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床了,給我下去干農(nóng)活去!”
今天又是起了一個大早。
芬里爾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煩躁地晃了晃頭發(fā)凌亂的腦袋,咂巴幾下嘴,一肚子起床氣的她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下了床去洗漱。
洛基早早就等在下面了,抓了把瓜子,泡了杯咖啡,還整了一把躺椅。
芬里爾從窗戶縫瞄了她一眼,心里更氣了,就算是父親也沒讓她受過這種罪。
自三天前格里芬擊退了芬恩小組后,他們提心吊膽過了三天,但見對方遲遲沒有派遣增援,他們才松了口氣,營救菲林斯的行動也提上了日程。
洛基也沒讓他們閑著,除了應(yīng)龍剛蘇醒仍要觀察身體情況外,其他人每天都要幫她去地里清理雜草、施肥松土,然后去羊圈里擠奶,給羊鏟屎,喂羊吃最好的飼料。
“你這羊還挺金貴的,這飼料可不便宜啊?!?p> 格里芬蒙著頭巾,穿著粗布衣服,用推車把好幾袋飼料送到羊圈外。她擦了把,叉著腰站著歇息,閑得無事掃了眼飼料的牌子,輕輕搖頭。
“那是,薩??搜蚩墒亲詈玫钠贩N之一,自然要寶貝著養(yǎng),我還等著吃它們?nèi)饽亍!?p> 洛基像地主一樣搖著扇子,磕著瓜子,視線轉(zhuǎn)向另一邊,指著潑灑肥料的海拉,朝一旁干閑事的芬里爾叫嚷道:“看看人海拉,再看看你,同樣都是我血脈傳下來的孩子,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芬里爾沒有按照洛基的指示去給土地施肥而是蹲在那里捉青蟲,她沒有搭理指手畫腳的洛基,而是轉(zhuǎn)頭和海拉說話。
“下午去釣魚吧,我捉了不少了,足夠釣一下午了?!?p> 海拉尷尬地笑了一下,瞟了一眼隱隱發(fā)作的洛基,趕緊低頭干活,心里嘀咕芬里爾真是心大,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芬里爾對洛基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跟翻書一樣,從一開始的感動和茫然變成現(xiàn)在的無視和反感,似乎只用了短短數(shù)日,而且越來越猖狂和隨性了。
應(yīng)龍站在窗戶邊望著將蟲子塞進(jìn)小玻璃瓶的芬里爾,倍感欣慰地笑了。
他倒是能理解到洛基的意圖,芬里爾與之前在基地時相比,變得更加獨(dú)立要強(qiáng)了,不會再粘著他,也不會輕易表現(xiàn)出脆弱的一面了。
這是個好事,他曾一直擔(dān)心芬里爾的成長會因?yàn)樗兊镁徛L,洛基出現(xiàn)后,這個問題迎刃而解。
可是他又隱隱感到寂寞,或許是還沒習(xí)慣她開始不粘在自己身邊了吧。
腦中突然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這一次他沒有了上次的驚慌無措,而是對它的話感到不爽,就像是傷口被人在陽光下揭開了。雖然它分析得沒有任何錯,但就是聽不下去。
“你感到不甘心和憤懣,我感同身受?!?p> “你將她視為自己的私有物,雖然盡可能地展現(xiàn)出大度,但還是感到氣憤和不滿,你渴望她繼續(xù)待在你的身邊?!?p> “自私強(qiáng)烈的占有欲讓你倍感罪惡,這種煎熬對你來說是另一種考驗(yàn)?!?p> “夠了,別再說了?!?p> “我尊重你的意愿,我會繼續(xù)觀察你,感受你的思緒起伏?!?p> 應(yīng)龍放在窗臺上的手漸漸握緊,眼中多了一絲戾氣,眼角的黑線隱隱有蔓延的趨勢,弄得他感覺眼角癢癢的,煩躁地抬起手背蹭了蹭。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喜怒哀樂,絲毫的情緒變化,都被它看在眼中。
應(yīng)龍轉(zhuǎn)身回到床上,思考起接下來如何解救出菲林斯。
菲林斯肯定是被他們關(guān)在土倫基地了,波塞冬被洛基重傷,短時間內(nèi)不會影響到他們,剩下的威脅就只有阿弗洛狄忒了。
他翻了個身,感覺自己的腰被什么硬東西給硌了一下,便起身仔細(xì)檢查,這才發(fā)現(xiàn)阿弗洛狄忒給他的那張金屬卡片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身上掉出來了。
他拿起這張卡片,突然想起了阿弗洛狄忒跟他說的話,這是通行證。
他結(jié)合之前格里芬跟他說的任務(wù)被更改一事,認(rèn)真地思索了起來,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拿著這張卡片,喃喃自語起來:“這莫非都是你的計劃?越來越有意思了,阿弗洛狄忒,你到底想干什么?”
