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婉一聲令下,茫茫箭雨從天而降,百獸嚎叫著撞擊城墻。
城墻頓時搖動起來,沙石松落。
沒準備好的人像土豆一樣滾來滾去。
要不是姜鐘應牢牢拽住小古,她也會加入土豆的行列。
“哎呀,幸好是百獸門,不是百禽門,不然這城墻還真起不到作用,直接就從天上沖下來了?!?p> 在眾人竭力防御的時候,朱雨橋抱著雙手,周身被防御罩護住,從容不迫地講道:
“但是這城墻連個法陣都沒有,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p> 姜小古睨他一眼,伸手抓住返魂珠,拋了出去。
金色的珠子一閃,在空中變成了魂蝶幼蟲。
罐子騎在幼蟲頭上,手中拿著一根繩子的兩端,就像拉著韁繩。
“吁——駕!”
他一扯繩子,大喝一聲,幼蟲扭著肉乎乎的身軀朝百獸門弟子沖了過去。
姜小古無法在返魂珠上加馴獸蠱,但魂蝶幼蟲害怕蠱毒,罐子就想出來這個辦法來控制幼蟲。
而且他如今沒有實體,小古不死,養(yǎng)蠱罐還在,他就不會受到一丁點傷害,沖鋒陷陣再好不過。
朱雨橋臉色一沉,咒罵一聲,追著幼蟲而去。
罐子不會受傷,幼蟲就不一定了。張清婉就在天上,他顯然無法作壁上觀。
“你著什么急啊,我準備把蟲子喂飽了再給你?!?p> 姜小古沖著朱雨橋大聲喊道。他卻連回嘴的時間都沒有,與百獸門眾人纏斗在一起。
靜河城的修士見姜仙師放出了靈寵,靈寵上還騎著一個靈寶娃娃,早已欽佩不已。
現(xiàn)在金丹修士也出手了,箭羽不再落下,信心大增。
“譚小爺,您看、您看,那人又殺了一個百獸門的人?!?p> “我眼不瞎,”譚永柏氣結,瞪著姜鐘應,“他們和淡意莊的人勾結,也不是什么好人!”
“譚小爺,您這就不客觀了,人家明明是在幫咱們。再說了,這好與壞,都是相對的——”
“閉嘴!”
“譚小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呀。您這氣度,比起方義——姜鐘應來,就差了一點?!?p> 譚永柏氣脈逆行,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大叫著奔下城墻,想加入城外直擊獸群。
誰知上上下下的修士太多,一不留神被擠了下去,正好掉在一頭霜石獸面前。
“嗷——”
霜石獸快樂得高舉前肢,準備把他踩扁再吃。
譚永柏眼睜睜地看著懸在頭頂?shù)墨F足,每個都有銅盆大,全身僵住。
“噗呲!”
姜鐘應的劍刺入霜石獸的厚皮之中,用力一掀,把霜石獸砍翻在地。
一只青面獅跑了過來,背上馱著姜小古。
“這只、這只!”
姜小古揮舞著一面不知哪里弄來的小旗子,大聲喊道。
青面獅后面奔出一隊人馬來,對著霜石獸一陣亂砍,剁肉一樣。
霜石獸傻了一般,躺著一動不動,任人宰割。
姜鐘應看了譚永柏一眼,腳下一點跳到青面獅身上,動作利落,飄灑脫俗。
青面獅朝著另一頭妖獸奔過去,師徒倆的談話聲斷斷續(xù)續(xù)傳過來。
“你救他干嗎?”
“對手死了沒意思,又不是敗在我手……”
譚永柏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譚少爺,跟著姜仙師吧,不會有危險?!庇腥苏泻糇T永柏。
這是姜小古的作戰(zhàn)方法,她的馴獸蠱對付不了太多妖獸,只能深入獸群,放倒幾只,再靠修士砍殺,又安全又有效。
譚永柏哼了一聲,不肯跟著姜小古,自己去找落單的妖獸獵殺。
百獸門與朱雨橋陷入了苦斗,根本分不神來驅使靈寵,不到半個時辰,獸群已經(jīng)倒下一半。
姜鐘應見剩下的妖獸威脅不到小古,不再跟著她,一邊獵殺下方妖獸,一邊留意著天上的動靜。
百獸門這回只來了一個金丹修士,其余的都是筑基和煉氣。
金丹修士在與朱雨橋斗法,好些筑基修士已經(jīng)被蝶魂幼蟲吞下了肚,但張清婉還在天上。
“罐子,這邊來?!?p> “我憑什么聽你的!”
罐子雖然嘴硬,卻慢慢落了下去。
張清婉身上有讓幼蟲變回返魂珠的藥粉,他不在姜小古身邊,能使出的蠱毒有限,只能勉強維持住幼蟲形態(tài)。
但張清婉已經(jīng)被朱雨橋重傷,身上幾個窟窿,汩汩地冒著鮮血,吃丹藥的時間都沒有,一心要把返魂珠抓住。
見罐子帶著魂蝶幼蟲落下,她心頭一喜,驅使錦紋鷹獸追了上去。
朱雨橋現(xiàn)在被困住了,趁著幼蟲和他分開之際,一舉奪回幼蟲,損失了這么多弟子和靈獸,也可以交代過去。
她剛落下,姜鐘應的劍花就追了過來,密不透風,不似煉氣修士能使出的招式。
這是姜鐘應把以前所使的仙術簡化了,使出的威力不及原來的萬分之一,卻比普通煉氣劍術強百倍。
張清婉避過要害,身上又多了幾道口子。
剛逃出劍網(wǎng),魂蝶幼蟲的大嘴就在面前,她躺平身子,滾下錦紋鷹獸,總算是撿回一條命。
沒想到一個煉氣修士都能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張清婉惱羞成怒:
“你一個大男人,對付我一個受了重傷的女子,算什么英雄?!?p> “我不需要當英雄,”姜鐘應瀟灑自如地揮著劍,“我只想憑著我的廢靈根殺了你?!?p> “你——你竟為了一句話要殺我?那你敢不敢叫魂蝶幼蟲退下,和我單打獨斗?!?p> 罐子“嘖嘖嘖”地吧唧著嘴:
“你居然因為她罵了你一句,就一直惦記著要殺她,真夠記仇的?!?p> 他笑嘻嘻地朝著張清婉,“這是要殺你,又不是比武,憑什么單打獨斗啊?,F(xiàn)在口口聲聲女人,剛才用箭射我的時候,怎么沒說我還是小孩呢!
“鐘應,我們一起上!”
寒光一閃,劍氣如虹。
姜鐘應甩掉劍上的血珠子,魂蝶幼蟲吧唧一口把張清婉吞下了肚。
“若是她沒有騙方正養(yǎng)魂蝶,方正就不會死。方正活著的話,方義璉也不會遭此厄運。”
姜鐘應回頭看向罐子。
“不過——
“我這人也確實挺記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