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臨皎皎
趙榆和臨鼎北玩得熱火朝天,趙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一雙梨渦就沒有消去過。
臨鼎北一邊與趙榆玩著一邊滔滔不絕,“嚞妹妹,宮里的與朱園里放置了秋千、蹺蹺板一些玩樂的東西,你去過嗎?”
“沒有?!?p> 趙榆雖然覺得嚞妹妹這個稱呼很別扭,但是她沒有說出來。聽到臨鼎北說的秋千,哥哥給她做過一個,不過不太結(jié)實,哥哥就給拆了,其它的……好像都沒有玩過。聽到臨鼎北說的這些,她心里其實還是很期待的。
“那以后我?guī)闳ネ?!你肯定會喜歡的!”
哥哥說過她身份特殊不能亂跑,皇子們學(xué)業(yè)繁忙,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玩,以后說不定就見不到了,趙榆便口頭上答應(yīng)了臨鼎北。
一轉(zhuǎn)眼,趙榆和臨鼎北堆了五個雪人,四小一大。
可趙榆只有五顆珠子。
臨鼎北取過珠子,在每個雪人的小腦袋正中間的位置上放了一個珠子,“嚞妹妹!你猜猜這是什么!”
趙榆疑惑地?fù)u了搖頭。
下一秒就聽見臨鼎北仰頭嗷嗚一聲!
這一吼嚇了眾人一跳,也給趙榆嚇了一跳。
只見臨鼎北捂住一只眼睛,一只手伸到背后,頗為滑稽。
“嚞妹妹!這是獨眼獸哦!你看我!”
趙榆眉開眼笑,也學(xué)著臨鼎北的動作比劃了一下。
天色實在不早了,臨鼎北終于在小路子的嘮叨下離開了,走之前告訴趙榆一定還會來找她玩的。
趙榆在臨鼎北走后,把五顆珠子收了起來,空渙之拂了拂趙榆發(fā)間的雪,“怎么又把珠子收回去了?”
“這是哥哥送的,才不能弄丟了呢!”
空渙之酸酸的說:“我剛才看你不是挺舍得的嗎?哥哥還以為來了個小哥哥你就忘了我這個老哥哥了!”
“才不是呢!”趙榆沖著空渙之一陣齜牙咧嘴,空渙之笑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今日在一片歡聲笑語中落幕。
3
臨玶南和臨鉞東走進(jìn)錦韻宮,上首坐著一位傾城絕色的女人,正含笑看著站在身旁的少女,風(fēng)韻動人。
那少女背對著身子,只看見那一雙纖纖玉手搭在女人胳膊上,大殿里傳來她清鈴般的聲音。未見其人,便聞其聲。
臨鉞東喚了一聲母妃,臨玶南喚了一聲賢妃娘娘。
賢妃輕起額首,溫柔地說:“鉞兒回來了,二皇子來了呀~”
臨玶南看了眼賢妃穿的鵝黃色宮裝,外面都傳言賢妃失寵多年,實則不然,這后宮中父皇最縱容的就是賢妃了,大皇兄也是父皇最寵愛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父皇和賢妃互相冷淡了這么多年。
臨皎皎轉(zhuǎn)過身看向臨玶南他們,“你們可算來了!”
雖然年紀(jì)還小,面容還沒有長開,也可以看得出臨皎皎是一個美人坯子。臨皎皎穿著桃花色里裙,外穿了一件荼白色背心襖子,清純干凈,落落大方。
賢妃起身走了,讓他們幾個好好玩玩,“你們自己玩,等會一起用晚膳。”
臨皎皎一只手拉著一個,“我?guī)Я藥准儼状善?,還有特殊的顏料和筆,我們?nèi)ピ诖善魃厦娈嫯嫲?!”最近天氣冷,爹爹便沒有要求她習(xí)功課,她就進(jìn)宮來找臨鉞東他們玩了,正好在賢妃娘娘這住幾日。
“好~”臨玶南、臨鉞東兩個人異口同聲。
三個人前去小書房,把臨皎皎帶的東西拿出來。臨玶南見旁邊放了幾個孔明燈,笑著看向臨皎皎,“皎皎,你帶孔明燈了?”
“對呀!晚上我們一起放孔明燈許愿!”