無論她在謀劃什么陰謀,這張卡片無疑是他們進(jìn)入土倫基地的關(guān)鍵。
他能感覺到隱藏在阿弗洛狄忒身上的秘密,但跟洛基比起來卻還差了很多,因?yàn)閼?yīng)龍根本摸不透洛基,甚至根本無法預(yù)判她的下一步。
第一次見面還是在直布羅陀港,他以為這個女人神秘莫測,但現(xiàn)在卻看到她和普通人一樣沒有架子,也沒有任何隱瞞。
可每次深入了解的時候,總是被她將話題巧妙轉(zhuǎn)開。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應(yīng)龍的未來妻子,但卻從未向他表露過真心,以至于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她當(dāng)成玩具了。
他還是當(dāng)真了,洛基如此大膽,不斷給他灌輸這個想法,令他真的開始相信她會是自己未來的指路人。
他又莫名想起了阿爾法基地里在芬里爾臥室養(yǎng)著的那盆小仙人掌,不知道它現(xiàn)在長勢如何,有沒有成為她幻想中的“荊棘之樹”。
芬里爾也許也在偷偷想念著那盆她精心培養(yǎng)的小仙人掌,畢竟那是自己和應(yīng)龍共同回憶的交集點(diǎn)。
午飯過后,芬里爾帶著海拉去附近的小河邊垂釣,留下一桌子的空碗和餐盤。
洛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默許了。
格里芬自告奮勇去羊圈里照顧羊群,她特別喜歡這些看起來毛茸茸的綿羊,尤其是它們還挺親近她的,經(jīng)常圍在她身邊咩咩叫著。
洛基像位老媽媽一樣,一邊抱怨著她們的不懂事,一邊收拾著碗勺。應(yīng)龍主動幫她一起收拾,讓她輕松了不少。
兩人在廚房里洗著碗勺,隨口聊了起來。
“想好怎么去救菲林斯了嗎?”
“阿弗洛狄忒給了我張通行證,我不知道真假,打算利用這個試試看?!?p> “沒有備用計劃?”
“能一次成功就不用,進(jìn)不去就打進(jìn)去?!?p> 洛基甩了甩手上的水,突然揪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肉,嚴(yán)肅認(rèn)真地責(zé)備起他:“你傻嗎?土倫基地旁邊就是土倫軍港,那里的軍隊(duì)可不是吃素的。雖然他們現(xiàn)在守備空虛,但仍不可小覷。”
應(yīng)龍聳肩笑了一下,揉了揉被她揪紅了的地方,自信一笑:“常規(guī)軍隊(duì)我還真不怕,阿弗洛狄忒會安排好的?!?p> 洛基把盤子疊放在一旁,無奈地嘆了口氣:“唉,你就這么肯定她是你的內(nèi)應(yīng),而不是故意引魚上鉤?小心到時候給你來個甕中捉鱉,這次我可能就不會去救你了?!?p> “沒事,我們可以脫身?!?p> 她轉(zhuǎn)身離開廚房,往外走去:“行吧,隨你的便吧,我覺得你是拿捏住我不會坐視不理這一點(diǎn)來脅迫我當(dāng)你的外援,也行,但是……”
她停在門口,回頭向他拋了個媚眼,嫵媚一笑:“我要你的回報,不給的話,我會強(qiáng)拿的?!?p> 不等應(yīng)龍回話,她就愉快地哼著小曲上了樓,留給他一個屬于自己的遐想空間。
應(yīng)龍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紙條,是那天在沙灘上阿弗洛狄忒偷偷塞給他的,上面給他留了一句提醒。
他默默地記下了,將紙團(tuán)揉爛丟到了嘴里使勁嚼了幾下咽了下去。
廚房的窗外始終有一雙眼睛在注視他,在他轉(zhuǎn)身時立刻消失不見。
西歐
曼徹斯特
白天的運(yùn)河街也是熱鬧非凡,不同于燈紅酒綠的夜晚,這里白天充滿朝氣,情侶們會沿著運(yùn)河街漫步游玩。
但同時,這里絕對不適合一個人孤零零地轉(zhuǎn)。
坐在副駕駛的利維坦不停地啃著指甲,血絲密布的眼睛里充滿了丑陋的嫉妒,原本文靜知性的模樣也變得猙獰瘋狂。
阿斯莫德依靠著身邊低頭玩NS的路西法睡著了,雖然睡著了,但她的笑容卻格外異樣,好像是在做什么羞恥的夢,不然她為什么會流口水。
路西法只感覺肩膀越來越濕,扭頭一看,差點(diǎn)開門跳出去,半個胳膊都被她的口水洇濕了。
可看她睡得那么香,路西法只能忍耐住自己心里的反感,嫌棄地將她輕輕推到另一邊,結(jié)果她沒靠穩(wěn),直接滑倒了。
“????。≡趺戳?,瑪門回來了?”
