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判官的前身,故事就太多了。
如果不是入了地府,判官此人怕是要被天界收去了。
判官,人名崔紹,原身是一上古靈獸,化蛇獸。
人間有“大旱荒,化蛇出,萬物生”的說法。
卻不知,這化蛇冬日要冬眠,只有春夏秋季才會出沒,而此時的人間寒暖交替,萬物生長,導致化蛇平白的得了個潤澤大地的好名聲。
因這化蛇獸早早修得人身,開靈又極早,立于世間,聰慧異常。
卻不曾想一個冬眠,睡了上萬年,待他再次醒來,天上人間早已變換了模樣。
沒趕上天界天下招安之時,也沒趕上姑匣等十二神締開創(chuàng)地府之時。
因機緣巧合,崔紹投入姜子牙麾下,助武王伐紂,差一點就成神封榜了。
怎知,就在封神之時,正好是他度二十萬年的天雷劫之時。
二十道天雷劈下,崔紹沒扛過去,就死在了封神大典之上。
因此,沒能封神入天庭,來了地府。
入地府以后,意念之神感其心地純良,善惡分明,行事果決,足智多謀,便將其收為徒弟,入了閻王殿,做起了判官一職。
本地府一位判官,一位命官乃是極好的安排,幾百年下來,也處的相安無事。
可意念之神離開地府,去往人間以后,一切就都變了。
這判官,命官二人本體一水一火,本就是無法相容的存在。
因此,命官的命簿書寫人間氣運,判官的生死簿計算人間壽命,成了相生相克,相互博弈對立之勢。
自意念之神走后,十殿的主位便一直空懸,后來,人間來了一位鬼魂。
風姿綽約,氣度非凡。
自稱“韓非子。”
姑匣與其他地府殿主查閱他的生平,仔細商議之后,決定將此人留在地府查看。
而這韓非子的確能力出眾。
不出十年,政績卓然,被破例提拔為地府十殿主位。
他上位之后,完善了地府法度,法曰:“上約君王,下約民眾。”
姑匣等主位不管他這話啥意思,只知道此法一行,地府果然秩序井然。
自然對他擔任十殿之主再無二話,且此人用心專研地府靈氣覺醒之力,天資聰穎,遠遠的超出了同輩的小鬼。
而這地府朝服一事與這韓非子也脫不開干系。
自判官崔紹,十殿主位韓非子入主,地府格局悄然變化。
各殿主位,各部之首,都有了其身份的象征。
只要一看到判官的生死簿和毛筆,命官的命簿,孟婆的駝背,玉牌,壇主的水壇,十殿之主的朝服就都知道來者是何身份。
當然了,不僅僅是這些。
幾千年的傳承下來,這變成了地府的共識,為了維持地府的平衡,即使有了主位退出,其身份特征依然保存著,而且與本神之體相系,就是怕有人冒充。
久而久之,這便成了地府的一條成文規(guī)定。
【地府例,卷首,第十條。
凡地府在職人員,著本命服供職,被服本令,刻身份象征。
各朝服為地府特供,無法復刻,無法變換,若有破損,憑舊物印記,以舊換新,舊衣焚毀,方保萬全。
地府一應小鬼,服役者見朝服,命牌,法器者需行禮參拜。
若發(fā)現(xiàn)有冒名頂替者,縛其閻王殿受審,若于地府不利,入十八獄。
若與地府有利,流放荒川,苦役百年,可赦過宥罪。
如有抗者,格殺勿論。
所有朝服,名牌,法器,所有地府人員需熟記于心。
冥啟,令。】
而山神所特造的地府所有朝服,命牌,法器有兩個明顯區(qū)別于天界仙官的地方,就是印記和認主。
除非是上一屆任職者已離開地府,否則這些印記永遠就只認它的上一任主人。
也就是說,如果第一任的孟婆回來的話,地府的后幾任孟婆都是不被地府所承認的,因此孟婆服才會輕易被花花撐破。
因為孟婆服并不認為她是孟婆主位。
而姑匣一眼就看到了孟婆服上的孟婆印記消失不見了。
本這也不是一多大的事兒。
姑匣去找山神重新做一件也就罷了。
偏偏叫黑白無常關的人看見了。
這問題就來了。
自石神被殺以后,黑白無常關的人便一直致力于查出事件真相,維護地府安寧。
但凡有風吹草動,他們恨不得把地府翻個底朝天。
因而,地府的條條框框越來越多。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認為只要是異常之舉,皆為反傳統(tǒng)。
姑匣雖不擔心閻王將那小妖如何,實在不行,她出面說一聲,事情也就擺平了。
但姑匣有個私心。
那就是殷憶卿,她這個還沒有離開地府的真正的孟婆,和他體內(nèi)那朵若隱若現(xiàn)的彼岸花。
保下小妖不難,找到殷憶卿也不難。
難就難在如何保住命官的荒唐。
要說這事,輕而易舉的便會查到命官的頭上,說他私改命簿,擅入人間,破壞三界平衡,那這罪就大了。
這事,命官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只有他一人知曉。卻不知,那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早已將實情盡數(shù)告知了姑匣。
誰知道那彼岸花的嘴嚴不嚴實,會不會還告訴其他人。
而且殷憶卿入了地府后,體內(nèi)那朵彼岸花姑匣一看,便將事情的經(jīng)過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叫判官知曉此事……
判官,命官相斗,又是一場不小的風波。
本這事,找蔣子文出面,保下花花也是個萬全之策。
可偏偏這蔣子文此刻不在殿中,姑匣恨不得拿最鋒利帶刺的藤蔓抽他一頓。
——
姑匣邊走邊思量對策,不一會兒已經(jīng)走到命官的住處——憑闌閣。
看了一眼門上設的重重結界,姑匣笑了笑,擼了擼袖子,閃身進了房間之中。
命官從書海中抬起頭看向門外。
好強大的力量,九重結界一點用都沒有。
姑匣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命官面前。
命官嚇了一跳:“姑匣上神?”
姑匣俯身,直接說明來意:“現(xiàn)任孟婆被黑白無常官的人抓走了?!?p> 一聽這話,命官心中已是焦急萬分,又無法表現(xiàn)出來,轉身不敢看姑匣的眼睛。
命官放下手中的書,眼中愁腸百結,似有千言萬語,一時又不知如何開口。
思來想去,明白了其中要害,又不知姑匣找他是什么企圖。
遂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匣上神來找我是?”
姑匣看著他躲閃的目光,覺得好笑,“給你收拾爛攤子?!敝苯亓水?,絲毫不拖泥帶水道。
聽到這話,命官反而不著急了。
姑匣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命關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什么,一是對姑匣的不信任,而是不確定姑匣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確定的問道:“上神為何幫我?”
姑匣擺了擺手:“還叫我上神?叫我壇主就好了,不行叫匣匣也行,上神都多少年前的稱呼了?!?p> 命官暴汗,實在叫不出匣匣這種稱呼,還是道:“姑匣大人,我不明白您此來何意?!?p> 姑匣找了個凳子坐下,手一揮,一壺茶,一方圓桌就出現(xiàn)在了面前。
“誰叫我是天下第一好管閑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