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烏云越來越低,越來越暗。一會兒,刮起了陣陣狂風,把樹吹得搖來搖去,一道道閃電劃過萬里長空,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飄潑似的大雨“嘩嘩嘩“從天而降。頓時遠處的景物變模糊了,只是白茫茫一片。
百蓮谷。雨婷感覺雙腿發(fā)軟,不顧雨水打濕衣襟,憂傷地跪在祝娘墓前傷心哭道:“祝娘,我弄丟了冷月劍,功炎也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晨劍……”
霏霏的冷雨中,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守著一座孤零零的墳冢,凄涼地讓人心疼。待敬之發(fā)現(xiàn)雨婷時,她已經(jīng)不知在雨中跪了多久。敬之撐傘站在她身后輕喚道:“雨婷?!?p> 雨婷緩緩轉頭,揚起蒼白的臉龐,分不清她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敬之扶她回到房間,幫她找來換洗衣物,責備道:“怎不知愛惜自己,把衣服換了,我去給你打些熱水來?!?p> 待敬之端水回來,雨婷已攤倒在床上。敬之忙放下手上的東西,伸手探向她額頭,很燙。擔心道:“燒的這么厲害,快躺下?!?p> 可能是心累了,雨婷只覺得全身無力,甚是疲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只得任由敬之扶自己躺下。
敬之幫她擦干頭發(fā),蓋好被子,看著昏睡的她,眼里滿是悲傷與憐愛,自語道:“我自幼是孤兒,是祝娘把我?guī)Т?,從小就沒人管我,天不怕地不怕,可在這世上,我最害怕的,就是讓你受苦。所以,雨婷你要快點好起來?!?p> 次日清晨,雨婷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掙扎著想起來,敬之忙上前扶起她。
雨婷看著敬之迷迷糊糊地問道:“我怎么睡著了?!?p> 敬之拿過一旁的藥碗,道:“你發(fā)燒了,來,趁熱喝了。”
雨婷接過碗喝完,靠在床邊,目光呆滯不說話。
敬之把碗放在一旁心疼的安慰道:“雨婷不要傷心,那都不是你的錯?!?p> 雨婷哽咽道:“可是,蕭夫人因為我而無辜的死了。我不知該如何向晨劍交代。如何向祝娘交代。”
敬之問道:“功炎為什么要害死蕭夫人?”
雨婷搖頭道:“我不知道?!?p> 敬之眉頭緊皺道:“如果晨劍要找功炎報仇,你怎么辦?”
雨婷看著敬之,堅定道:“我絕不能讓功炎受到傷害?!?p> 敬之繼續(xù)道:“即使是他做錯了,你還要繼續(xù)包庇他嗎?”
雨婷咬唇重重地點頭道:“是。”
敬之表情凝重,擔心地問:“那晨劍呢,你有沒有想過晨劍的感受。一個是他心愛的姑姑,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你要他如何選擇?”
雨婷垂眸輕輕搖頭道:“我從來都不希望他愛我。是我有負祝娘才托,沒能照顧好功炎。我必須義無反顧地承擔起我應負的責任?!?p> 敬之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苦,祝娘一定不想看到你為難的樣子?!?p> 雨婷看向窗外,深逵的眸子里滿是堅定,道:“這是我的選擇?!?p> 那眼神讓敬之心里咯噔一下,是啊,雨婷總是把所有的事情一個人扛,總是怕周圍的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她說她從來不希望別人愛她??墒撬衷趺磿溃敲吹纳屏?,惹人疼惜。一旦愛上她。任誰都會心甘情愿為她上天入地,傾其所有,正如自己。
楊府落英軒,紫袍老者站在一旁,功炎上前行禮道:“師父,你怎么來了?”
老者道:“那韓雨婷現(xiàn)身在何處?”
功炎劍眉一挑道:“在靖陽山莊。對了,那天師父走后發(fā)生了件奇怪的事?!?p> 老者轉頭看著功炎道:“什么事?”
功炎繼續(xù)道:“那日湘溪洞里韓雨婷突然在地上痛苦掙扎,后來昏了過去。徒兒看了,她真氣逆行,似是走火入魔一般?!?p> 老者凝神深思在房里踱了幾步停下來,忽然恍然大悟,得意一笑。
功炎不解道:“師父怎么了?”
老者冷笑道:“沒什么,好好看著韓雨婷,有事及時向我稟報。”
老者離開,他終于明白了,印珠環(huán)就在韓雨婷體內。
破曉,塵世的酣夢在晨曦的霞光里慢慢蘇醒。展逸慌張地敲著晨劍房門道:“蕭哥哥,快開門?!?p> 晨劍出來,展逸焦急道:“我姐姐不見了,纖離也不見了。”
晨劍安慰道:“我這就隨你去找?!?p> 雨婷離開百蓮谷,行走在熙攘熱鬧的街市上,路人望著她明媚清麗的背影,不禁悠然神往。殊不知,別人平和愜意的生活對她而言,只是水月鏡花的奢望。
來到胡林灣外,忽然感覺后面有人跟蹤。右手拋出回云蕩,擊倒身后一棵大樹,功炎從樹上掉下來,落在地上,笑道:“想不到雨婷恢復的這么快,這一招回云蕩著實厲害?!?p> 雨婷生氣地上前質問功炎道:“你怎么會找到我?”
功炎輕蔑一笑道:“別忘了你身體里有我的血心針,找你,哼!輕而易舉?!?p> 雨婷怒視著功炎道:“你盜走了我的冷月劍,害死了蕭夫人,不怕我殺了你!”
功炎不氣不惱,笑聲清朗,道:“一、冷月劍不在我身上,殺我無用。二……”
功炎靠近雨婷身前輕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殺我!”
雨婷氣得臉色蒼白,又揮出一招回云蕩,功炎向后躲開道:“別生氣,我今天來是給你拿解藥的。”
雨婷氣憤扭過頭道:“不需要!”
功炎嘴角一揚,道:“我勸你還是服下解藥,血心針雖幫你調理了真氣,但現(xiàn)在你真氣恢復,它便隨時有可能發(fā)作?!?p> 說著,功炎將解藥遞給雨婷。見她服下,功炎饒有興味地笑道:“這就對了?!?p> 剛要離開。
忽聽晨劍的聲音喊道:“楊功炎!”
展逸和晨劍出現(xiàn)在雨婷和功炎跟前。
展逸道:“姐姐跟這無恥之徒,沒什么好說的。”
晨劍上前道:“楊功炎,你還我姑姑命來!”
說著便揮劍朝功炎刺去。這時一枚暗器飛來,將晨劍手中的劍震落,一個黑紗蒙面的老者擋在功炎面前。
雨婷見是義父,不覺一驚。
展逸沖上前去與蘇寂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