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xí)結(jié)束后，月考成績發(fā)布。
“秦東楊這次就是考了咱班第一?！笔Y夕佳看著成績單，對姜湄說。
“是啊……”姜湄掃視著一排排名字?！斑@次楊炳考了第三?！?p> “秦東楊、陳媛、楊炳和你，你們四個都進年級前十了?！毕褔@口氣，“就我最差。好在這只是個月考，算是給我的一個警醒吧！”說著，她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
“偶然一次而已?！苯卣f，“再說你是咱班第五，也不錯啊?！?p> 夕佳走后，姜湄又看了會兒成績便也離開了。
“蔣夕佳，我語文成績算錯了，多算了十分?！被氐綄嬍?，姜湄說。
寢室里人已經(jīng)到齊。陳媛坐在桌前背單詞，李思源和白茵茵則坐在各自的床上。蔣夕佳仍舊大大咧咧坐在桌上，張梓琪在陽臺上打電話。
“算錯了？”夕佳啃著手里的芒果，“沒事，月考成績而已，不重要。錯就錯了吧。”
“我的也算錯了?！标愭潞鋈婚_口插一句，“我語文多算了二十分?！?p> “真的？”夕佳驚訝地看著她。
“是啊。比卷子上寫的成績多了二十分。”說罷，陳媛繼續(xù)忙自己的事。
“這次語文算錯成績的這么多嘛……”思源若有所思。
“沒事，既然都是這樣，多十分就多十分吧?！毕研χf，“多算總比少算好，你加上這十分，咱班就有四個人進前十了。最后評比肯定是第一。”
“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碰見班主任了?！苯嘏郎洗彩帐氨蛔樱八麊栁铱嫉牡趲酌?。我說班里第四，年級第九。他還可高興，說這次咱班考的不錯?！彼穆曇魸M是憂慮。
次日早上是語文早讀。早讀將要結(jié)束時，語文老師走進班里，情緒激揚。
“我要表揚姜湄同學(xué)?！彼蟛娇缟现v臺?！敖赝瑢W(xué)發(fā)現(xiàn)自己語文成績多算了十分后，主動在語文辦公室留下紙條，要求減去這十分?！?p> “現(xiàn)在整個語文組都在討論這件事，老師們都很欣賞姜湄的行為?！彼χ刈邅?，“但是你的留言里有幾處稱謂錯誤，我給你指出來，下次記得改?！?p> 她拿出手機上給留言拍的照片，把其中的錯誤之處指給姜湄。她的同桌趙亦瑤也湊上去看。
“是你寫的？”早讀下課，亦瑤有些驚奇。
“當(dāng)然不是?！苯匕欀碱^，“你看那字像我的嗎？”
“不像，我也覺得你不會這么張揚。”亦瑤抬頭看看黑板。黑板上是早讀時，被老師點到的幾個同學(xué)留下的詩歌默寫。“你看那塊黑板上的字和紙條上的字好像?！?p> 姜湄猛地抬頭看向那片字跡，心頭猛然一驚。字跡旁赫然標(biāo)著一個名字——李思源。
“姜湄！姜湄！”楊炳坐回位置上，“這是真的嗎？姜湄同學(xué)這么大義凜然嗎？”
“是多算了十分。但我還沒有那么高的覺悟?！苯?fù)u搖頭，“這也太快了?！?p> “那這是誰寫的呢？”楊炳來了興致。
“我多算了十分這件事只有我們寢室的人和趙亦瑤知道。連你都是剛剛知道?！苯乜聪蚶钏荚?，她正坐在位置上托著頭漫無目的地看向前方。
說話間，上課鈴已經(jīng)打響。仍然是語文課，老師并不嚴(yán)苛，對紀(jì)律也沒有特別的要求。楊炳便把椅子從座位上搬出來，放在過道上坐在姜湄身邊。這是慣常事，老師也并不驚訝，繼續(xù)自顧自講著課。
“你們寢室里要上演《后宮·姜湄傳》了嗎？”他手里握著那把扇子，打趣道。
“哪有，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苯?fù)u搖頭，隨著老師講解的課程胡亂翻著語文書。
“排除趙亦瑤，不就是只有你們寢室的人會干出這種事嗎？”楊炳的表情卻十分值得玩味，“沒想到女生寢室還真是勾心斗角?！?p> “也沒有吧?！苯卣f，“平時我們寢室還是很和諧的。就是我跟蔣夕佳一直說說說，李思源和白茵茵也時不時說幾句。張梓琪和陳媛雖然不怎么加入我們，但是她們也很好?！?p> “如果真的是……”楊炳猛然坐正，專心致志地看著老師，不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手上記著筆記。
姜湄見狀，也跟著作出聽課的樣子。
