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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愛未歇

第2章 打鹵面

夏末愛未歇 夏墨稻草人 3520 2020-05-17 18:30:27

  她來不及反應(yīng),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墨,我進(jìn)來了?!?p>  未榭推開門,幾步便走到她床前,好似進(jìn)他自己房間,那般輕車熟路。

  “他怎么會有房卡?”

  不知該怎么面對進(jìn)門的人,她下意識地把頭蒙在被子里,緊張得縮成一團(tuán)兒,肩膀甚至開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小墨,你怎么了?大夏天怎么蒙著頭?是不是生病了?”

  未榭輕輕坐在床邊,關(guān)切地問。

  夏墨感到,一只手放在了她身上。

  隔著輕薄的被子,暖意傳遞到她的身體。

  她的心,莫名的愈發(fā)緊張。

  自從那晚之后,她就特別害怕與人發(fā)生肢體接觸,尤其是男人。

  人在害怕到極點的時候,反而會莫名勇敢起來,帶著一絲豁出去了的悲壯。

  她驀地掀開被子,露出臉,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故作鎮(zhèn)定。

  “未公子,請你把手拿開,私闖他人房間,就不怕我報警嗎?”

  未公子?

  她的心有一絲悸動。

  自己也沒想到,脫口而出的稱呼,竟是,未公子!

  未榭的心也為之一動,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吃著花生酥,不時喊著未公子的小女生。

  “已經(jīng)八年,八年沒聽到有人叫我未公子了?!彼乱庾R地縮回了放在她身上的手,柔聲道:“小墨,我現(xiàn)在就走?!?p>  他緩緩起身,走到門口轉(zhuǎn)而又說:“十分鐘后,樓下咖啡廳見!我有話要問你。”

  “我要休息了,咖啡,還是未公子自己喝吧!”

  還有什么要問的?

  過去的歡笑,在記憶里漸漸模糊,變得面目全非,不如,就讓它這樣消散。

  夏墨又把頭埋進(jìn)被子。

  未榭看她仍然沒反應(yīng),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故意激她。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住在這個房間,又是怎么順利拿到房卡進(jìn)門的嗎?你呀,這么多年過去,還是這么神經(jīng)大條,晚上偷偷被人賣了都不知道?!?p>  未榭頓了頓,繼續(xù)道:“我會一直在樓下咖啡廳等你!直到你來找我。”

  未榭堅定地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她如釋重負(fù)。

  慢慢坐起來,靠在床頭。

  “確實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蹤的?他怎么輕易就進(jìn)了我的房間?難道,這是一家黑店?我真的被出賣了?一個女生外出旅游竟然這么不安全?不行,我一定得找他當(dāng)面問清楚?!?p>  她越想越疑惑,不安。

  匆匆起床,換上一件牛油果綠的連體褲,理了理又黑又直的長發(fā)。

  平時很少化妝的她,又忍不住,化了個淡妝。

  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在意,雙手卻不受心的控制。

  果然,身體才是最誠實的。

  咖啡廳里人不多,未榭找到一處角落里的位置,面向門口,坐下來等她。

  窗外雨停了,明亮的陽光又灑滿大地。

  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未榭忍不住嘴角上揚(yáng)。

  也許是因為,八年了,她,終于出現(xiàn)了!

  ……

  八年未見,她以為自己早已淡忘。

  即使再相見,也可以像個普通同學(xué)那樣,說一句,好久不見。

  甚至像個陌生人那樣,擦肩而過,她都可以接受。

  可沒想到,等他真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的心,還是會不可自控地,如小鹿亂撞。

  難道,當(dāng)年自己的決定,真的錯了?

  當(dāng)初選擇離開,又是為了什么?

  真的只是一時沖動?

  “我是不是在后悔?不,不能!”

  她迅速搖搖頭,打消自己內(nèi)心的怪念頭。

  夏墨輕輕下樓,來到咖啡廳門外,一眼便望見,未榭正坐在角落里。

  她垂眸深吸一口氣,推開透明玻璃門。

  服務(wù)生上前詢問:“女士,請問您幾位?”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只手已經(jīng)被未榭拉住。

  他對服務(wù)生禮貌地說:“有預(yù)定了!”

