?
再觀屋內(nèi),早已被他翻的底兒朝天,亂七八糟的,然而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玉牌。
趙小五和小豆子倆人摔下山后,他的危機感并沒有解除。
人回不來,玉牌找不見,是沒有對策的對策,也是下策??扇f一倆人沒死透,又回來了,那他這條命豈不是就搭上了。
所以,他要找玉牌,守株待兔一番。
于是,守著屋子,待到了王周氏。
王周氏一走,他便速度跟了上去。腹誹著,跟著王周氏是不是就能找到趙小五?
王周氏察覺到身后跟了一人,她判斷,定是那個蒙面漢子。
下一步她該怎么辦?
家里還有黎漢他們,萬萬不能引著蒙面漢子往家走。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時,就見對面來了婆婆,婆婆還領了一堆親戚,氣勢洶洶便圍了上來。
蒙面漢子沒來得及跑開,也被圈進幾個五大三粗的圍攻范圍。
“好啊,原本看著你年輕,別人說什么老身也是不信的,沒想到今日人贓并獲,真真背著婆家偷漢子,你膽子可真是大得很!”
王周氏轉(zhuǎn)身一看,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露出一臉驚訝:“你是誰?想做甚?”
對面的蒙面漢子已經(jīng)將劍拔了出來,王周氏一個哆嗦便坐在地上,指著蒙面漢子,道:“我不認識這人,就是偷漢子,哪有蒙面,還隨身帶著劍的,他想做甚,莫不是要殺我?”
王周氏這一說,婆婆與眾人也生了疑。
這人一看就是練家子,不是要打家劫舍,便是要見色起意。
一個王家堂兄還算是明慧,指揮著:“先把人綁了,讓他交代清楚?!?p> 黑袍男子目標很明確,撥開一眾,劍指王周氏,他一心想要知道趙小五的下落。
王周氏嚇得不輕,躲在一干人等后面,“嚶嚶嚶”地掩面哭泣,這里面有裝的成分,也是真的被嚇到了。
至此,眾人才知道,著實冤枉了王周氏,二話不說便一擁而上,將蒙面漢子團團圍住,紛紛提了手里的工具,加入混戰(zhàn)。
饒是黑袍男子功力再高,在一對多的場景下,也逐漸敗下陣來。
他身上的傷本就不少,舊傷未愈,現(xiàn)下又增新傷。
趁著還有些力氣,蒙面漢子一個飛身,跳上圍墻,踩著屋頂,倉皇而逃。
王周氏終于松了一口氣。
一行人浩浩蕩蕩送了王周氏到家門口,拍著胸脯保證,再不會讓這賊人回來禍害平羅黔首。
等著人走光了,躲在角落的趙小五和小豆子才出來。
“怎么樣?”二人滿臉焦急。
“那蒙面漢子果真等在屋頭,不過被婆婆他們趕跑了,現(xiàn)下該不會回來,走,我們再回去屋里,看看黎郎到底在不在?!?p> 趁著夜色,王周氏帶著兩人重返黎業(yè)家,失望的是,除了看到家里被翻得雞飛狗跳的情形外,并未發(fā)現(xiàn)關于黎業(yè)的蛛絲馬跡。
三人失望而歸。
黑袍男子在一天內(nèi),身受多重傷害,早已是筋疲力盡,沒有心思想其他的。隨意找了一個破敗屋子,休養(yǎng)生息。
就算是有力氣,估摸著他也不會想到,趙小五等人還會殺個回馬槍。
至此,他便與趙小五等人完美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