臨皎皎比臨玶南大了一歲,輩分上要叫堂姐的,但是他們關(guān)系親密,無人處就直呼名諱。
臨皎皎先拿出來三個白瓷盤子,俏皮一笑,“你們兩個畫我,我畫你們兩個!”
他們?nèi)齻€人,臨玶南和臨鉞東默認(rèn)臨皎皎的話就是圣旨。
臨鉞東見臨皎皎畫的他和臨玶南個頭一樣高,問:“皎皎,你怎么把二弟畫的和我一樣高!”臨鉞東比臨玶南大四歲,個頭還差的遠(yuǎn)呢!
“鉞哥哥,小南南也會長高的?!?p> 臨玶南聽見臨皎皎叫他小南南,臉一熱。
臨鉞東伸手敲了敲臨皎皎光潔的額頭,“是,小皎皎說的是!小南南你說是不是?”
臨玶南輕咳一聲,“小東東說的是?!?p> “哈哈哈!小東東!”
臨皎皎放下畫筆,“我畫好了!快給我看看你們畫的!”
臨鉞東的畫技要成熟許多,瓷盤上的人像要逼真許多。
“鉞哥哥,你畫得真好!”
臨皎皎看向臨玶南的畫,一時無言,“我明明是瓜子臉,你看你把我的臉畫得和湯圓似的,還有我的眼睛,被你畫得像綠豆一樣?!?p> 面對臨皎皎的無情控訴,臨玶南只好不看瓷盤,假裝那上面畫的湯圓綠豆不是他畫的。
接著,他們?nèi)齻€又拿出來三個白瓷瓶,自由發(fā)揮。
臨鉞東想到自己母妃喜歡芙蓉花,便畫了一束芙蓉花在上面,臨皎皎見狀也畫了芙蓉花。
臨玶南見他們兩個畫的都是芙蓉花,自己便也畫了芙蓉花。
用晚膳的時候,他們?nèi)齻€把畫有芙蓉花的花瓶送給了賢妃,賢妃非常高興,當(dāng)即讓宮人將花瓶擺在錦韻宮最顯眼的地方。
今日雪停,臨皎皎便想到了放孔明燈。
賢妃讓大侍女靜女去看著他們,“天氣冷,你去看著他們,放完孔明燈就趕緊讓他們回來,鉞兒他們明天還要習(xí)課。”
臨皎皎他們在屋內(nèi)將孔明燈撐開,在上面寫完字后再出去放飛孔明燈。
臨皎皎把他們?nèi)齻€人的名字寫上去,“我們?nèi)齻€要長長久久的?!?p> 臨鉞東聽到臨皎皎的話,笑著揉了揉臨皎皎的頭。
錦韻宮主殿后面有一大塊空地,上面的積雪每日都會打掃。
三個人在空地上放了好幾個孔明燈,一直看著孔明燈飄向天邊,直至再也看不見。
賢妃不準(zhǔn)他們鬧得太晚,臨鉞東和臨玶南便回了皇子府,臨皎皎說明日要去皇子府尋他們。
靜女服侍賢妃休息,“娘娘,下個月大皇子生辰一過便就十五了,也要開始議親了。”
賢妃斂了斂衣服,“議親也要看鉞兒意思,這事不急?!?p> “玉清郡主是一個不錯的小姑娘?!?p> “靜女你想什么,同姓不婚?!?p> “世人都知道溫親王府沒有皇室血脈,是被賜予皇姓的,不會有什么事的?!?p> 聽到靜女的話,想起過往……賢妃微嘆一聲,夜下燭火,憂郁美人,我見猶憐。
臨皎皎便是玉清郡主,是當(dāng)今溫親王唯一的孩子,今年十一歲,比臨鉞東小三歲,比臨玶南大一歲。
在瀛佬國所有的皇室子弟中,和當(dāng)今皇帝啟揚帝關(guān)系最好的便是這個非皇室血脈的溫親王。
要說這溫親王府,三代榮寵,賜予皇姓,是近些年來新崛起的世家中勢力最雄厚的一家。
未央宮。
董貴妃側(cè)躺在榻上搗鼓著香爐里的香料,姿態(tài)慵雅。
尋蘭走進(jìn)來,“主子,二皇子去了錦韻宮?!?p> 早上臨皎皎來與董貴妃見了禮,董貴妃就猜到臨玶南會去找臨皎皎,也不知道自家皇子是著了什么魔。
尋梅說道:“外頭都傳言說玉清郡主少有風(fēng)華,怕是下一個諸葛介眉,奴婢看著二皇子和玉清郡主倒是頗為般配?!?p> 諸葛介眉是當(dāng)今最負(fù)盛名的才女。
“同姓不婚。再怎么樣,一旦嫁了人,心都是向著夫家的,難不成還能顧著與吾兒的年少情分?”
