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氣,遇上一屋子的潑婦,終于來個說人話的。哎,涂義云,快點(diǎn)帶我們?nèi)ネ县i,時侯可不早了!”
“領(lǐng)導(dǎo)!我們家躺下的豬也才50來頭,另外那些豬還好好地吃著食,能不能就把病豬埋了,好豬給我留著!”
小姑丈哀哀地懇求,高大的漢子此時卑微到了泥沼里,讓陳磊心里陣陣發(fā)疼:
“磊子,吃桃,我去猛叔家摘的,他家的桃最脆最好吃!”
“磊子,我剛下湖撥的藕尖,可嫩了!”
“磊子,撥蘆筍你爸可比不過我,嘿嘿,濕地封了路,我搖輪胎去的,你最愛吃!”
“磊子,上學(xué)把我那壇醉螃蟹帶去,外面可沒有這么好的吃食!”
“磊子,想吃泥蛙不?我這像給你挖去!”
小姑丈對陳磊的好,都表現(xiàn)在吃食上!搖兩個小時的木頭舟去摘蘆筍,大冬天里滿田滿埂去找泥蛙洞。
每次找到新鮮吃食,第一個騎著摩托車送上門,眼睛里亮晶晶地訴說自己的得意,簡直渾身是勁!
小姑說,姑丈家傳的散打功夫練得極好,普通人一挑五,也能輕松搞定!
這樣一個鐵骨柔情的漢子,就該永遠(yuǎn)都意氣風(fēng)發(fā),怎么舍得他流淚?
可有人舍得!
“你這個人廢話怎么那么多?跟你說不清楚是吧!都說會傳染,會傳染,要我說幾遍?麻溜的,我們的時間很寶貴,容不得你們耽擱,在你這臭烘烘的院子里多呆一秒,我都覺得惡心!”
“你這個人怎么動手啊,就不能好好說話,體諒一下養(yǎng)殖戶心里的難過嗎?”
小姑丈茫然地像個木偶,被制服男狠狠地推了一把。虧得他下盤極穩(wěn)才沒有摔倒,不過也打了個踉蹌,抓住輪椅的把手才站穩(wěn)身子。
他沒說話,陳磊可忍不住這囗氣,當(dāng)即開懟!
“小子,你算哪根蔥?這種撒潑蠻橫的人家,我可是見得多了。告訴你,我們不吃這套,趕緊!別跟我啰嗦!連個豬都養(yǎng)不好,還能做什么,干脆去吃屎算了!”
“誰說養(yǎng)不好豬就得去吃屎?那你這種連豬都沒有養(yǎng)過的人,豈不是吃屎長到現(xiàn)在?”
“你……我不跟你們廢話!反正今天這豬是埋定了,一頭都不能漏過!”
“哼,我今天偏讓你們一頭也埋不了!小姑丈,推我去豬舍看看去,你別擔(dān)心!我?guī)Я俗钚滦偷奶匦庍^來,說不定能治好嘞!”
“真的!磊……”
“大話誰不會說?還特效藥,如果真的有特效藥,是你這個殘廢可以拿到手的嗎?笑死個人了!”
“姑丈我們走,別理他!呆會兒,我要讓他把剛剛的話,一字一句地吞回去!”
“好!我等著!哈哈……”
涂義云機(jī)械地推著侄子往豬舍里走,他的心里很亂,既希望侄子真的帶來特效藥,又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每走一步,心里都像在滴血!制服男的嘲笑聲,就像一把尖刀,一下一下準(zhǔn)確地刺在他的心頭!
“姑丈,你去幫我取三樣?xùn)|西:病得最厲害的豬身上的血,毛發(fā),糞便。姑丈,姑丈,你快去呀!”
“?。∨叮『?!”
“姑丈,我要配藥,你去門口幫我守著,誰也不讓進(jìn)來!”
“哦!好!”
很快,三樣?xùn)|西送到陳磊面前,徐義云還細(xì)心地把他推到豬舍的工作臺前,這才應(yīng)聲去守門。
“小寶,幫助檢測一下,豬生了什么???會傳染嗎?有什么藥對癥?”
“叮!檢測中……”
“叮!檢測完畢!1級紅熱病,可傳染,搜索到中級抗毒萬能劑、初級紅熱抗劑、初級抗毒劑,請主人選擇!”
“你解釋一下!”
“中級抗毒萬能劑,能量值4999點(diǎn)/份,可以迅速滅殺己發(fā)現(xiàn)的的8868種1-4級病菌,三十分鐘見效,和營養(yǎng)水1:1的比例使用可達(dá)到最佳效果。一經(jīng)注射,終生免疫!”
“初級紅熱抗劑,能量值699/份,專治1-3級紅熱病菌群,三分鐘見效,但使用后不能免疫,下次仍有被傳染的危險!”
“初級抗毒劑,1999能量值/份,免疫己知的1級病菌共8868種,可與營養(yǎng)劑配合使用,一經(jīng)注射,終生免疫!”
“小寶,每份藥劑可以治療幾頭豬?我這有100頭豬,優(yōu)化選擇功能一下幫我選擇最佳配比!”
“?!瓋?yōu)化中!”
“叮!豬的注射量為10毫升/次,每份藥劑十毫升。由于主人等級才4級,中級藥劑每日只能調(diào)配一份,優(yōu)化結(jié)果是:初級紅熱抗劑10份,初級萬能劑10份,營養(yǎng)水10份!”
“好!就按我這里的營養(yǎng)水份量調(diào)配藥劑,快一點(diǎn)兒!”
