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精精睡得很沉,麻藥的時效早就過去了,她沒醒。
嚇得護士慌里慌張地把白醫(yī)師又找回來一趟。
被凌仲軒強逼著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下了定論,人沒事,就是睡著了。
凌仲軒這才松了一口氣,衣不解帶地守在病床頭。
守得云開見月明。
一天一夜過去后,許是睡飽了,睡夠了。
精精悠悠地睜開了眼晴。
微微張開嘴,吸了一口氣,胸口的鈍疼頓時傳到大腦。
她皺著眉頭,隱忍住,環(huán)顧四周,周圍的擺充,墻面的標識,醒目得刺眼。
她慢慢的回憶著,終于想明白,自已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這會正躺在醫(yī)院病房里。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
她掙扎著,搖晃著腦袋,雙手撐住床欄,想要抬起頭看看來人是誰。
“你醒了?”又驚又喜的聲音響起,聲音低沉而有力。
她知道是凌仲軒。
松掉力氣,她重新軟軟地躺好,沒有作聲?!?p> 他走到床邊,把手伸到她脖子后面,輕柔又有力量地支撐著她,床頭緩緩升高了些,她自動地躺坐起來。
他的臉近在咫尺,她不得不注視著他。
“你胸口有傷,不能亂動。想要做什么,就使喚我?!?p> 他沒有清潔,下巴上胡子拉茬的,整張臉顯得黯淡又憔悴。
她心里抽動了一下,加上胸口不時泛起的絲絲疼感,整個人頓時難受起來。
見她馬眉頭鎖緊,嘴唇緊閉,他頓時緊張起來。
“哪里不舒服了嗎?需要我叫醫(yī)生來嗎?”他一連迭聲的問。
她細細地喘著氣,壞脾氣的低斥:“把你的臉移開,你弄得我喘不過氣啦!”
仲軒神色一慌,仔細又小心地把手臂從她腦后抽出來,趕緊搬個凳子,保持了半腿的距離,坐在床邊上。
他的眼光始終投注在她的臉上,等了一會兒,見她面色不再泛白,呼吸也逐漸順暢。
他放慢著語調(diào),壓低著音量,問:“你好了嗎?可以談話了嗎?”
他急著解釋,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可不說,她的誤會只會越來越深,這對她病情的恢復也不利。
精精聽到他要談話,臉頓時因為憤怒而漲紅了。
是啊,他們該要談一談,她是怎么從樓梯上跌下來的,如果不是看到那樣風流羞恥的一幕,如果她不是因此而勃然大怒,怎么會摔下來。
“你們就這么急不可耐,想要跟我談了嗎?”她叫了起來,因為激動又使她的臉色變白了。
“不,不?!彼麛[著手,著急而又無措的安撫她:“你別喊,你別叫。不要掙開傷口。”
他焦灼的眼神里夾雜著痛苦,懊惱地,沉重地,啞聲說:“沒有我們,精精,相信我,我只是想跟你解釋。我和菲兒之間,什么都沒有,我喝醉了,你一定是誤會了,才會那么沖動。”
精精只覺得鼻子發(fā)酸,眼晴發(fā)脹,整顆心被撕扯著疼痛起來。
“你喝醉了?為什么每次喝醉,你身邊都有一個女人陪著你?當年李菲兒為了藍奇拋棄你,你喝醉了,有青青在你身邊陪著你。如今,安雅為了回你身邊,舍棄了白錦堂,你又喝醉了,有李菲兒陪著你。你這個花花先生,可真是艷福不淺啊。”
她又冷又兇的諷刺著他,轉(zhuǎn)過頭來凝望著他,想要看到他因此受傷的表情,才發(fā)現(xiàn)自已已經(jīng)先淚流滿面了。
凌仲軒望著她的眼淚,心如刀絞。
“噢,精精,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愛你啊?!彼纯嗟谋еX袋,雙手揪著自已的頭發(fā)。
她的淚流得更兇了。
“我寧愿你用更刻薄的言語來刺疼我,也不想看見你哭。”他跪倒在床頭,整張臉痛苦的扭曲著。
他輕扶著她的臉,抑制不住心中的澎湃,低下頭輕輕吻掉她的淚水,喃喃道:“別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p> 藍精精的心里千頭萬緒,她矛盾極了,糾結極了。
他的痛苦使她心痛難忍,他的親吻又使她溫暖迷醉。
她覺得自已墮入了一場迷霧中,看不清去處和退路,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