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十一深呼吸一口氣，平息自己心中翻騰的情緒，然后轉(zhuǎn)身出了衛(wèi)生間。
她剛走到前臺的位置，余光看到大門口有人進(jìn)來，結(jié)果扭頭看到桑白帶著桑母進(jìn)門。
她抬腳朝他們走過去，面無表情的問：“你們是要買保險，還是要退保險？”
桑母一看到她，趕緊一步上前，張著嘴就要嚎出來：“……十一，你這幾天去哪了呀？”
桑十一什么話沒說，避開了桑母想要拉她手的動作，直接出了公司的門。
桑母趕緊拽著桑白跟了出去，桑十一快一步進(jìn)了電梯，靠著電梯壁站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在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桑白摁開了電梯，母子倆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
桑白冷笑了一聲，“怎么？你也知道丟人？你也怕？”
“是啊，我嫌你丟我的臉，我怕你不要臉當(dāng)眾伸手要錢，有什么問題？”桑十一看他。
桑白上前要動手：“桑十一你再說一次！”
桑母急忙拽住桑白：“你跟十一怎么說話呢？你干什么？”
桑十一站著的姿勢沒動，冷冷道：“當(dāng)然，如果逼急了，我也不介意撕破臉皮。不是有句話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嗎？我還真想直接撕破了臉，以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p> 桑母吸著鼻涕，朝桑十一跟前靠：“十一啊，你這氣性咋這么大呢？這都多少天了？你這是打算不回家?。 ?p> 桑十一的胳膊被桑母抓住，她沒有甩開，只是眼睛看著前方：“媽，在你眼里，我永遠(yuǎn)都是那個逃不了你手掌心的小女孩。所以你對我吃過的苦、受過的罪、挨過的打從來沒放在心里，我流過的淚、說過的話、發(fā)過的誓你也從來都不當(dāng)真?！?p> 桑母抹著眼淚：“都是一家人，你這孩子咋還記仇呢？你跟你爸記什么仇?。吭蹅円患胰?，哪有隔夜仇……”
桑十一的無力感蔓延全身，桑母說出的話，永遠(yuǎn)都是這么兩句，開口閉口就是一家人。
“媽，我跟你們不是一家人，你們一家是人，我是機(jī)器。”她看向桑母，眼中無波無痕，“你別忘了，從你們決定把我當(dāng)賺錢機(jī)器養(yǎng)的那天開始，我就只是機(jī)器?！?p> 電梯門在一樓停下，桑十一站在樓房與樓房的空隙處，她看向桑母：“說吧，有什么事？如果是談錢，那就免了，如果你們打算用來公司威脅我，那我們現(xiàn)在上去就把事情撕開，我豁出去這張臉，我也絕對不會受你們?nèi)魏我獟?。?p> “十一你說的是什么話？媽怎么會要挾你啊？”桑母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哭腔，緊緊抓著桑十一的胳膊：“你就別作了，趕緊回家吧！”
“媽，你不是要挾，你跟桑白來公司干什么？”她看著桑母：“你們不就是想以此為要挾，想要我妥協(xié)嗎？”
“媽沒這個意思，媽就是擔(dān)心你，擔(dān)心你在外頭吃不好睡不好……嗚嗚！”桑母哭出聲。
“媽，你真是不了解我呀，”桑十一看著她的臉，聽著她的哭聲，似嘲諷、似悲哀的說：“沒有你們天天在我耳邊說不能談對象、不能交朋友，不用聽你們強(qiáng)行給我灌輸婚前失貞是道德敗壞、是不知廉恥的觀念，不用天天往我用各種理由和借口借錢、要錢，我不知道睡得多好，睡的多香。就連臉腫了三四天，我都覺得快忘了疼。媽，你不是說你拿我當(dāng)親閨女嗎？我能不能求求你真拿我當(dāng)親閨女看，別幫著桑白來打擾我？我這么多年，每次只有不在家的時候，才能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