  走到角落的座位上,她趕忙甩開他的手,把頭扭到一邊。

  “未公子,請您自重!”

  眼前的男人,英挺冷峻,眼神灼灼。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害怕心底的秘密,隨時會被他看穿。

  未榭坐下來,定定地望著她,面帶微笑:“小墨,好久不見,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竟然還敢調(diào)戲我?

  夏墨坐在未榭對面的沙發(fā)椅上,暗自想著。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兒:“說吧!”

  她自己,竟然連回應(yīng)一句“好久不見”的勇氣和灑脫都沒有?

  “說什么?”未榭故作疑惑。

  “小墨,好久沒聽到你叫我未公子了,真是懷念!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吧?”

  夏墨瞪了他一眼:“說吧,你的犯罪動機(jī),犯罪過程。還有,同伙兒是誰?”

  “同伙兒?未榭嘴角一挑,笑著道:“說話還是這么咄咄逼人?看來脾氣一點兒都沒變。”

  他故意答非所問。

  未榭知道,她平時溫柔隨性,很少對人發(fā)脾氣,除非對方真的惹急了她。

  這種被怒懟的體驗,未榭倒是有過幾次。

  一次是因為他抄了她的試卷,主觀題目,卻一字不差!

  就差把名字也抄上了。

  結(jié)果兩人被語文老師當(dāng)著全班同學(xué)的面痛批。

  試卷還被作為雷同卷的典型,在公告欄里展覽了一周。

  “我竟然成了你的犯罪同伙兒,臉都被你丟盡了!你以后再敢抄我作業(yè),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怒目圓睜,他嬉皮笑臉。

  “不敢了,不敢了,墨女俠饒命!下次,我一定抄得更有水平一些!”

  把夏墨氣得哭笑不得。

  還有一次,他偷偷將一條做得很逼真的紅色小蛇,放到了她的文具盒里。

  結(jié)果可想而知。

  安靜的自習(xí)課上,同學(xué)們都在奮筆疾書,專心學(xué)習(xí)。她“啊——”的一聲尖叫,如晴天霹靂,劃過天際。

  惹得全班同學(xué)都一臉狐疑,甚至略帶厭棄地看著她。

  就連樓道里的值班老師,也很快走進(jìn)屋詢問情況。

  她嚇得蹲在課桌旁的地上抱著頭,眼里噙滿淚珠,身體不住地微微顫抖。

  未榭知趣地默默收起小蛇。

  等值班老師離開之后,夏墨回過神來,一向溫柔靦腆,害怕與人對視的她,忽然一把揪住未榭的衣領(lǐng),嚇了他一大跳。

  她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慢慢湊過來,距離近得幾乎要碰上他的鼻尖,仿佛想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未榭,以后,你要是再敢,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jìn)我的文具盒,我一定變成毒蛇,咬死你!”她咬牙切齒地說。

  從未有女生離他這么近。

  他緊張地屏住呼吸,臉頰微燙,慢慢舉起雙手,小聲道:“墨女俠,饒命,我真的不敢了!”

  看到夏墨眼中閃著淚花,他竟有一絲心疼。

  看來,自己的惡作劇,真的過了火。

  ……

  未榭從回憶里走出來。

  “叔叔阿姨還好吧?好懷念小餐館的打鹵面??!”

  “未公子,我是來津城畢業(yè)旅行的,不是來找你敘舊的,你要是沒什么別的要說的,我走了?!彼酒鹕怼?p>  “哎,別走。小墨,我有話要說!”