她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使勁伸了個懶腰,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臉無辜地看向身邊帶著嫌棄和厭惡的眼神的路西法,詫異地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
“怎么了?”
“喏,你看看,我整個胳膊都濕了,全是你的口水!”
路西法給她展示她的“功績”,無奈脫掉自己的外套丟到車座后面,有些生氣地捧著游戲機(jī)繼續(xù)打游戲。
阿斯莫德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懶洋洋地湊了過去,貼到她的身邊,伸手輕輕撩撥路西法的小嘴,壞笑著說:“別氣了,來,親一個就好了?!?p> 路西法撇嘴推開她,一只手快速操作按鍵,沒好氣地說:“一邊去,你的吻多金貴啊,如果不是你當(dāng)初親了那個女學(xué)生作為原型,還會有《穿制服的女孩》這部電影嗎?你可真是時代先鋒?!?p> 阿斯莫德嘟起紅潤性感的嘴唇,裝出可愛的樣子,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說:“怎么了,惡魔有性別嗎?我不過就是去那里玩玩,跟她們簽訂契約,哪里知道她們真的會動情。”
“是啊,我們無性,那利維坦究竟是在嫉妒誰?男生?女生?”
“我全都嫉妒!”
利維坦瞪著通紅的眼睛回頭嚇了她們一跳,她猛地回頭望著外面親熱的情侶們,低聲咒罵起來。
“我變成風(fēng)流倜儻的男性得不到女孩們的傾心,變成性感知性的女性也得不到男孩們的追捧,我恨?。∵@幫不分場合秀恩愛的最好都去死吧。”
阿斯莫德望著從車邊經(jīng)過的一對情侶,比了個手槍的手勢,對著兩人恩愛的背影“開槍”,然后故作瀟灑地吹了吹指尖:“不用,我給他們一人一個媚惑術(shù)就夠了,想改變他們的姻緣還不簡單?愛上別人不就行了?”
路西法回頭望了眼突然起了爭執(zhí)的那對情侶,心里為他們默哀幾秒,搖頭嘆氣:“怪不得我們聲名狼藉呢,人家好好的,你們非要給他們整得家破人亡。”
兩人同時盯著她,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你惹的事也不少啊?!?p> 路西法立馬高舉雙手,大聲喊了起來:“我投降,你們不要說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p> 利維坦沒有理會她的哀求,冷笑著繼續(xù)說著,眼睛狠狠地剜了一下哭喪著臉的路西法:“看看從古至今的戰(zhàn)爭,凡是因?yàn)榘谅饋淼幕径际茄鞒珊?,你還敢說我們?”
路西法雙手合十,哀求她:“都說了我錯了,求你們放過我吧,別重提舊事了,那會不是沒有游戲機(jī)嘛,解悶而已?!?p> 突然車門開了,瑪門拎著手提箱鉆了進(jìn)來,把門一關(guān),立馬扯掉領(lǐng)帶,解開了領(lǐng)子的扣子,使勁扇著風(fēng),喘著粗氣。
“順利嗎?”
“順利,太他娘的順利了,我都沒想到會這么他娘的順利。”
瑪門接過利維坦遞來的礦泉水喝了幾口,使勁搖頭,嘴里罵罵咧咧的。
“貝格真的強(qiáng),我都沒看出來她有談判天賦!不行,以后必須叫她跟我一起去找那幫富商們談判,她真他娘的是個人才?!?p> 說話間,貝爾芬格鉆進(jìn)了駕駛位,回頭丟給她一張寫著歪歪扭扭的簽名的羊皮契約,接著啟動了車子,一邊開車一邊嘀咕:“沒想到他們會這么好搞定,真是出乎意料啊?!?p> 瑪門四仰八叉地躺在后排座椅上,脫了鞋把腿翹到副駕駛的靠背上,窩著腰小聲問:“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還是東歐?給你報仇去?”
“不,轉(zhuǎn)道去開羅,他們會去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