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掃過眾人后,所有的人先是一愣,隨后都一臉感激地望著蕭九翊。
其中有一個甚至湊到蕭九翊身前,對著他行禮,激動道:“蕭師兄不愧是墨衣上神最得意的弟子,為了救出我們甚至不惜假裝被俘虜。”
“要不是蕭師兄,恐怕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仙門了!”另一個人接話道,甚至流下了眼淚。
蕭九翊淡定地負(fù)手而立,輕笑道:“保護(hù)仙界是我的職責(zé)?!?p> 洛無憂莫名其妙地看著面前的一切,搞不懂這些人中了什么邪。站在她旁邊的仙徒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朗聲道:“真羨慕你,有這么好的大師兄護(hù)著你?!?p> “啥?”洛無憂滿臉疑問。
蕭九翊得意地笑笑,感嘆道:“小憂兒,你要學(xué)的還很多呢!”
“你在搞什么鬼?”洛無憂終于忍不住密語傳音。
蕭九翊淡淡地回道:“更改了他們的記憶?!?p> 洛無憂微微一愣,想起仙界確實有這么一種法術(shù),可以更改低等仙徒的記憶,避免他們泄露一些秘密。
當(dāng)初洛無憂還感嘆,果然低等仙徒就像工具人,戰(zhàn)斗的時候充數(shù),不戰(zhàn)斗的時候封口。
還在想著,秦時和葉芷柔御劍落了下來。他們在上面觀察了半天,確定不是陷阱后才翩翩然而來。
洛無憂對著二人行禮,秦時都不正眼瞧她,而是徑直走去查看門下仙徒。葉芷柔匆忙扶起她,一臉擔(dān)憂道:“小憂兒,你有沒有受傷?”
“有我大師兄在,我不會有事。”洛無憂說著,看向蕭九翊。
這時葉芷柔和秦時才似乎發(fā)現(xiàn)了蕭九翊,一臉震驚。
蕭九翊輕笑著扇著時流扇,仙風(fēng)道骨地站在那里,淡淡道:“我為了能夠深入敵情,假意被俘虜。”
秦時皺眉,瞥了一眼洛無憂后道:“你師妹說你被殺了?!?p> 蕭九翊嘴角抽搐一下,緊接著似笑非笑道:“可能是經(jīng)歷了吹云小筑的風(fēng)波后,她的腦子有些不好使了。我會想辦法醫(yī)治她的,也多謝你們這段時間來的照顧?!?p> 洛無憂用傘狠狠戳了他的膝蓋一下,蕭九翊則勾勾嘴角,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
葉芷柔溫柔地開口道:“你沒事就好,小憂兒想你想的哭了好幾次。雖然很遺憾她無法進(jìn)入我們仙門,但是能夠見到自己最親的大師兄,也算是很好了?!?p> 蕭九翊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洛無憂:“小憂兒,你居然想師兄我想的哭了?”
“大師兄!”洛無憂不知哪里來的眼淚,撲到蕭九翊的懷里,把鼻涕狠狠在他玄色衣衫上抹了幾下,哽咽道,“小憂兒真的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以后我再也不要離開大師兄了!”
蕭九翊額頭上一滴汗滑落,隨后他也作出一副感動的樣子,抹掉洛無憂臉上的淚珠,順勢抹在她的頭發(fā)上,道:“小憂兒,大師兄答應(yīng)你以后絕對不會輕易離開你?!?p> 眾人都被眼前兩個人的師門情感動,他們二人的內(nèi)心卻恨不得把對方揍一頓。
荷月閣仙徒只有兩個沒被煉成皮影,其他仙門仙徒也不同程度的受傷和損傷靈力。
蕭九翊和洛無憂消耗了大量靈力需要修正,因此護(hù)送仙徒們回歸仙門的責(zé)任就落在葉芷柔和秦時身上。
洛無憂將遂安云魂飛魄散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感嘆一番,也暗自慶幸難纏的妖王少了一個。
葉芷柔他們還要回去報告蒼翼上神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因此不再久留。帶領(lǐng)著眾人御劍飛向天空,葉芷柔對著洛無憂揮揮手,洛無憂也回應(yīng)她揮手,一副不舍的模樣。
這一次她不是假裝。
待到眾人離去,蕭九翊才悠悠開口:“沒想到你竟然還能與荷月閣和平共處?!?p> “不然呢?”洛無憂翻了個白眼。
蕭九翊輕笑:“荷月閣里面說不定哪一位仙徒,是將你內(nèi)丹奪走的人。你居然都不設(shè)提防,也不怕那人認(rèn)出你來再次暗算你?!?p> 洛無憂撇撇嘴:“是荷月閣其中一位仙徒的問題,又不是所有的仙徒都這樣。葉芷柔就很不錯,我也愿意相信大多數(shù)荷月閣仙徒都是好心?!?p> 蕭九翊瞥了一眼洛無憂,嘆道:“被仙人欺騙過還相信他們,你可能是為數(shù)不多的‘傻子’了?!?p> “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洛無憂無奈道,“我相信我的直覺,也相信好人多?!?p> 蕭九翊“噗嗤”一下笑出聲,沒有接話。
洛無憂不想跟他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將腰間的紙皮人摘下來捧到自己面前。
紙皮人似乎還未從方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它愣愣地盯著洛無憂看了一會兒,半晌才喊道:“無憂姐姐……”
洛無憂長嘆一口氣,緩緩道:“接下來你是想去是留?”
