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是鎮(zhèn)江著名的千年古剎,而金山寺的主持法海,相傳擁有強(qiáng)大法力,他以降妖除魔為職責(zé),守護(hù)天下蒼生,受百姓所敬仰。
而此時,這個名聲斐然的和尚正盤坐在禪房內(nèi),臉色陰晴不定。
“我……是誰?”
帶著一縷迷茫,身披袈裟的年輕和尚喃喃自語道:“我是……法海?不對,我是,趙子安?”
過了很久,他才逐漸將腦海中的兩份記憶給捋清楚。
一份告訴他,他是地球的一位普通上班族,過著朝九晚五日復(fù)一日的生活;
第二份,則是這具身體一生的經(jīng)歷。
趙子安面容逐漸平靜了下來,“在法海的記憶中,這個世界上有妖魔鬼怪,所以,我肯定不是簡單地穿越到了古代?!?p> 其實不用多想,既然法海存在,那么這個世界,多半就是白蛇了。
問題在于,白蛇的衍生故事有很多,故事脈絡(luò)也各不相同,趙子安不確定他到底是到了哪個白蛇的世界。
“既然到了這個世界……”趙子安微微一笑:“那沒有理由,不去看那白素貞一眼?!?p>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從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小沙彌,看著趙子安恭恭敬敬道:“主持,早課時間到了?!?p> 趙子安點了點頭,全盤接收法海的記憶后,這些日常對他來說只是小事,完全不用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異樣。
“知道了?!?p> 他淡淡的說了句,隨后便起身,輕車熟路的來到大雄寶殿主持起了早課。
過程中,趙子安心中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一件事。
這個世界,是有鬼神的!
而他,作為金山寺主持,降妖除魔的事都得交給他吧?
換做真正的法海,這些當(dāng)然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可換做他就不一樣了。
他現(xiàn)在,空有法海一身法力,但能發(fā)揮出來的恐怕最多也就一二分,神通就更不必說了。
記憶是記憶,能不能使用,又是另一碼事了。
等到早課結(jié)束,眾僧人準(zhǔn)備離開時,趙子安突然道:“我最近感悟佛理有所得,故而需閉關(guān)一段時日,在我出關(guān)前,任何人不得打擾。”
有僧人問道:“主持閉關(guān),那若有妖孽作祟,我等當(dāng)如何?”
我怕的就是這個?。?p> 趙子安露出一副不悅的神情,皺眉道:“若有妖孽作祟,你等自行處理便是?!?p> 低下的和尚們低眉稱是,包括剛剛提問的那個僧人。
他也就隨口那么一說而已,畢竟法海以往也并非一直坐鎮(zhèn)在寺內(nèi),見趙子安不悅,他識趣的閉上了嘴,只是在心里有些羨慕。
“主持如此修為,若閉關(guān)再有所得,恐怕要不了多久都能在靈山做一尊佛陀了?!?p> 如果知道那和尚內(nèi)心的想法,趙子安恐怕只能苦笑。
靈山……
在靈山成佛作祖,哪比得上人間快活?
在這金山寺,他就是說一不二的主持,到了靈山,隨便哪個大佬,不比他修為高?
而且更關(guān)鍵的是,他不敢保證,去了靈山,會不會被神通廣大的如來佛祖看出些什么。
回到禪房,趙子安揉了揉疲憊的臉頰,長嘆一聲。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啊?!?p> 這句感慨,是他由衷而發(fā)的。
天上有神有仙有佛,人間有妖有魔有鬼,哪都不安全。
說完,趙子安便開始默默嘗試調(diào)動體內(nèi)法海的法力。
在這期間,腦海中法海修行的場景不斷浮現(xiàn),他要做的就是,在心里將這些重新過一遍,讓自己熟悉起來。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辟谷這種事,以法海的道行來說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
三天后,趙子安第一次睜開眼睛,眼中一片平靜。
雖然沒有試驗過,但他很清楚,法海的一切都已經(jīng)被他全盤接納了。
“有了能力……是時候出去做點事情了。”
重溫法海記憶的過程中,趙子安看到了無數(shù)慘絕人寰的場景。
有妖魔盤踞一方,領(lǐng)地中骷髏若嶺白骨遍地。
有惡鬼為禍人間,視活人如羔羊芻狗。
“這個世界上既然有佛,那他們難道就不管嗎?”
作為一個人,在看過這些場景后,心中難免郁結(jié),同時也理解了原著中法海為什么對青白二蛇會有如此大的偏見。
人妖不兩立,這句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披上僧袍,趙子安來到大雄寶殿前,在他走進(jìn)后,大殿中央的那口晨鐘忽然震動起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鐘聲厚重?zé)o比,響徹山門。
所有聽到鐘聲的僧人紛紛放下手頭的事,匯聚到了大雄寶殿的門口。
見到趙子安后,一眾僧人恭敬行禮。
“主持,您出關(guān)了?”
“嗯?!?p> 趙子安等絕大多數(shù)人都到齊以后,才道:“而今天下妖孽肆行,故而我決定下山,為黎民蒼生做點什么,這段日子,金山寺便交給你們了?!?p> 有老僧大驚,忍不住道:“主持,不可??!”
趙子安眉頭微皺,看向說話的僧人。
在法海的記憶中,這個僧人叫慧可,是他師傅那一輩的,平時雖然不至于倚老賣老,但總喜歡擺出一副為你好的姿態(tài)在各個方面給他提意見。
有一天晚上,法海終于忍不住了。
然后,這個老和尚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在那之后,惠可便老實了許多。
官方說法是,惠可被妖怪偷襲了,不過明眼人心里都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哪個妖怪膽子這么大,跑到金山寺這座佛教圣地來傷人?
而且除了打傷惠可外,那只妖怪別的什么都沒干,好像是專程為了挑釁一下佛門的威嚴(yán)。
這不是耗子舔貓,沒事找刺激嘛。
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末法時代,靈山那一塊大佬多了去了。
“有何不可?”
趙子安淡淡道。
對上趙子安的眼神,惠可突然感到一陣心慌,不過話都說了,總不能憋回去吧?只好硬著頭皮道:“主持,您若執(zhí)意下山,貧僧自然不敢阻攔,只是不知您可否少殺生……一定要殺,起碼別在人前殺……”
法海這法號是真沒起錯,法力深厚如海,哪怕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金山寺如今的主持是真正高人。
問題就是,殺性太重了。
許多妖怪混在人間,藏的好好的,結(jié)果被法??吹搅耍膊欢鄦魡?,上去就是一禪杖。
腦殼都給干裂了。
場面老血腥了。
就算之后妖怪被打死現(xiàn)出原形,老百姓該害怕還是得害怕啊。
被惠可這么一說,趙子安倒有點尷尬,不過為了維持方丈的尊嚴(yán),他直接略過了這一話題:“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我這便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