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禮跟眼科專家林教授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從杭州到上海大概兩個多小時,九點出發(fā),正好可以在上海先吃個午飯。將近十二點,一行人到了秦澤禮訂好的飯店。
走進(jìn)包房的時候,秦澤禮剛點完菜,免不了又互相介紹了一翻。關(guān)于秦澤禮,易晨早就跟辛然提過,再加上剛才一路上小俞一直在按照秦澤禮的交代傳達(dá)工作安排,所以,辛然大概也知道,他是一個對易晨很是照顧的人,自然對他也多了幾分尊敬。
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然后一起出發(fā)去醫(yī)院。秦澤禮向易晨和辛然引薦了他的同學(xué),一位婦產(chǎn)科姓陳的女醫(yī)生,便先回公司去了,陳醫(yī)生領(lǐng)著易晨和辛然去了林教授的辦公室。
林教授已經(jīng)五十多歲,問了辛然事情經(jīng)過,看了他們帶來的醫(yī)療記錄,又給辛然做了詳細(xì)檢查,得出的結(jié)果依然是,等著做眼角膜移植手術(shù),這種手術(shù)成功率是非常高的,并且答應(yīng),一定會盡快通過各種渠道幫他們找到眼角膜供體。
離開醫(yī)院,小俞和司機把易晨和辛然送回了易晨的公寓就離開了。
易晨的公寓是兩室一廳,一百二十多平,其中一個房間本來放了一些粉絲送的禮物,易晨讓小俞把這個房間騰出來,基本是按照辛然在J市那個房間的格局布置的。
冰箱里小俞已經(jīng)添置了不少食材,易晨廚藝還不錯,做兩個簡單的菜還是沒什么問題的,番茄炒蛋、冬筍炒臘肉、蓮藕排骨湯,也算是色香味俱全。
辛然喝著湯,心中不禁有些傷感。別人眼中光鮮亮麗,不食人間煙火的易晨,為了她洗手做羹湯,奔波求醫(yī),發(fā)那樣的微博,而她,似乎只能在他的身后,享受他的保護(hù),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不合胃口?”易晨見她神色不對,關(guān)心地詢問。
“阿晨,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湯,你不做明星,可以改行做廚師了!”辛然回給易晨一個諂媚的笑。
晚飯過后,易晨領(lǐng)著辛然逐一熟悉了兩個臥室、客廳、廚房和浴室里能夠用到的設(shè)施和物品。然后和辛然一起把她行李箱里的東西放到柜子里,還把讓小俞給辛然買的一些日用品一一展示給她。讓辛然郁悶的是,其中還有,女性衛(wèi)生用品。
“你居然讓小俞買這個?”辛然紅著臉問。
“他不會自己去的,他不是有女朋友么。不過我也不知道你用什么牌子,就讓他每個牌子都買了一些。”易晨語氣平靜,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你還真是事無巨細(xì),謝謝!”辛然磨牙。
“好說好說,你要是分辨不出來,可以隨時來問我,我很樂意效勞?!币壮靠吹叫寥缓π叩臉幼?,忍不住逗她。
比誰的臉皮厚,向來沒贏過的辛然同學(xué),決定不和他計較,慢慢摸索著熟悉環(huán)境去了。
洗了澡換了睡衣,辛然坐在柔軟的床上,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她就這樣和易晨在一起生活了,可是,這樣又算是什么呢?用力搖了搖頭,想趕走腦袋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門口傳來易晨的輕笑:“本來就不怎么聰明,再搖下去,就更傻了。”
敢說她傻?辛然別過頭不理他。
“明天我去公司,跟我一起吧!”易晨理了理剛剛被她搖亂了的頭發(fā)。
“你幾天沒回公司了,肯定好多事情要做,我就不要跟著你了,我一個人在家里可以的?!毙寥徊幌雱倎砭偷⒄`他工作。
“好吧,我公司離這里很近,走路也就十多分鐘,有什么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中午我讓小俞給你送飯?!?p> 辛然點頭表示同意。
“睡吧!”易晨扶著她躺下,幫她蓋好被子,俯身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然后關(guān)燈、關(guān)門走了出去。
此刻,躺在床上撫著額頭和靠在門板上摸著嘴唇、努力平復(fù)狂亂心跳的兩個人,并沒有剛才看起來那么平靜。雖然之前拉過手,擁抱過,而親吻,即使是額頭,也是第一次,原來,是這種感覺!
易晨回到房間,找出以前用過的眼罩,戴上,在黑暗中摸索著,洗澡、換衣服、整理房間、關(guān)燈睡覺。以前十幾分鐘就能完成的事,現(xiàn)在做了將近一個小時,期間不知道被床、柜子和沙發(fā)磕絆了幾次。躺在床上,易晨蜷著腿,撫摸著淤青的膝蓋,嘲諷著,如果這樣生活六年的時間,自己必然無法做到辛然這般樂觀與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