  未榭頓了頓:“好吧,我坦白,這家酒店,包括這家咖啡廳,都是我開的。”

  “剛才陪石市來的表妹逛街,這么幸運(yùn),竟遇到了你!原諒我沒有馬上跟你打招呼,我得先把那纏人的表妹送回家,才能跟你清靜地說說話。”

  “我正要回去找你,恰好看到你冒著雨,急匆匆地跑進(jìn)酒店,這才知道,你就住在我這里。真是太巧了,是老天爺可憐我單身這么久,癡心不改,才把你送回我身邊。”

  他自顧自地說著。

  服務(wù)生把咖啡放到兩人面前。

  “我知道你愛吃甜食,你最喜歡吃花生酥?!?p>  未榭將一塊兒方糖,加進(jìn)她的杯子,鼓起勇氣,真誠地說道:“小墨,做我女朋友吧!不要再像當(dāng)年那樣,拋下我,轉(zhuǎn)身就走。”

  花生酥,女朋友,當(dāng)年?

  他還記得?

  ……

  讀高中時,夏墨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很好。

  只要正常發(fā)揮,不出意外,總能拿到班級第一名,甚至年級第一名。

  有段時間狀態(tài)不佳,接連兩次考了班級第二名。

  得知成績之后,她忍不住在英語課上小聲啜泣,惹得同學(xué)們都回頭看她。

  英語老師也看到了,自顧自地講他的課……

  “別哭了!哭起來大腦缺氧,會越來越笨!”

  未榭遞過來一顆花生酥,糖紙已經(jīng)剝開。

  “下次努力,再奪回你第一名的寶座!”

  有同學(xué)小聲議論。

  “得了第二名,還在這里裝可憐?”

  “真是的!這叫我們怎么活?”

  ……

  俗話說,流水的名次,鐵打的第一。

  只有未榭懂她,明白第一名,對一向要強(qiáng)的她來說,有多重要。

  她也不想讓自己在同學(xué)們面前這么窘迫委屈,可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啜泣著接過未榭遞過來的花生酥,放進(jìn)嘴里。

  好甜!

  未榭的笑容,總能讓她心里暖暖的。

  她終于平復(fù)下來,擦干眼淚,好好聽課。

  從此,便愛上了花生酥。

  到底是更愛花生酥,還是更愛那純暖的笑臉?

  她不確定。

  此后,未榭每個周末下午,都去小餐館找夏墨。

  說要她幫忙補(bǔ)課,也督促她更加努力的學(xué)習(xí),重新奪回第一名。

  夏墨起初不答應(yīng)。

  小餐館那么忙,哪里有空招呼他?

  他就說,每次都會給夏墨帶一小袋兒花生酥,作為補(bǔ)課費。

  她淺笑著,終于同意,在餐館里不忙的時候,幫他補(bǔ)習(xí)功課。

  兩人有說有笑地寫作業(yè)。

  有一次,夏墨覺得餓了,就問未榭:“想不想嘗嘗我煮的打鹵面?”

  “可以??!你還會煮面?我以為你只會刷盤子洗碗。”未榭滿懷期待。

  “小看我!”夏墨白了未榭一眼,起身,到廚房忙活了一陣。

  不久,一碗熱氣騰騰的打鹵面就出鍋了。

  “這面有點兒多,未公子,你等著,我再去拿一只碗!”

  未榭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誒!不用了,我不太餓,你自己吃吧!”

  夏墨以為未榭不相信她的手藝,不想吃她煮的面,解釋到:“你別看我煮的這面賣相不太好,味道可是很棒的,包你吃完還想吃!”

  未榭笑笑,繼續(xù)低頭假裝解題。

  夏墨也不再強(qiáng)迫他,拿了雙筷子,自己旁若無人的吃起面來。

  一旁的未榭,看得直咽口水。

  終于,夏墨停住了,放下筷子,道:“煮多了,實在吃不下了,我以為你要吃的?!?p>  未榭一看,碗里的面,還剩了一半多。

  “早知道,我就少煮一些了,真是浪費了我家的面條!”夏墨起身,想要將剩下的面倒掉。

  卻被未榭攔住了:“誒!誰說我不吃的,我餓了!拿來!”

  未榭接過夏墨手中的面碗與筷子,自顧自地吃起來。

  “都快餓死了!嗯~這面真香!”

  夏墨愣在那里:“可,可是,那是我……剩的……”

  他竟然,不嫌棄……

  “這么好的面,怎么能浪費呢?小墨,下次我跟你一起吃!”

