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出來透透氣,卻看見方宴之已經(jīng)在門外了。想到昨晚他就似有話說的樣子,我迎了上去,“你起的可真早。”
方方只是點點頭,便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是不是憶起了什么?”
原來是這回事,是因為我昨天哭的太莫名其妙了嗎?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控制不住似的,眼淚就是嘩嘩地往下流。我嘆了口氣,“就是昨兒從樹上掉下來的那一幕,好像似曾相識,然后我隱約在腦中見著了一個人,”我努力回憶著,卻怎么也想不起了,“我只記得那人一雙眉眼,特別好看?!?p> 我看見方方的臉好像黑了下來,我連忙補(bǔ)充道,“方方仙君也好看也好看?!?p> “不是說這個!”方方扶額,無語道,“我是說,那首童謠?!?p> “哦。你說這個啊,就只是隨口哼唱出來了。有什么問題嗎?”
他緩緩道,“這首童謠是師父曾經(jīng)唱給我們聽的?!?p> “師父...”我喃喃道,努力在腦海中尋找她的記憶,可還是一片空白。
“看來你還是不記得?!狈椒降哪樕喜幌膊槐?,看不出表情。
“這不正和方方仙君的意嗎?”我繼續(xù)說道,“我不想找回我的記憶,你也不想我恢復(fù)記憶,我過去定是罄竹難書之人,對嗎?”
他看著我半晌,默默道,“何必那么聰明。”
我輕笑了一聲,深吸一口氣,盡情感受著這春日人間的美好。心頭竟生出一股勇氣,說道,“縱使掩耳盜鈴,又為何不從頭來一遭?正如我那日醒來時,你對我說,這何嘗不是機(jī)緣呢?!?p> “你若能放下,便是最好?!狈椒蕉ǘǖ卣f道。
我沒有再言語,放下...我能夠嗎?
回城路上,卻看見有農(nóng)夫在圍觀什么,肖縈云好奇地湊近了看,卻忍不住驚呼一聲。我定眼一看,是只田間常見的菜花蛇,可是怪就怪在這蛇卻在咬噬自己的蛇身。半截身子都被它自己吞入了口中,整個看見起來好似一個蛇形圓手鐲??匆娺@蛇的怪相,卻不由得刺激出我對以前所看過的醫(yī)書的記憶。不禁說道,“蛇咬尾,乃是這蛇生了怪異之病,有毒蟲寄生在它體內(nèi),想必這蛇現(xiàn)在也是疼痛難耐,忍不住才自己咬的自己。”
有好事的想要伸手去碰那蛇,我連忙出聲制止道,“不要碰!”那人嚇得立刻縮回了手,“這蛇體內(nèi)的毒蟲也不知道能不能過毒氣給人,還勞請您燒掉比較好。”
那人見著我們皆是衣著不俗,氣勢不凡,更看見肖縈云腰間的龍骨鞭。心中惶恐,連連道謝,點頭將那蛇燒掉了。
“小眠你還有這本事呢?”肖縈云不禁夸獎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大概記得醫(yī)書中講過?!钡闹邪涤X不妙,動物生異象在古書中是時疫的征兆。
就如同地動地震時家禽動物能先知,有所躁動一般,這蛇咬尾已是不祥征兆。現(xiàn)又正值春種,要是發(fā)了時疫,可不比常時,只能但愿這些猜測是我杞人憂天而已,并非現(xiàn)實。
回了城中,肖縈云硬要帶著我跟她回府玩。說是她昨兒在外面野了一天,要是我不跟她回去證明清白,她便得在祠堂罰跪一小時,還得抄那厚厚的女則跟女訓(xùn)十卷。我無可奈何,便答應(yīng)回客棧換了衣服,便跟她走。
方方仙君有些不樂意,“怎么昨晚都跟人家同床共枕了,今天還要去人府上玩?”
我踮起腳努力摸了摸方方的頭,安慰道:“呼嚕呼嚕毛,不吃醋不吃醋,我待會早點回來陪你吧,好不好???”
“你!”他扭頭,“我又不是吃醋!”。方方咳了一聲,耳根已經(jīng)通紅,說道:“也好,多交個朋友也好,她也不像壞人。你去吧,申時回來就可?!?p> 我點點頭,“那方方你待會干嘛去呀?對了,回來的時候要不要給你帶好吃的啊。”
“你不是想在這兒多留些時日嗎,我正好去看看城中有沒有空置的宅院,你個姑娘家的,老是住客棧也不方便。吃食就不用了,你自己變成小豬崽就好了?!彼麛[擺手拒絕道。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眼中滿是驚喜,“終于可以停下歇歇腳了,馬車成日得顛的我難受?!?p> “該累的是馬兒好不好,拉了你這么個小豬上,可累死了。”
“哼。難不成你通曉馬語,馬兒親口告訴你的?”我反駁道。
他抿嘴不言,但我卻聽到有人在說話,聲音尖細(xì)似孩童,“對啊對啊,載著方眠大豬頭可累死我了。”
“誰?誰在說話?”我嚇了一跳,只聽那聲音似從方方腹部傳來。“你這肚子在說話?”
方方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大笑起來,“你可真是什么都忘了。小時候用這腹語嚇了你多少回了,你竟然也不記得了?!?p> “哼。下次不許嚇我了?!闭f罷我回了房,換了身蝶黃廣袖細(xì)紗裙便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