“叮!調(diào)配中……”
“阿磊,你在里面嗎?”
等待的過程中,陳爸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瑖樍岁惱谝惶?!看了看屏幕上的進(jìn)度指示條才一半,不由使勁高喊:
“爸,你先等一會兒,我有重要的事在做!”
“快滾開!再擋在門口,小心我告你妨礙執(zhí)法!”
“這是我家的地方,我想讓誰進(jìn)就讓誰進(jìn)去!阿磊說了,誰都不讓進(jìn)!”
“皮村長,你可看見了,是這叫刁民不講理!還有你陳村長,你兒子涉嫌妨礙執(zhí)法,你知不知道后果!”
門口不時傳來叫囂的聲音,小姑丈一夫當(dāng)關(guān)死死地堵在門口??礋狒[的村民也越來越多,見此情景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我們辛辛苦苦養(yǎng)的豬,說拿去埋了就埋了,一點(diǎn)賠償都不給我們,還扣大帽子,讓我們都喝西北風(fēng)去嗎?”
“連我家兔子逼急了,都會跳墻,真把我們逼急了,我們一家老小跳蘇湖去?!?p> “哎!哎!你們瞎起什么哄?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都給我回家去,回家去!”
“皮村長,你這事辦得可不厚道,今天埋了涂家的豬,明天就該埋我家的。誰家的豬不是起早貪黑,廢盡心血養(yǎng)大的?連人都沒有天天洗澡,豬倒是每天沖個涼,我們?nèi)菀讍嵛覀???p> “是呀!飼料錢都還欠著呢!一朝豬被埋,十年的努力又回歸赤貧了!”
“叮!配置成功!經(jīng)驗值+99點(diǎn)!榮獲配藥小能手稱號!”
眼看門外沖突越來越大,陳磊正心急如焚,耳邊傳來小寶救苦救難的機(jī)械音!
“姑丈,好了!拿大號注射器過來給豬打針!”
“不許打!都給我把豬拉出去埋了!”
“憑什么?我辛辛苦苦配好了藥,眼看能治好豬的病,憑什么不讓我治?”
“你是誰?你有獸醫(yī)資格證嗎?”
陳爸走到兒子身邊,抬手止住了他要回懟的話,拿起顏色微紅的營養(yǎng)藥劑瓶子:
“兒子,你有沒有把握?豬埋了事小,別給了你姑丈希望,又打擊得他跌落深淵?。 ?p> “爸,我當(dāng)然有把握!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自己做什么事,難道心里沒譜嗎?”
“那行!這事我給你扛!”
陳爸挺起胸,環(huán)顧一周之后,才揚(yáng)手按下眾人的議論:
“我是柴洲垉村的村長陳向東,在場的人有不少都認(rèn)識我。我兒子陳磊農(nóng)業(yè)大學(xué)畢業(yè),他配置出了紅熱病的新藥。按理說,豬是我妹夫家的,根本沒必要向在場的人解釋那么多!但是,以防日后有人斷章取義,我今天就在這里給兒子作保!”
“你的意思是,如果病豬出現(xiàn)問題,引發(fā)的后果你來承擔(dān)?”
“是!如果我兒子治不好豬,我就負(fù)責(zé)說服其他的養(yǎng)殖戶,處理病豬,賠錢也好,布防也好,都不要你們操心!
如果,我兒子治好了這些豬,你們這些人要給我妹夫一家人道歉!對全村的養(yǎng)殖戶道歉!”
“憑什么?你的臉面有這么大?”
“加我一個!在鵝洲村,我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分量的?!?p> “對!我們聽村長的!”
“道歉!就是要道歉!每次出了什么事,你們沒有能力解決,就要我們來承擔(dān)后果!你們早就該向我們道歉了!”
制服男和便衣漢們都沉默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防疫人員,更是臉上臊得通紅。
帥!陳磊覺得又瘦小又怕老婆的老爸帥呆了!
連皮村長那光禿禿的地中海,也油亮可愛!
“針管來了!怎么打!”
“一針十毫升!肌注!”
“我們也來幫忙,打針我們,可是中好手?!?p> “得了吧,別吹牛了!我們這些養(yǎng)牲畜的,哪個不打得一手好針,老涂,我們幫你!”
七八個人上來幫忙,不到十分鐘,一百多頭豬。甭管躺著的、站著的、嗷嗷叫的、耍著四蹄到處跑的,都被狠狠按住,注射了藥水。
“哼哼!哼哼!”
“嚕嚕嚕!嚕嚕!”
“聽這聲音有點(diǎn)不對勁啊!磊子,你這藥多久見成效?怎么感覺……這豬……聲音中氣足了些!”
“沒錯,沒錯!我天天喂豬,再清楚不過,義云,怕是好了!”
沒錯,就是好了!
農(nóng)場助手出品,功效大大的有!
最先打針的豬,哼哼了一會,笨拙地站起來。絲毫不在意幾十雙眼睛的注視,稀里嘩啦地解決了豬的三急!
臭!惡臭!臭不可聞!
更恐怖的是,幾百頭豬一起拉稀,堪比最最惡毒的生化武器。
眾人爭先恐后地跑到院子里,鼻間都還殘留著那種不可描述的味道。
嗷!嗷!嗷!
“叫魂啊叫!吃吃吃,只看到天天要吃的,咋沒看到你長肉呢?”
熟悉的喚食豬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連成一片,陳蘭香習(xí)慣性地喝罵著,轉(zhuǎn)身欲去準(zhǔn)備豬食,走到一半突然笑得跳起來:
“好了!我們家的豬吃食了!肯定是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