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華夏犁
田地里面的黔首感同身受,沒餓死總捱過餓吧?
過半的百姓亦眼角飛淚,一些農(nóng)婦淚水漣漣哀嘆著。
王大老村正托著青銅犁,走到了小三兒面前,放在一旁。
肅整衣冠,向著小三兒行三跪大禮。
其它的村民亦紛紛齊齊下拜。
“多謝小先生造出此神犁,讓我等黔首得以方便耕種,自此可生無數(shù)黔首,請受老漢三拜以示感謝!”
王大老村正紅著眼,用沙啞之音高聲喊道。
“小先生,請受我等三拜!”眾村民紛紛高聲呼喊,行三拜之禮。
小三兒連忙上前要扶起老村正,看到了鄉(xiāng)農(nóng)的衣著膚色就知道糧食之可貴,也知道此時百姓最奢望的是什么。
不是錦衣玉食,也不是高床暖枕,而是每天溫飽。
“老人家,諸位鄉(xiāng)親父老,不必如此,我娘親是岐山縣人,我亦算半個岐山縣人,為鄉(xiāng)親們做些小事是應(yīng)盡之責,受不起諸位的大禮,實在是折殺小子也!”
小三兒對著鄉(xiāng)農(nóng)深深一揖到地,平民百姓的感激之情也令他感慨萬千。
此時此刻內(nèi)心靈魂深處好象多了一些什么莫名的東西,肩膀上不如不覺負上了一絲叫責任感的印記!
鄉(xiāng)農(nóng)沒理會小先生的阻止,仍然行完三跪大禮,然后起身圍著曲轅犁議論紛紛,有些人就圍著王大娘在詢問犁田的使用心得。
小三兒無奈,等王大老村正行完禮,把他扶起:
“老人家此舉令小子汗顏啊!”
“小先生此言差矣,王村正他不是代表自已拜謝你,而是代表天下數(shù)以萬計的生民謝之,何來受之有愧!”
公輸復(fù)與公輸展一家踏步而來。
他們亦被新的曲轅犁震驚到了,這新犁的出現(xiàn)代表著什么?是代表著有更加多的人能吃飽,可以說是活人無數(shù)。
公輸展、公輸振深深一揖到地,公輸展道:“小先生的功德無量,堪稱當世第一人也!”
小三兒連忙作揖還禮:“展老,你們別夸我了,這犁你們也花了很多心血的,出了很大力量?!?p> 公輸復(fù)呵呵一笑:“小先生,沒有我公輸家此犁要打造出來隨便找個鐵匠鋪也可以,有出什么力量!”
“復(fù)老,你這話不對,別看著這新犁只是簡單的改動,但沒有你們公輸家?guī)装倌甑木抗そ硞鞒?,和普通所打造出來的新犁會有很多不同之處。?p> “哦,何解?”
公輸復(fù)等人好奇望著小三兒。
“好,先看這里,就先說犁頭的長度、寬度,長了過寬都會影響翻地速度,還有這犁身的弧度同樣如此,還有這里握把,長短大小?!?p> 小三兒拔開人群,指著曲轅犁解釋。
再走到了母黃牛身邊,撫了撫正在吃干草的牛,指著牛軛道:
“套在牛肩膀上的牛軛也不能小視,不圓滑牛就會很痛苦,振兄弟只是打量了幾眼就弄出剛剛適合這牛的肩膀,就算多犁幾畝田地也不會傷牛,這些都是一般工匠做不出來的,只有匠心獨運、技藝精湛才可打造出來,否則不知道要經(jīng)歷過多少年的工匠改進才可達到完美搭配。”
小三望著王大娘道:“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細微之處只有能工巧匠可以造之。到底好與不好,問一下使用者,最清楚不過。”
王大娘見眾目齊聚焦在她身上,倒不心怯,反而是紅光滿面,興奮地笑著道:
“好用、好用,咱們也不用說廢話,看看這地翻的又深又快,再看看王扒皮,就知道新犁的好哩……”
眾人望著王扒皮還在田地沮喪犁著,頓時轟然大笑,聲振田野。
“小先生,老漢想讓人拉犁看下難不難,可以嗎?”老村正道。
“可以,隨便!”