太陽升得很高了，晨光透過教室后方的窗戶斜斜地灑進教室，姜湄的書上落下耀眼的光塊。又有幾束光直打在教室最前方，在黑板上留下窗棱金色的影子。
“剛剛班主任趴在窗戶上。”楊炳把扇子拋起接住，得意地加上一句，“還好我眼疾手快，救了姜湄一命?！?p> “好吧好吧?！苯卣f，“咱們前邊那兩個剛剛還在說話，也沒見會怎么樣?！?p> “蔣夕佳和秦東楊會因為他們的囂張倒霉的。”楊炳的話十分肯定。接著，他又拉回方才的話題，“我是說，如果你們寢室真的那么和諧的話，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呢？可恥的告密者?！?p> “不能這么說吧……”
“姜湄，你在這里瞎善良什么呢？”楊炳認(rèn)真起來，“防人之心不可無?！?p> “高三重新分了寢室以后，當(dāng)然會經(jīng)歷從不熟到熟的階段。”姜湄慢吞吞地說，“蔣夕佳，陳媛，白茵茵我們四個從高二開始就一個寢室，我們是已經(jīng)很熟了。”
“所以到底是誰呢？是從高二就住在一起的姐妹們反目成仇了嗎？”楊炳問。
“我已經(jīng)差不多猜到是誰了?！苯剌p輕說，“但是說出來就沒什么意思了，知道是什么樣就行了。”
“連我也不能告訴嗎？”楊炳做出乖巧的樣子，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姜湄。
“不管怎么說，那個人也不會影響到你??！”
“好吧，姜湄同學(xué)?！彼p快地回答。
中午時分，李思源提著一個蛋糕走進寢室。
“是你的生日嗎？”茵茵把手機放在桌上，關(guān)切地看著思源。
“是啊！”思源笑著回答，“我十八歲了！這是李凱寧送我的蛋糕?！闭f著，她把蛋糕放在桌上打開。
“哇！”茵茵走近，“好漂亮的蛋糕?。 彼p手捧住思源的臉，“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彼荚次罩氖?，緩緩把它們放下，臉上仍是喜氣洋洋，“李凱寧昨天給他媽媽打電話說他自己想吃蛋糕，讓她今天中午送一個到學(xué)校。她媽媽猜出來有情況，就問是不是要送給哪個女生。”
“他說出來你了嗎？”茵茵問道。
“他當(dāng)然說了。”思源把蛋糕看了又看，仿佛要從中看出山盟海誓一般，“他媽媽說可以理解，等到高考后要見見我?！?p> “恭喜呀！”茵茵笑著。
思源拿出鏡子仔仔細(xì)細(xì)地照著面頰。“等大家都回來了，我們就把蛋糕分了吃。”
“好啊，我們一起給你唱生日歌，”茵茵答道。
“胡承德的媽媽是不是也認(rèn)識你？”思源問。
茵茵想起胡承德，也隨著欣喜起來，“男生的媽媽好像更容易接受談戀愛這件事。上學(xué)期有一次，胡承德的媽媽在校門口等著胡承德要給他送東西，胡承德就和我一起去了。我站在一棵梧桐樹旁邊，胡承德一直回頭看我。他媽媽問，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嗎？胡承德就說是。他媽媽很高興，還夸我好看?！?p> 說著，茵茵不住笑起來，臉也跟著紅了?！皬哪且院?，胡承德的媽媽每次來學(xué)校給胡承德的東西都是雙份的，讓他分給我，還經(jīng)常給我?guī)ФY物。你看，這個就是阿姨送給我的?！彼龔臅苌夏孟聛硪粋€精致的瓷盒子，里面是兩塊巧克力。
思源也笑著稱贊。
茵茵把盒子放回書架，把它擺在胡承德的照片旁邊。
“但是我媽媽就一直不接受?！币鹨鸬那榫w又平靜下來，“上學(xué)期我跟胡承德被抓住，他媽媽沒說什么，我爸媽卻都很不高興。到現(xiàn)在他們也不接受胡承德，說我跟他就是瞎胡鬧?！彼财沧?，“胡承德都已經(jīng)開始考慮以后和我在哪個城市定居了。我們覺得雄安新區(qū)很合適?！?p> “沒事，女生的家長就是比較保守……”思源安慰道，“以后會慢慢好的……”
“我忘了！”正在整理書架的茵茵叫道，“我把胡承德的一張照片忘在家里我的桌子上了……”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張照片而已。”思源的目光仍然在蛋糕上。
“關(guān)鍵是那張照片……比較暴露……”茵茵說道。
“哦？”思源調(diào)侃道，“那是什么照片呢？”
茵茵歪頭看她一會兒，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