董貴妃何嘗沒有想過,只是這事成的幾率怕是極小,而且那溫親王和賢妃交好。
尋蘭眼珠一轉(zhuǎn),“主子,那溫親王不過是頂著皇姓的臣子罷了,就怕到時候大皇子和二皇子共爭一女,皇上最是疼愛大皇子,要是因此阻礙了二皇子的前程可就不好了?!?p> 董貴妃一直對這件事頭疼不已,自己的哥哥董太師董作如在皇子府授課,自己讓董太師提醒過臨玶南好幾次了,這孩子自小就固執(zhí),哎。
董貴妃擺擺手,“你再去使人和哥哥說說?!?p> 董貴妃名下還有一個公主,是啟揚帝的第三個女兒,名為臨姵然,今年七歲。
臨玶南回了皇子府后,便將畫有臨皎皎的瓷盤放進(jìn)一個大箱子里放好,只見那個大箱子里放了許多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是關(guān)于臨皎皎的。
第二天臨皎皎就在皇子府等著臨玶南他們下課。
臨皎皎站在教學(xué)堂外的走廊上,捧著暖壺,雪色下映襯得俏麗可人。
見臨鉞東和臨玶南下課了,連忙沖他們招手,“我在這里!”
董太師見狀背地里嘆了一口氣,拿著書卷敲了敲臨玶南的肩頭,“二皇子,你上課回答的問題的臣突然想起來有一處不對,你過來臣與你說說?!?p> 臨玶南大概知道是因為什么事了……
臨皎皎見臨玶南出來后又進(jìn)去了,問臨鉞東,“小南怎么又進(jìn)去了?”
“董太師找他有事?!?p> 臨皎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董太師是小南的親舅舅,想必是想說一些體己話吧。
室內(nèi)就剩下董太師和臨玶南兩個人了。
“舅舅。”私下里臨玶南還是會喚董太師一聲舅舅的。
董太師見臨玶南一副誠心受教的樣子,微嘆:“哎,你應(yīng)該知道我要說的什么事。”
“舅舅,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不與他們不來往的?!?p> “哎,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們永遠(yuǎn)都卡在朋友這一步就夠了,你也知道身在皇家,多少人為了權(quán)利爭得頭破血流,而感情更是身不由己的!”
臨玶南知道舅舅說的毫無錯處,沒有不聽的道理。他雖然固執(zhí),但是一向自制,只是他想不通為什么那么多不可以,比如皎皎……
臨玶南告訴董太師,“舅舅,我會注意的,你不需要太過擔(dān)心……”
三皇子臨晟西是四個皇子里面最安靜的,今年九歲,和臨皎皎打了個招呼,便回自己院子里了。
最近母后在忙著佳人宴的事,臨鼎北難得輕松了一把。
臨鼎北一下課便見玉清堂姐來了,雖然平日里玉清堂姐不怎么喜歡和他這個小的玩,但是他還是要和玉清堂姐打個招呼的。
臨鼎北上前和臨皎皎打了個招呼,便興沖沖的走了。
臨皎皎也不怎么當(dāng)回事,但見臨鼎北這么早就走了,心里還是有些不高興。
臨鉞東瞧著臨皎皎的神色,看著臨鼎北的小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皇子府,笑著說:“四皇弟現(xiàn)在正是貪玩的年紀(jì),如今不好好玩玩,以后可就沒有機會了?!?p> 臨皎皎怕臨鉞東知道她的小脾氣,也跟著說:“是啊~你看他那急沖沖的樣子,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臨鉞東想起昨日臨鼎北推雪球歡快的樣子,臉上流露出兄長對小弟慈愛的神色,“大概去玩了小孩子該玩的東西了吧!”
臨玶南一出來,三個人便一起去臘九園看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