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樣,一直到十二月初,《望幽山》殺青了。易晨拒絕了劇組的聚餐,當天晚上九點多就趕回了家。
開門進屋,發(fā)現(xiàn)電視正播著《聽你的歌》,而看電視的人正蜷在沙發(fā)上,睡覺。
易晨看到辛然還知道蓋著被子,便放心了。坐在她躺著的沙發(fā)邊上,捏了捏她的臉。辛然噘著嘴,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閉上眼睛,念叨:“更新了么?這一期好像沒看過呢!”
易晨無奈地搖頭,繼續(xù)捏她睡得紅撲撲的小臉兒,又過了一會兒,辛然猛然睜大眼睛,看看易晨,又看看電視機,興奮地說:“阿晨,你回來啦!”然后,毫不矜持地爬起來,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緊緊抱住。
易晨笑著任她抱著,好半天,不滿地問:“看著我的節(jié)目催眠?”
辛然立刻從她身上爬下來,辯解:“才沒有,你每一期的歌我都至少聽了五六遍了,其他人的不想聽,所以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然后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九點多了,你吃飯了嗎?”
見易晨搖頭,辛然立刻起身,一邊說一邊往廚房走:“我晚上煮了香菇青菜粥,還有一些,我再給你打個荷包蛋?!?p> 易晨簡單洗了澡,換了衣服,正好這時飯菜也上桌了。
辛然笑瞇瞇地看著他:“這些天你一般不是周四周五才回來么,今天周一,怎么就回來了?”難道是因為……?
易晨咽下一口粥,說:“戲拍完了?!?p> “哦!”辛然露出明了的表情,還有一絲絲的失望。
易晨把她的小表情看在眼里,輕笑:“后天帶你去杭州?!?p> 辛然很驚訝:“?。咳ズ贾??有事嗎?”
易晨回答:“我媽讓我?guī)慊厝ィo你過生日。”
辛然長大了嘴巴:“阿姨怎么知道我生日?”
易晨給了她一個少見多怪的表情:“她老早之前就問我了,說你生日時一定要帶你回去?!彼底詰c幸,幸好戲拍完了,否則,趕不上的話,不僅老媽那里無法交代,更重要的是,小丫頭和自己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要是只能一個人過,自己一定會自責到用頭去撞墻。
辛然得意地竊笑,他果然記得自己的生日。
第二天,辛然甩掉易晨,去商場買了好多適合老年人的名牌保健品,連同前幾天辛爸爸和辛媽媽從老家寄來的特產,整理了一大堆,放在門口,反正有車,不怕拿不了。
12月11日,辛然的生日,早飯過后,老張開車接他們直接到了杭州。
辛媽媽已經半年沒見到辛然了,他們一進門,就毫無懸念地把親生兒子丟在一邊,讓他和易爸爸一起安置他們帶來的東西,然后拉著辛然從頭到腳一翻檢查,直嚷著她瘦了,埋怨易晨沒照顧好。易晨看著昨天還念叨胖了兩三斤的辛然,但笑不語。
中午易媽媽親自做了手搟面,作為壽星的辛然,被塞了兩個荷包蛋,易晨只分到一個,反而吃得比正主還開心。
吃完午飯,辛然接到老媽的電話,先是祝她生日快樂,又問她的身體情況,得知她在易晨家,就讓她把電話給易媽媽。易媽媽回到自己房間,兩個人聊了半個多小時,辛然只隱約聽到什么管不了、結婚、最少生兩個……”。
晚飯才是正餐,自然是無比豐盛,辛然已經不用忌口,和易晨一起,陪辛爸爸喝了一些黃酒,還把所有的菜,尤其是海鮮、辣椒吃得歡快,喜得易媽媽心花怒放。
吃完飯,已經八點多了,全家人一起收拾好了廚房,易晨要來老爸的車鑰匙,拉著辛然出去散步。
上了車,辛然好奇地問:“散步干嘛開車?”
易晨沒理她,專心開車,半個多小時后,在一處大廈下面的停車位停下了車。
辛然跟著他下了車,看著他戴上口罩,從后備箱拿出一個很小巧精致的蛋糕。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少了點什么,原來是,還沒吃生日蛋糕。
易晨也不說話,一只手拎著蛋糕,一只手拉著她,拐了兩個路口之后,辛然笑了,因為她看到了——西湖。
這個時間湖邊已經沒有多少人,兩個人沿著當年的路,又一次走過斷橋、白堤,坐在那張久違的長椅上。
辛然看著眼前平靜的湖面,問:“阿晨,后來,你還來過這里嗎?”
好半天,易晨回答:“這里來過兩次?!?p> 第二次,應該是在陳記生煎被拍到的那次吧,那第一次呢?辛然不敢去想,想到當時孤單地坐在這里的易晨,辛然心中溢滿說不出的心疼。這么多年來,看似是自己付出得更多,其實,她是那個做出決定的人,而易晨卻是被迫承受的人,而且是毫不知情地承受。如果可以選擇,辛然仍然寧愿在無盡的黑暗中默默守護,也不愿在以為被拋棄的漩渦里苦苦掙扎。
易晨看她不出聲,也沒有打擾,慢慢拆開了蛋糕,拿出六只蠟燭,點燃,端到辛然面前。
這是一個簡單的水果蛋糕,應該只有六寸,上面鋪了一些草莓和黃桃,沒有寫生日快樂,而只有一個英文單詞——Forever。
易晨看著她,輕柔地說:“過去的六年,沒能陪你過生日,這里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所以,今天在這里把它補齊,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p> 辛然眼中泛著淚光,嘴里卻笑話他:“不是我生日么,怎么是你在許愿?”然后,雙手合十,心中默念:“希望易晨夢想成真,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