紙皮人用手撓撓頭,道:“我能去哪里,除了想起我是戲班子的人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知。為何我會被困在月半湖,以及困住我的人是誰也不清楚。”
“我猜測困住的你人是奪走我內(nèi)丹的仙人。”洛無憂道,方才那人顯然也想殺了紙皮人。
紙皮人低下頭,看著自己紙皮做成的手,小聲道:“如今我也沒有家,只有無憂姐姐讓我感覺到溫暖,我想跟著你?!?p> “好啊?!甭鍩o憂痛快地回答道。
紙皮人轉(zhuǎn)頭看向面前倒塌的大殿,隱約能夠看到倒塌的戲臺子,它悠悠地嘆氣道:“無憂姐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盡管說?!甭鍩o憂道。
紙皮人一字一句道:“我以后想叫安云,可以嗎?”
洛無憂輕笑一下:“那是你原本的名字吧?!?p> 皮影妖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大約也是用的主人生前之名。
紙皮人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悲傷,不免想起之前還在戲班子里面的生活。
“以后,請多指教,安云。”洛無憂開口道。
紙皮人嘴角揚起笑,似乎釋懷一般。
蕭九翊扇了一下時流扇,淡淡接話道:“無憂,以后這個烏樂國就是你的了,有沒有什么想法?”
“我的?”洛無憂莫名其妙。
蕭九翊指了指洛無憂胸口,道:“你現(xiàn)在融合了遂安云的妖丹,已然成為新任第五妖王,這烏樂國不是你的,難道還是別人的?”
“我是妖王?!”洛無憂張大嘴巴,仿佛能吞下一只雞蛋。
小漁聞言,在洛無憂腰間開心地?fù)u晃起來:“無憂姐姐居然是妖王了,那我就是被妖王護(hù)過的妖怪了!我就可以跟其他妖怪說,說也不會欺負(fù)我了!”
洛無憂頓時有些飄飄然,想來自己這一個多月,除了跑就是被追殺,如今竟然能成為妖王,也算是否極泰來。想到這里,她嘴角的笑容就壓不下去。
蕭九翊無奈地?fù)u搖頭,道:“你這樣,可能幾天就被耿介一滅了?!?p> “我不招惹他,他憑什么來招惹我?”洛無憂收起笑容。
蕭九翊若有所思地盯著她腰間的小漁,道:“你把小漁送回筱安國,難道不是要去耿介一的地盤?一只妖王,到另一只妖王的地盤上來,你覺得除了端人家老巢,還有什么理由?”
這時候洛無憂才想起來,自己答應(yīng)過要把小漁送回筱安國,頓時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她自從想到這件事,眼皮就跳動不停,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她甚至想到自己一定是爬上湖的姿勢不對,要不然怎么一件事接著一件事?
蕭九翊看著洛無憂一會兒抱頭,一會兒蹲下,活像在耍寶。他無奈地笑笑,扇一下時流扇,試探著開口道:“要不,我跟你一同前往?”
洛無憂聞言,眼睛閃亮亮,一把握住蕭九翊的衣袖,道:“真的嗎?”
“不可以!”小漁大聲抗議,“蕭九翊一看就沒安好心!說不定在路上就把你妖丹掏走,去點他那什么燈!”
洛無憂板起臉來,一道禁言靈符貼在小漁的嘴上,隨后繼續(xù)滿眼星星地看著蕭九翊:“你所言可是真?”
蕭九翊輕笑:“當(dāng)然,我畢竟也要去調(diào)查一下,另一位妖王是誰?!?p> 小漁瞪著眼睛在洛無憂腰間來回踢腿,不小心踢到了紙皮人安云。它沒有心情計較,只得遠(yuǎn)離了一些它。
洛無憂出聲威脅道:“如果你不想讓我使用定身符咒,就老實一些?!?p> 小漁只好安靜下來,但是滿眼都是不服氣。
蕭九翊摸摸腰間的燈,對著小漁壞笑一下,道:“你放心,無憂的妖丹既然是我給她的,就沒想著點燈。倒是你,萬一有什么不好的企圖,我倒是會想辦法把你點燈。”
小漁聞言喘著粗氣閉上眼睛,一副懶得理蕭九翊的模樣。蕭九翊不免哈哈大笑起來,手中的時流扇扇的頭發(fā)飛舞。
“什么時候出發(fā)?”蕭九翊半晌,忍不住問道。
洛無憂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很認(rèn)真道:“過兩天吧,我想把這里整理的像樣后,找只妖怪在這里幫我看著招募一些國民?!?p> “你還真是一個稱職的國主?!笔捑篷摧p笑,有種諷刺的意味在其中。
洛無憂假裝沒聽出來諷刺,想到這烏樂國屬于自己,就滿心歡心。她抬頭去看破爛成廢墟的大殿,思索著如何將它修好。
她的眼睛在堆砌的磚上來回掃視,卻在一個磚縫處正好對上了一個凌厲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