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大門被季箬笙無情的關(guān)上,只剩下清菡一人無助的呻吟。鮮血不停的流逝,在地上匯集成一條沒有盡頭的血河。
她真的要死在這里了嗎?
清菡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即使有陽光,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在死亡降臨前,想想他,也比在這里等血流盡了強(qiáng)。想著他倆過去,念著他的名字。
也不知他生祭的怎么樣了,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此時此刻的他,在做什么呢?
簫槐安把這兩位證人安頓好后,就先回了皇宮。如果現(xiàn)在去云桂客棧,就算沒有驚動幕后之人,也會把其他人嚇個半死。
以防萬一,他先去找清菡和楚慕亭匯合。
只是,半路上出了意外。
他在皇宮里去思承宮的小道上碰見了楚慕亭,瞧他離魂失所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要著急投胎。簫槐安攔住了他,問道:“誒,怎么了,是鬼抓到了嗎?”
“簫槐安,你回來了?”楚慕亭這才注意到迎面而來的人是槐安,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焦急的說,“清菡不見了,你看到她了嗎?”
如果清菡也是被生祭的幕后之人帶走了還好說,可昨晚分明就能感覺出不是一路人。
果然,簫槐安的臉色瞬間沉了幾個度,身上散發(fā)出的冷氣讓楚慕亭也怕了三分。
“怎么回事,菡兒怎么就不見了?”簫槐安的聲音冷漠低沉,眼里閃過一絲不茍言笑的寒光。
楚慕亭斂著氣,小心又嚴(yán)謹(jǐn)?shù)慕o槐安說道:“昨晚我倆按計(jì)劃分開行動,可突然有一群裝鬼之人攔住了我,上來就朝我進(jìn)攻,等到我把他們?nèi)冀鉀Q了,清菡就不見了蹤影。我懷疑,這是他們在故意拖延我時間,然后趁機(jī)劫走了清菡。”
簫槐安眉宇之間透著殺氣,誰都能看清他眼里的翻江倒海,就差暴風(fēng)雨的來臨。
這里是桑虞國,應(yīng)該不會有人來傷害清菡?;卑膊聹y,或許是簫楓澤劫走了清菡,想要以此來要挾他。
不論真假,他都不會輕易放過。他抬起頭,對楚慕亭說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去找一個人確定一下。”
槐安剛要走,楚慕亭就喊道:“槐安,我跟你一起去?!?p> “我是要去見簫楓澤,你去不太合適?!被卑瞾G下這句話,也不等楚慕亭回話,就揚(yáng)長而去。
楚慕亭著急是著急,可如今他也只能聽槐安的,在這里待命。
在去找簫楓澤的路上,簫槐安身上釋放的寒氣越來越強(qiáng),橫眉冷目,就怕他一個沒忍住讓簫楓澤死無全尸。
動他可以,動凌清菡絕對不行!
在他轉(zhuǎn)過一個墻角,差點(diǎn)撞上了季箬笙。季箬笙看見簫槐安的第一眼是驚慌失措,頷了頷首就過去了。
往常見了他都會來煩他一陣,今日倒是稀奇。這樣更好,省得以后麻煩。簫槐安沒空糾結(jié)這些,冷眼看了下,就走了過去。
還未走兩步,他又突然止住了腳步,回首看去,目光落在了季箬笙的裙擺。
潔白的裙擺上沾上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跡,即使不惹人察覺,可若仔細(xì)看,還是會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今日她行為舉止怪異,準(zhǔn)沒去干好事。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冒了出來,槐安心悸顫了顫,悄摸摸的在后面跟上了她。
季箬笙沒有察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丹陽宮。而槐安也從宮殿的側(cè)面翻墻進(jìn)入,躲在了墻角暗處。
他看見季箬笙走到她的侍女諾諾跟前,站定,冷著聲音問:“都處理好了嗎?”
諾諾屈膝低著頭,恭敬的回道:“小姐放心,所有人全部除掉了?!?p> “那就好,等到凌清菡死絕了,槐安他就會是我的了?!奔倔梵辖K是揚(yáng)眉吐氣了一回,連說話的語氣里都添了幾分喜悅。
可唯獨(dú)簫槐安,頭上青筋暴起,拳頭緊攥,發(fā)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本以為她這幾年會有所收斂,沒想到反而變本加厲。簫槐安怒視著她,瞳孔泛紅,席卷過一絲陰寒之氣。
他在季箬笙要進(jìn)屋子之前,擲出地上的石子,一下把諾諾打暈過去。又隨即拔出塔藏匕首,以雷霆萬鈞之勢,飛了出去。準(zhǔn)確無誤的擦過季箬笙的耳邊,直直釘入前面幾步遠(yuǎn)的木樁上。
季箬笙身后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忽感耳邊生風(fēng),隨之而來的就是匕首入樁,若是稍微往里偏一點(diǎn)兒,那她絕對小命不保。
她被嚇傻了般的怔在原地,不敢再動分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誰,誰呀?”
身后傳來腳步聲,季箬笙呼吸更加重了。
簫槐安沒有和她賣關(guān)子,直接走到她面前,不帶一絲溫情的問她:“你把菡兒帶哪兒了?”
季箬笙頭一次見到戾氣這般重的簫槐安,眼里如同蒙上了一層灰,失去了昔日的空明澄澈。她大氣都不敢出,錯開他的視線。
簫槐安急了,提高了音量:“我問你話呢!凌清菡在哪兒?”
他把問題又重復(fù)了遍,雙目渲染上逼仄,直擊著季箬笙沒有道路,說話支支吾吾:“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一定是要我硬來嗎?”槐安把插在木樁上的匕首拔了下來,拿其輕輕劃過季箬笙的臉頰,輕飄飄的說道,“這把匕首鋒利無比,我可不敢保證這一刀下去,你的臉蛋會變成什么樣子。”
說罷,整個匕首都貼到了季箬笙的臉上。季箬笙嚇得想要后退,奈何被槐安拽的太緊,動彈不得。
現(xiàn)在的簫槐安比虎豹豺狼還要兇狠,季箬笙是真的怕他會跟她玩命,驚嚇之余立馬把做的事情和盤托出:“我說,昨天半夜借著凌清菡去抓鬼的機(jī)會,派人冒充女鬼潛入客棧,把她劫了回來,關(guān)在一間偏僻的屋子里。”
她特意沒有說要把凌清菡血放干的事情,不然以簫槐安的性子,絕對會在現(xiàn)在把她就地正法。
聞言,簫槐安暫時先放開了她,依舊沒有好臉色:“帶我去找她,若她有什么閃失,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