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憂赤紅著眼,周身閃出的絲線將她包裹住。方才被刺中的傷口完全愈合,仿佛從未受過傷一般。
遂安云憤怒地瞪了一眼洛無憂,將手猛然伸進(jìn)嘴巴里,緊接著從中抽出一把長劍。
整把劍并沒有什么特殊,只是長劍上竟然帶著洛無憂丟失的內(nèi)丹的力量!她明白這長劍應(yīng)是依靠自己內(nèi)丹的力量煉成,心中登時燃起怒火!
二人都不再多言,集中力量向著對方攻擊過去。
他們出招的速度非???,集中著全力戰(zhàn)斗。二人打得難舍難分,雷電混雜著火焰,絲線糾纏著長劍,仿佛要把這破舊的茅草屋掀翻一般。
要不是有蕭九翊設(shè)下的結(jié)界,恐怕這里早就化作廢墟。
打了不知道多久,二人的靈力損耗嚴(yán)重,不得暫時不停下,赤紅著眼睛瞪著對方,暗自蓄力。
洛無憂此刻稍稍冷靜下來一些,操縱著絲線護(hù)在身前,冷漠地問道:“你就是為了這把劍,出賣了我?”
“當(dāng)然?!彼彀苍萍怃J的聲音傳來,他又恢復(fù)原本猙獰的面孔。
洛無憂冰冷的眼神盯著遂安云手中的長劍,瞇起眼睛,盡量保持冷靜道:“為何?”
遂安云聞言,咧著嘴露出駭人的笑容,吐出兩個字:“因為我渴望力量?!?p> “絲線不夠嗎?”洛無憂捏緊拳頭,身子周圍的絲線散發(fā)出淡紅色的光芒。
遂安云冷笑:“不夠,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強大到其他四大妖王不再歧視我!”
洛無憂愣了愣,似乎是被這句話刺中了內(nèi)心。曾經(jīng)的她也是擁有這樣的想法,因此力量越來越強。只是非但沒有換來尊重,反而成為他們造謠的把柄。
遂安云不打算繼續(xù)與她討論,提起長劍又向著洛無憂身前的絲線砍去。劍上的力量比之前強了許多,絲線被系數(shù)斬斷!
洛無憂向后一個翻身,險險躲過長劍的攻擊。
遂安云腳下用力,調(diào)轉(zhuǎn)方向攻擊向洛無憂的胸口!這劍距離她胸口還有一段距離,靈力卻早一步擋在她的后背,阻隔她后退的路!
再熟悉不過的力量,洛無憂略一發(fā)愣,還未來得及抵擋,那劍已然沒入胸口!
她渾身的力量一瞬間被抽空,隨著劍的靈力,被狠狠釘在身后的門板上。
“哐”的一聲巨響,環(huán)繞在屋子周圍的結(jié)界瞬間碎裂。搖搖欲墜的茅草屋被巨大的力量沖擊,瞬間倒塌!
無數(shù)的煙塵飄蕩起來,混合著煞氣迷了洛無憂的眼。她的胸口劇痛,喉嚨處隱約有血腥氣傳來。
站在屋子外等候的凡人男子,被猛然出現(xiàn)的洛無憂與遂安云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呆愣在原地。
他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直覺告訴他現(xiàn)在情況危險萬分。
洛無憂瞥了一眼身后的凡人,擔(dān)心會連累他,于是用盡全身力氣對著他們怒吼道:“快走!”
男子雖然搞不清楚情況,但依舊是是一手抱著還未蘇醒的妻子,一手拉著孩子,快速從這里跑走。逃跑的過程中掉了一只鞋都不管,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二人眼前。
洛無憂松了一口氣,血氣上涌,從口中噴出。長劍沒入洛無憂胸口更多,靈力包裹著妖丹,疼的她又一口血吐出。
遂安云似乎很得意,瞇著眼睛欣賞洛無憂痛苦的面龐。他手緊緊握著長劍,用尖銳的聲音哼起了《西廂記》。
洛無憂聽到這首曲子,眼皮沉重起來。她像是被什么擊中一般猛然反應(yīng)過來,這曲子竟然是自己快要飛升時聽過的。
曲子響起,她頓時渾身沒有力氣。也正因為如此,才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的后背!
“原來是這樣……”洛無憂咬牙切齒,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遂安云歌聲依舊斷斷續(xù)續(xù)不停歇,洛無憂終于忍不住閉上眼睛,毫無反抗的力氣。
就在洛無憂快要隨著曲子進(jìn)入夢鄉(xiāng)之時,遂安云突然臉色一變,停止了唱區(qū)。
洛無憂意識稍稍恢復(fù)一些,用力睜開眼睛,就見遂安云臉色蒼白的渾身顫抖,嘴里不斷重復(f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 她當(dāng)即集中所有的靈力轉(zhuǎn)動妖丹,大量的絲線再次涌現(xiàn),拖著她的身體向后而去,長劍也自她胸口被拔出。
遂安云似乎顧不上洛無憂這邊,提著長劍默念了什么咒語。絲線自他腳底伸出,緊接著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不一會兒,絲線緩緩化成青煙,遂安云也跟著青煙完全消失。
洛無憂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看遂安云的表情,似乎不是小事。
她長舒一口氣,整個人跪坐在地。自己也算是命大,再這么打下去,自己定然會慘敗,可能連渣都不剩。
胸口的傷口還在流血,洛無憂用手按過去,默念咒語想要暫時止血,卻完全使不出任何力量。
“看來剛才消耗太多了?!甭鍩o憂嘆著氣自語,眼睛無意間瞥到腰間還在沉睡的紙皮人。
西廂一唱,化皮夢長。
原來不僅僅能抑制力量,居然還會暫時失去意識。
洛無憂還在感嘆,身后幾股靈力傳來,不用轉(zhuǎn)頭也能猜測出是荷月閣仙徒。她掏出面紗蒙在面上,站起身若無其事地看向身后。
葉芷柔與秦時,帶著五位仙徒從空中御劍而來,仙氣飄飄地落在洛無憂面前。
洛無憂畢恭畢敬行禮,葉芷柔慌忙前來扶著她的手,想要詢問什么時,瞧見她胸口的傷口,臉色微微一變。
“師妹,你這是……發(fā)生了什么?”葉芷柔的聲音溫柔,如同春風(fēng)一般,透著一絲擔(dān)憂。
洛無憂在仙界從未聽過有人關(guān)心自己,心中一動,擠出一個笑容來道:“方才與妖作戰(zhàn),被其所傷。”
葉芷柔立刻將手按在洛無憂的胸口,一陣靈力緩緩輸入。
原本流血的傷口止住血,只是靈力與妖丹沖撞在一起,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洛無憂面上盡量冷靜,背后卻出了冷汗。
葉芷柔見洛無憂的面色依舊蒼白,不免擔(dān)心道:“師妹,如若你信得過我,找個地方我?guī)湍汜t(yī)治,如何?”
