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夜遇故人
加瑪?shù)蹏鄱?,夭亡宅邸?nèi)。
這里平時本就充滿壓抑,如今因?yàn)槟承┤说牡皆L,氣氛顯得更加凝重。
大廳主位,胡希毫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面,旁邊擠著一個妖精似的少女,懷里抱著只毛茸茸的白球。
客座上才是這里的一家之主,加瑪?shù)蹏鵀閿?shù)不多的頂級戰(zhàn)力,斗皇強(qiáng)者——夭亡,以及他的孫子,被從自己房間叫出來,看見爺爺胸口的血洞頭都不敢抬一下的夭冥。
雖然服用了丹藥,但是如此嚴(yán)重的傷勢,沒一兩天是恢復(fù)不了的。
上面聊得有說有笑,然而對于下方爺孫倆來說度日如年,如芒在背。
一擊險些斃了斗皇,這等戰(zhàn)績,不說百年一遇,至少夭亡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見過如此年紀(jì)就能做到的。
胡希還沒有開始正題,只是在同慕容蕓隨意聊天。
“你給它取名叫白毛這樣讓人感到無語的名字啊,”胡??聪虬酌哪抗獬錆M了同情,“這名字太難聽了,好歹換個比如白雪,玉兒之類的詞吧?”
“可我覺得它就叫白毛比較好,這個名字我是絕對不會改的!”慕容蕓相當(dāng)?shù)睦碇睔鈮?,換句話說就是一根筋,如果不變成魔女姿態(tài)的話,光看表面還是挺憨態(tài)可掬的。
“隨你,反正也是你養(yǎng)的?!焙2辉谶@種事情上扯皮,他換了種坐姿,翹起二郎腿,眼里的笑意收斂,看向下方爺孫倆,摩挲著下巴道:“好,閑聊結(jié)束,現(xiàn)在該談?wù)勎覀冎g的事了。”
夭亡身體一僵,苦笑著轉(zhuǎn)頭,對上胡希那雙深潭般的眼瞳,原本的威嚴(yán)之勢被壓制得絲毫不剩。
“夭冥跪下!”他大吼一聲,帶著斗氣的手掌一扇,夭冥一路連滾帶爬,跌跌撞撞來到了胡希面前。
這個一開始在慕容蕓面前叫囂的公子,現(xiàn)在如一條死狗匍匐在地,額頭貼在地面,雙眼緊閉,一動也不敢動,汗水打濕了衣背。
這種丟人的模樣,使得夭亡暗自嘆了口氣,好在他提前讓下人侍女退下,不然以后這孩子就沒臉見人了。
“你想要怎樣的結(jié)果?”
主位上的青年笑了笑,夭亡這種做法,無疑是在承認(rèn)屈服,表明對于夭壽的事不打算追究了,希望和談。既然對方有這種想法,他也不會故意為難,畢竟,把事情鬧僵了對誰都沒好處。
他本就沒打算走到這一步,使用巴雷特也只是試試威力,目前來看效果還行,弱一點(diǎn)的斗皇一槍一個,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我愿拿出一千萬金幣,還有適合的斗氣功法和斗技,六品丹藥等,希望你能不再追究被冒犯這件事。”
夭亡枯瘦如柴的手指拂過納戒,大廳里頓時出現(xiàn)了一大堆東西,從大大小小的玉瓶到各種屬性等級的斗氣功法,應(yīng)有盡有。
“可以——”胡希輕而易舉就答應(yīng)了,但夭亡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聽見上方那位青年繼續(xù)開口,一顆心隨之提了起來。
“但還需要補(bǔ)充一個條件,我要你幫我找一件東西。”
“什么東西?”
“一根黑鐵棍,應(yīng)該是掉在魔獸山脈附近了,我那時失去了意識,有些記不太清。”
只是一根鐵棍的話,可能有些特別之處,不過這個補(bǔ)充條件能夠接受,找東西這樣的要求,對于眼線遍及全帝國的皇室來說,簡單到相當(dāng)于沒有。
夭亡生怕胡希反悔,在他說完后立刻道:“成交!”
“有消息,到軍營找我,但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和實(shí)力?!?p> 事情圓滿解決,胡希站起身,收了夭亡的補(bǔ)償,從自以為逃過一劫的夭冥身邊走過,帶著慕容蕓大搖大擺地出了這處宅邸。
“爺爺,就這樣放他走了?”夭冥知道胡希的強(qiáng)大,對抗不了,但他心里很是不甘就這樣算了。
“你還好意思提?要不是你去招惹那小女娃,怎么會弄出這種事來?老夫今天替你爹好好收拾收拾你!”
