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曾經(jīng)翻過山和大海
目睹這叫人心驚肉跳的場面，洛新懵住了，腦袋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綠鱔魚就這么死了？”他覺得大失所望，本來還希求借助鱔魚耗死土蝦，但現(xiàn)在落空了。
他眼中又冒出來綠鱔魚所用技能的名稱。
【綠鱔魚技能：水珠】
對于這個，面對形勢急轉(zhuǎn)直下的洛新并不在意，只吐槽了句：“以前看電視，武俠劇里人發(fā)招都得喊出來，我還以為真的呢。現(xiàn)在見了，真他媽假！”
他視線重新聚焦，變得清晰，移動到了土蝦身上。
土蝦干掉了綠鱔魚后，似乎并沒損耗多少實力，至少從它行動來看，它還是外殼堅硬，獨臂有力。
它扭轉(zhuǎn)過頭來，兩個分布在尖角頭兩邊的凸出來的燈泡似的眼球，搖擺了下，鼓溜溜轉(zhuǎn)向洛新。
“噢買尬！”洛新心提到嗓子眼，穩(wěn)穩(wěn)坐著的身體升起涼意。
但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主要此時露怯也太丟人了。
獨臂土蝦卻是粗鄙笑了起來，道：“你就是御獸者吧？故意挑撥綠鱔魚這個蠢貨，引它來對付我，想消耗我的實力？”
它與人類打過交道，頗有智慧。
洛新不置可否，心里慌得一批。
獨臂土蝦繼續(xù)自說自話，道：“可惜，我用了長遠時間，依靠機遇提升至2級，剛剛故意賣弱，保留了實力?！?p> “當然，這個2級也是你們?nèi)祟悢M定的，我只是用你們?nèi)祟惖恼f法?！?p> “什么等級，按數(shù)字劃分真是侮辱我這怪物！”
獨臂土蝦不僅熟悉人類，還對人類的某些定義有著自己的見解，它闡釋道。
洛新聽后，脊背冒出冷汗，越發(fā)敬畏這只土蝦。
“我最怕有腦子的了，真是撞大運，遇見了通曉人情的?！?p> 他很想立刻拔腿就跑，但身后的小侯爺卻是始終倔脾氣，勢必要與土蝦決一死戰(zhàn)。
洛新只得克制不寧，表面鎮(zhèn)靜地對土蝦道：“確實，我也覺得這很虛浮，用數(shù)字衡量怪物太過冰冷?！?p> 他迎合著土蝦。
獨臂土蝦則繼續(xù)道：“御獸者，你果然很有見地！”
洛新不知如何接過話茬，就保持沉默。
“這么心志堅定，估計你是你這一代御獸者的頂尖苗子！”
獨臂土蝦以為洛新是什么高手，就露出一絲尊崇，稱贊道。
它說著說著，卻不敢從溪流中上岸，仿佛害怕著洛新。
洛新覺摸出來味道，心想：“這是怕我嗎？我懂了，土蝦八成是船員帶著的，見過御獸者，因而敬畏御獸者的手段，連帶著我也沾光了。它是拿我當正規(guī)的了。”
“也好，它這樣想，我就狐假虎威就成，不說話，讓它自己嚇自己。”洛新發(fā)現(xiàn)對面的心理，局面好轉(zhuǎn)，他就更加沉著。
河流中段的土蝦，還是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它望著洛新，似乎有些期盼，又像是炫耀。
“我誕生在一個無人島嶼，是那上頭的少數(shù)怪物，它們都偏安一隅，我卻追求力量。”
“我曾經(jīng)翻過山和大海?！?p> “差點給海水中的猛獸殺死，幸好被一個船員所救。而那個船員，與你相同，也是御獸者！”
說到這，它語氣加重，眼珠子往外鼓起不少。
洛新品出它的激動，也大致猜出它能升至人類定義的2級的原因。
“它應該年紀不大，是給御獸者扶持，拔高到了2級?！?p> “雖然數(shù)字化的定義，顯得不近人情，但總比模糊的分劃好，我還是沿用這個，別被它帶偏?！甭逍驴紤]，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受它影響，矯正道。
土蝦則繼續(xù)自嗨地說著：“我很想追隨他，可惜他把我丟在了這里！”
“氣惱??！”
“啪！”
土蝦抬起覆蓋土塊的大螯，對著水面一拍，激起浪花無數(shù)。
洛新看它這么暴躁，大致理解當時御獸者遺棄它的緣由。
“這土蝦談吐不錯，可以想見收服它的御獸者是人中英杰，他遺棄土蝦，八成是反感它的心術(shù)不正。”
洛新推理道。
土蝦在發(fā)泄完火氣后，又重歸嚴肅，在面對洛新時，它好像很拘束，怕自己的舉動不對，引起洛新不滿。
但其實它想多了，洛新完全就是敵對它，不可能有容緩的余地。
“你野蠻殺了小侯爺父親，又是本性兇惡，除了有腦子以外，幾乎無優(yōu)點，我是斷然不會留你的?！?p> 洛新堅決地想。
土蝦卻還在爭取洛新的好感，它賣力地道：“我僅僅十歲！”
“嗯？”洛新驚奇。
他聽土蝦發(fā)出的人聲，起碼得是三十歲男人了。
“御獸者！”
“我潛力很深！且你看！我的獨臂多么強壯，我的力氣多么巨大！”
土蝦說得格外激動，手舞足蹈起來，在水中擺伸的尾部，推得水面忽高忽低。
洛新見此情景，是真心看透它是啥類物了，心中評價：“細節(jié)見人物的品性，你有求于我，在我面前展示自己，都能弄成這樣，顯出來蠻橫，那么我要幫了你，豈不是會扶持一個禍害？”
這話他放在心里，暫時不敢直言，怕土蝦一言不合，翻臉無情。
“這獨臂土蝦，早年收服它的御獸者，沒有和它締結(jié)契約，就當作打手養(yǎng)著，但是卻給土蝦坑了，才撂下它遠走?！?p> “但土蝦也是發(fā)揮了前主人的品行，又從土里挖出條鱔魚，給自己當打手。”
“兩怪合力，趕走了水蟻群落，霸占了溪流。這兩怪，都不是什么善類，純粹就是一個更壞，另一個壞的區(qū)別?！?p> 洛新逐步分析，循序漸進地猜測，完整地想象出來以前發(fā)生的事情脈絡(luò)。
“這真是個比壞的世界，看你比鱔魚好，我這樣客觀的人，都對你持少許好感。”
“但不抱什么期望了，你是肯定不會改過自新的?！?p> 洛新又加深了擊殺土蝦，為本地掃除一害，替小侯爺報仇的意志。
但他悶不做聲，凝神靜氣地視著土蝦，就好像一個垂釣者，在看著自己上下浮動的魚竿一樣。
土蝦兩個凸起的眼球，又直勾勾望過來，它露出來興奮、急切的目光。
“御獸者，其實你應該也知道我想說什么了吧？”
“你看我實力也不錯，不如你就……”
“和我締結(jié)契約，將我收作專有怪物吧！”
這只獨臂土蝦狡黠地旋了下眼睛，貪婪地道，總算暴露了它的真實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