蒼黎上神掌管健康,仙徒們各個主修醫(yī)術(shù)。盡管戰(zhàn)斗的力量不及其他仙門,卻經(jīng)常作為輔助跟著其他仙門去除妖降魔。
洛無憂擺擺手:“這些傷不打緊,如今也不流血,就不麻煩師姐了?!?p> 葉芷柔似乎還是想要為她醫(yī)治,洛無憂立刻拍拍自己的胸口,證明自己沒事。她只好作罷,又喂給她一顆治療傷口的藥才放下心來。
秦時皺皺眉,淡淡地問道:“蕭師兄沒與你在一起嗎?”
洛無憂聞言眼神暗淡下去,搖搖頭,道:“在與妖作戰(zhàn)的過程中死亡……”
秦時和葉芷柔愣了一下,隨后對視一眼,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吹云小筑三年前遭遇了滅門之災(zāi),幸存下來的弟子們之間定然感情深厚。
再次面臨分別,恐怕沒人能夠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
葉芷柔咬咬嘴唇,似乎下定決心一般,拉住洛無憂的手道:“師妹,你如果不嫌棄,加入我們仙門如何。師尊很好說話,我求求情你應(yīng)該可以留下?!?p> 洛無憂有些發(fā)呆的看著葉芷柔,半晌沒有說話。
她在五十年前也加入過仙門,是玄宇上神創(chuàng)立的雨劍池秋。只是整個仙門只有幾位妖作為仙徒,被其他弟子嫌棄和排擠。
在仙門不足一月,在師兄的陷害下被師尊逐出仙門。
她嘆著氣從大門出去的時候,居然還聽到身后不少人發(fā)出刺耳的笑聲,仿佛仙門鏟除了一位十惡不赦之徒一般。
妖融入仙界,從來都不是那么容易。
“不想加入我們嗎?”葉芷柔劍洛無憂不回答,再次試探著問道。
洛無憂幽幽嘆一口氣,道:“我現(xiàn)在只想為我?guī)熜謭蟪?,讓作惡的妖受到?yīng)有的懲罰,其他還沒想過?!?p> 秦時道:“我們恰好也要找這只皮影妖,荷月閣有幾個仙徒被他煉成了皮影,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前往?!?p> 洛無憂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想到也許可以借他們之手擊敗遂安云,奪走他手中的法器,立刻下定決心抱他們大腿。
二人還在等著洛無憂的回答,她則是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我只是一枚小小的仙徒,力量有限,不知跟著你們會不會拖你們后腿?!?p> 秦時略微思考,點頭道:“也是,你可能會礙手礙腳,不如就留在這里等我們回來吧?!?p> 洛無憂被噎了一下。按照她的設(shè)想,這時候二人應(yīng)該安慰她一番,現(xiàn)下秦時竟然贊同自她,讓她一時間有些懷疑人生。
她擔(dān)心二人真的不帶自己去,又裝模作樣地嘆息道:“就算知道自己力量不足,還是想要跟著你們前往,算是為你們助一份力?!?p> 秦時搖頭:“別了,我們可能帶不動你?!?p> 你大爺!
洛無憂心中怒吼,但面上還是掛著沉重的表情道:“我也想要親眼看他被帶去接受懲罰,算是慰藉師兄在天之靈?!彼f到這里,甚至還用袖子抹抹眼淚。
秦時似乎還想拒絕,被葉芷柔攔下。
她握了握洛無憂的手,溫柔道:“跟我們一同前往,解決完皮影妖,跟我們回仙門如何?”
這葉芷柔是仙門招生處的吧,怎么總是慫恿別人加入荷月閣?
洛無憂皺著眉頭,心不甘情不愿道:“好,我答應(yīng)你。”
葉芷柔松了一口氣,溫柔地一笑:“師妹,我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
洛無憂當(dāng)然不會傻乎乎地報上自己真名,略一思索,畢恭畢敬行禮道:“我叫做小憂兒?!?p> “好,小憂兒,我們一同走吧?!比~芷柔淡淡道:“一同去皮影妖的老巢?!?
池有荷華
洛無憂在仙門的事情以后會詳細(xì)寫,如今他們終于要前往皮影妖的老巢,我還是比較期待,后面洛無憂會得知自己內(nèi)丹丟失的線索,也會引出更多的謎,希望大家能夠喜歡,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