現(xiàn)在不是耕牛遍地走的時代,一家人租不起牛的用人拉犁不在少數(shù)。
小三兒無法體會用人去拉犁得多辛苦,光想象就肩膀痛了。
王大老村正叫上自已的侄子和一個村民,兩個都是四十多歲的獨臂中年人。
他親自下了另一塊田,老村正枯瘦的雙手握著犁把,一提犁身,入土三寸。
“來啰!”
二個獨臂中年人斜挎麻繩,腳下一發(fā)力,向著前方邁步,繩子陷入單薄的粗衣中,麻繩拉的筆直。
“嘿呦……”
兩人喊一聲,同時走一步,一腳深一腳淺,緩緩拉動著新犁。
泥塊也隨著新犁不斷翻起,雖然沒有用??欤鐑扇瞬]有像以前的拉直轅犁那么吃力。
王大老村正人雖老,手還很穩(wěn)健,掌握犁把和搖犁的閑熟確遠超王大娘,做到了舉重若輕的境界。
老村正蒼老的笑容不知不覺浮現(xiàn)在臉上,他感覺到這走田速度比以前的舊犁起碼快三、四倍。
速度快,省力,以后缺牛之時就可以用人力補上。
而不是用人去鋤田地,俗話說得好:鋤頭挖一天,不及下犁半袋煙!
小三兒一干人等坐在田埂之上,看著田中三人犁地。
“小先生,新犁的速度足足快了幾倍啊,實在是太令人震驚,很快就會傳遍天下,不如叫華犁如何?”公輸復(fù)道。
“華犁?”
小三兒想了想歷史記載,先行定名,兔得后世亂七八糟申遺的事,于是道:“叫華夏犁吧!”
“華夏犁?也好,比曲轅犁好聽。此犁上獻君上可當祥瑞之物,工匠封個大作匠輕而易舉,小先生作何處理?”公輸復(fù)道。
“啥也不用做,自然就會有人上報了吧,你家里有人想當官?”
小三兒覺得還是不要搞什么貢獻祥瑞之類,根基不穩(wěn)上了朝堂很麻煩,目前計劃是猥瑣發(fā)育,躲在新手村苦練槍法的時候,太浪是小白菜鳥的大忌!
夕陽西下,漫天的紅霞照在田野之中,歡快的笑聲在人群不斷傳出,消融了冷咧的寒風。
小三兒告別公輸復(fù),帶著一眾護衛(wèi)揚長而去。
第二天,連花山后峽谷小路上,一行身著粗布灰衣野戰(zhàn)服的人在奔跑著。
所有的人皆是寸頭,除了兩個身材苗條的人。
當先一人正是小三兒,展開了為期三天的野外訓(xùn)練。
“停!”小三兒舉起手,把隊伍停了下來。
“呼哧……呼哧……”
三十公里的急行軍,讓所有的人汗如雨下,氣喘如牛。
一停下,很多人都癱軟在枯黃的野草上。
小三兒掃了一眼遠近累趴的護衛(wèi)家兵,高聲喝道:
“起來,急速行軍停止時不可坐在地上,否則會危及生命,全部都跟著我放松身體?!?p> 小三兒帶著他們做了一蘭舒緩疲勞的肌肉的動作,補充了一下水份,慢跑進入一處稍為平整的山地。
身處高山森林,被冬天肆虐的古樹叢林滿目盡是敗葉和枯草。
矚目所及盡皆寂寥,唯有西面漫山高低郁郁的頑松將根扎在山脈之中。
曲曲折折的枝干透出絲絲的綠意,松樹的葉子似針一般,一簇簇向外伸長著,每一條都仿佛充滿尖銳鋒芒。
青松不怕是為數(shù)不多的植物可笑傲風雪,任你風雪多大。
它自巋然不動,泰然自若,頂天立地傲視著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