  從那以后,每次未榭來找她寫作業(yè),她就去廚房煮一大碗打鹵面,兩個人面對面一起吃。

  夏墨負(fù)責(zé)煮面,未榭負(fù)責(zé)洗碗。

  未榭說,這碗足夠大,裝下的面,足夠他們兩個人一起吃,不必再占用一只碗。不然,吃完還得洗兩只碗,浪費水。

  夏墨,也無力反駁。畢竟,商用水費是民用水費的兩倍!

  一個十七歲的大男孩兒,每周末都來找自己的寶貝女兒,兩人還同吃一碗面?

  這讓夏墨父母很是擔(dān)心。

  擔(dān)心女兒早戀,擔(dān)心女兒成績下滑,將來考不上大學(xué)。

  這天晚上回到家,已經(jīng)11點了,夏墨的父母把女兒叫到身邊。

  爸爸少有的陰著臉,一言不發(fā)。

  媽媽則語氣溫和地說:“小墨,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那個總來店里找你的男孩子,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媽,他叫未榭,我們只是朋友。我沒去過他家,只知道在吳市西北方向?!?p>  夏墨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爸爸,小心翼翼地回答。

  “什么朋友?小小年紀(jì),哪來的朋友?男女之間哪有什么正經(jīng)朋友?一個半大姑娘,成天跟一個半大小伙子混在一起,成什么樣子?”

  從未對夏墨發(fā)過脾氣的爸爸,突然火冒三丈。

  “你告訴他,以后他要是再敢來,我打斷他的腿!”

  她嚇得大氣不敢出,輕輕“哦”了一聲。

  媽媽心疼女兒,安慰道:“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高中的課業(yè)這么緊張,你以后周末也別去店里幫忙了,就在家寫作業(yè)!趕快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xué)?!?p>  她鉆進(jìn)被窩,卻毫無睡意。

  長這么大,頭一次被爸爸這么劈頭蓋臉地教訓(xùn),還是因為男生?

  頗有點兒難為情。

  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沒有哭!

  此時,她滿腦子都是未榭那白凈的臉龐,帶著微笑,整個人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自己真的戀愛了?

  還是早戀?

  又到了周末,未榭照常來到小餐館。

  夏墨媽媽看見,趕緊迎上去準(zhǔn)備把他攆走,別讓夏墨爸爸看到再動氣,跟他直接起沖突。

  未榭滿臉笑容:“阿姨,您給我來碗打鹵面,我爸媽沒在家,還沒吃午飯,吃完我就回家寫作業(yè)?!?p>  夏墨爸爸聽到聲音,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沒說什么,又返回廚房煮面。

  未榭把打鹵面吃得干干凈凈,一直夸贊這面好吃,夸得夏墨爸爸媽媽都笑呵呵的。

  他付了錢,騎上摩托車離開小餐館來到夏墨家。

  “一個人被關(guān)在家里多無聊,認(rèn)識這么久了,你還沒去過我家。走,帶你到我家參觀,順便寫作業(yè)?!?p>  夏墨面露難色:“你怎么知道我家在這?不是說過不讓你來找我了嗎?我爸媽要是知道了……”

  未榭神秘一笑:“我有線人。你只說不讓我去小餐館,沒說不讓我來你家吧?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傍晚肯定把你送回來!”

  未榭一句話,便打消了她所有的顧慮。爸媽不是也想知道未榭家住哪里嗎?不如,就借機(jī)去看看。

  夏墨趕忙收拾好書包,坐上摩托車。

  風(fēng)從耳邊吹拂而過,涼涼的,很清爽。

  發(fā)絲在臉頰和脖頸附近飛舞,癢癢的,愜意舒暢。

  這是夏墨與未榭,靠的最近的一次。

  他騎著摩托車,她坐在后面,雙手抓著后車架,緊張得身子后傾,努力遠(yuǎn)離前面的他。

  他穿著很干凈的白色Polo衫,有點長且微微卷曲的頭發(fā),配上細(xì)白的脖頸很好看。

  她看得出神,多想時間就此停住,再也不要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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