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的花枝招展的花娘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走到她面前:“姑娘,您這是?”
“找人?!陛窇z仔細地看著周圍的動靜。
這位花娘嬌媚的笑了起來:“不知姑娘要找誰?我們這里可不接女客?!?p> 莘憐越過她朝里走了幾步:“我不是來尋花問柳的?!?p> 花娘的笑意漸漸收了起來,語氣也變得有些強硬:“那我們這的都是客人,姑娘若是想來砸場子,還是請回吧?!?p> 莘憐轉過身,絲毫沒有退讓,周身的氣場也變得冰冷起來:“我也不是來砸場子的,我追一黑影而來,見著他進了這里,找到他,我就走?!?p> 沒想到一個小姑娘膽子竟然這么大,這花娘被她的氣勢震懾住了,身子有些發(fā)軟打顫,但是卻不甘示弱,怎么能在自己的場子讓一個小姑娘唬住了。
只見她拍了幾下手,其他的花娘們的眼神都戒備起來,不一會就圍上來幾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看著莘憐,莘憐也并沒有在怕,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夠她活動筋骨的。
只不過,她不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與他們動手,萬一被傳出去莘家小姐武藝超群,只怕會暴露她的身份,到時候定然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皇上也會怪罪下來。
想到這里,她攥緊了拳頭,按捺下自己這顆躁動的心,看來不得不放棄尋找那個人。
樓上的季元洲看著這些人圍著她,還有她隱忍的樣子,心中很是不爽,覺得自己的珍寶受了委屈。
這時樓下角落里一個鬼祟的身影吸引了季元洲的注意,在周圍的人都在關注那邊劍拔弩張的氣氛時,這個人卻躲在角落,很明顯莘憐找的應該就是他。
莘憐最后朝四周掃了一眼,準備離開時,角落里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隨后一個穿著黑衣的人捂著腰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后她尷尬的看向這邊,對上一雙雙充滿問號的眼睛。
樓上的季元洲捻了捻手指,身后垂著的珠簾不停地晃動,其中一串上少了一枚珠子。
那位攔住莘憐的花娘見狀有些抱歉的看向莘憐,看來是她自己搞錯了:“你是來找她的?”
“不然呢?”莘憐沖她挑了一下眉。
花娘立刻賠上一張笑臉:“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沒看見她鉆進來,誤會一場,姑娘別見怪?!钡降资情_門做生意的,要是找茬的自然是不怕,但是既然是誤會,她們當然不好大動干戈,何況她見莘憐穿著也不凡,不像是普通人,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她朝那幾個男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會意,過去把那個黑衣人抓了過來。
“哎哎哎,放開我,你們干嘛?”
這個聲音,這張臉,果然是見過的。莘憐的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既然是您追的人,想必是犯了事的,那我們靜歡樓也就做個順水人情,將此人交出來,剛剛多有冒犯,還望姑娘不要介意?!被锏膽B(tài)度誠懇,像是真的怕莘憐追究的樣子。
不愧是混跡風塵的人,為人處世倒是很懂得變通。人跑到他們這,交出來倒成了人情。
莘憐懶得和她們費心思磨嘴皮子,走上前一把抓住那人死死按住她的手腕,然后看向那個花娘:“好說,那我們能走了嗎?”
“當然。”花娘自覺地退到一旁,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那人被莘憐拽著往外走,想要掙扎,可是越掙扎,莘憐下手就越重,她就只能放棄,乖乖地跟著她出去了。
“你、你放手吧,我不跑了……”
“從桐鎮(zhèn)一路跟到這,你想干什么?”莘憐松開她,抱著手審視起她來。
這就是那個南下時在桐鎮(zhèn)扮成老婦人騙取了凌伯康的同情,之后晚上又潛入客棧偷東西的女孩。
“我叫雪芽,唔,我沒有惡意的,只是之前在桐鎮(zhèn)覺得你很厲害,那位公子人也很好,很抱歉我當時騙了你們還想偷你們的東西,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沒有家,只能靠這些維持維持生活,但是遇到你們之后,我想跟著你們,你們這么厲害,我跟著你們做什么都行的!”
“那你深更半夜穿成這樣在我房門外做什么?”她嫌棄的瞥了一眼雪芽身上的緊身黑衣。
雪芽被她看的有些心虛的打量起自己,然后噘著嘴:“這不是夜行衣嘛,晚上穿成這樣,好躲。我不是想偷你家東西的!”怕她以為自己是去偷東西的,雪芽連忙解釋起來。
“……”莘憐有些無言以對?!靶辛?,你走吧?!?p> “哦……???”雪芽急的快哭了:“你不要我了嗎?”
莘憐石化在原地,這話怎么感覺說的好像她是個負心漢一樣。
“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洗衣、做飯、砍柴、端茶倒水……”這些好像沒什么吸引力,她見莘憐沒什么反應,決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最后一搏:
“我還會翻墻,會打架,還有易容……”
翻墻、打架對莘憐來說也沒什么用,聽到易容時,她的眸色亮了起來,對了,雪芽會易容,溜門撬鎖也擅長,這倒是可堪一用:“好,那你跟著我吧?!?p> “真的??!”雪芽一臉的難以置信,沒想到莘憐這么快就答應了,她還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沒使出來呢。
“嗯。”
“哈哈哈,太好了!”
雪芽興奮的一把抱住莘憐,只聽見莘憐皺眉發(fā)出一聲悶哼聲。
“你不疼嗎?”莘憐咬著后槽牙,擠出四個字。
“???什么?不疼啊……”雪芽的下巴抵在莘憐的肩上,一臉幸福的樣子。
真是要氣死了,莘憐就差吐口血出來了:“我!疼!”
“?。俊毖┭坎幻靼姿囊馑?,松開她退了兩步,就看到莘憐捂著胸痛苦的蹲了下去。
這時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呀!對了!”
莘憐疑惑的抬起頭,只見雪芽從胸口掏出了許多項鏈和珠寶手釧??吹竭@些,莘憐無語的低下了頭,心中的白眼卻翻上了天。
“剛剛忘了,這是我的全部家當,我沒地方放,只能帶在身上,呃,你沒事吧……”那個位置硌到莘憐的胸了,雪芽有些不好意思,一邊說又一邊收起了那些東西,然后把莘憐扶了起來。
“沒事,你為什么不疼?”莘憐很奇怪,為什么她們抱在一起,可是疼的只有她。
雪芽低頭看了一眼,又看了莘憐一眼,目光下移到胸前:“唔,因為我肉厚吧。”
“……”莘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臉瞬間尷尬的拉了下來,她這叫什么?自取其辱嗎?
一起往回走的時候,莘憐一本正經的偷偷看了雪芽一眼,然后默默地緊了緊自己胸前的衣服,不禁思索起這丫頭吃什么長這么大的。
等她們走遠了,季元洲才出來,坐上門口的馬車離去。馬車內,他端坐著閉目養(yǎng)神,嘴角卻一直帶著隱忍的笑意,良久,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
阿風聽到后突然掀開車簾:“王爺,怎么了?”
季元洲收起笑意,冷冷的睨他一眼:“沒事,駕你的車?!?p> “是”知道自己問的不合時宜了,阿風迅速放下了車簾,繼續(xù)駕著車往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