人都走了,夭亡便恢復(fù)了氣勢,瞅著這個孫子越看越覺得不像話,火氣噌噌噌就上來了,提著板凳就上,打得那叫一個哭爹喊娘,慘絕人寰。
來到大街上,胡希伸了個懶腰,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變得懶散,根本看不出剛才那種鋒芒逼人的樣子?,F(xiàn)在的他如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渾身上下沒有半點(diǎn)威勢。
“你不怕他耍詐?”慕容蕓跟在他身邊,顧慮很久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耍詐?你覺得對我有用?”胡希露出一絲意猶未盡的笑容,半側(cè)身揉了揉少女的頭發(fā),讓后者有些抵觸地甩著腦袋,小臉氣呼呼的看著他。
“大意輕敵可是要送命的!你知不知道??!”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先帶我去看看你爹吧。”胡希無所謂地點(diǎn)頭,然后眼角的余光瞟過街邊一個陰暗小巷,笑意更盛。
還是有些有意思的家伙的……如果猜得沒錯,今晚可別讓我太無聊啊。
兩人并肩遠(yuǎn)去,不久后,一道黑影從小巷里閃掠出來,在房頂之間跳躍,緊跟胡希而去。
幾刻鐘之后,慕容父女租住的酒樓房間里。
“蕓兒,你的眼光和你娘一樣,好好待在胡希身邊,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爹還有事要做,勿念?!?p> 屋里空無一人,桌子上用茶杯壓著一張字條,字跡潦草但很平靜,看樣子是慕容柯留下的。
“爹——你答應(yīng)了要等我回來的!你這個騙子……嗚嗚嗚……”
慕容蕓讀完字條,眼淚汪汪地就撲進(jìn)了胡希懷里,怎么安慰都不管用,淚水把某人胸前的衣服完全打濕了。
“他還真是……雷厲風(fēng)行……”胡希已經(jīng)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老頭子了,做事草率得有點(diǎn)不過腦子,一走了之完全就沒考慮女兒的感受嗎?
“哭沒啥用的,你哭得再大聲,他也聽不見,而且眼淚鼻涕別擦我衣服上,這衣服可是軍營的東西……”
“你才把眼淚鼻涕亂擦呢,會不會安慰女孩子啊!”慕容蕓破涕為笑,拿拳頭捶在胡希胸膛上,抬起頭看著他,眼圈紅紅的,纖長睫毛上還有點(diǎn)點(diǎn)淚珠。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走了,明天再來看你。”胡希說完,又伸手摸了摸白毛的長耳朵,意味深長地微微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就走。
“你站??!”
慕容蕓看他走得一點(diǎn)都不拖泥帶水,急忙追上去,張開雙臂在門口攔住他,柳眉倒豎,很有種嬌蠻的樣子。
“又怎么了?我告訴你啊,新兵是要查寢的,再晚就要錯過時間了。”
打又打不得,走也走不得,胡希陷入兩難之中。
“哼哼,進(jìn)了這門還想走?爹讓我好好待在你身邊,怎么能讓你跑了?”
慕容蕓露出小惡魔般的邪笑,纖手一揮,數(shù)根銀針?biāo)⑺⑺⒉暹M(jìn)胡希腳前的地板上。
“你覺得銀針能夠刺進(jìn)這身黑甲?”
胡希向前一步,表面看上去無所畏懼,內(nèi)心慌得一批。
“試試不就知道了?!蹦饺菔|彈指射出一道銀光,瞬間沒入了他的胸甲,帶來一陣刺痛,隨后便是酥麻感,逐漸蔓延全身。
“靠……這針上有藥……”
“嘻嘻,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慕容蕓驕傲地挺起胸膛,接著嘿咻嘿咻把胡希抬上了床,舔了舔嘴唇。
“今天,你跑不掉了!”
……
入夜,頭昏腦脹的某人張開雙眼,從帶著清香的床上醒來,他看著自己被五花大綁,一絲不掛的身體,表情登時便呆滯了。
“你醒了呀,胡希?!?p> 這聲音……有些印象……
胡希偏過頭,看向屋子中那張桌子,一個妖嬈的身影坐在桌邊,嘴角噙著笑,一條長長的蛇尾低垂,在桌下一搖一擺的。
這道身影旁邊,慕容蕓側(cè)倒在地上,同樣被綁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嘴里還塞了一團(tuán)東西,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月……莎?”
“看來你還記得我呢,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