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穆春花瞥向侯進,劍鋒又向宋老脖頸壓緊一分,道:“恐怕不只是誤會那么簡單吧?”
侯進心中暗罵宋老疏忽大意,一個后天八重的老江湖,主動襲擊之下,竟然被對方幾招反制。
但他面上卻賠著笑道:“真是誤會···宋老本意是想救人,并未想傷害女俠?!?p> 穆春花輕笑了聲,不接話,架在宋老脖子上的劍也未有絲毫放松。
侯進見此不由著急,琢磨著說什么話才能讓“花木槿”放了宋老。
豈料宋老卻氣不過這么被人挾持,冷哼一聲,道:“閣下武功確實高明,但不要以為挾持老夫就能為所欲為了。
實話告訴你,老夫乃是無憂會二十三位護法之一,金運商行也是我無憂會罩著的。
你若識相的話,就趕緊將老夫放了,乖乖賠禮道歉,并將青龍觀主的賬本交出來。
否則的話,管你是什么水月洞天,還是別的什么門派,都逃不過我無憂會的報復(fù)!”
聽見這話,穆春花黑紗遮掩下的雙眸不由瞇了瞇。
無極道雖然在水月洞天避世幾十年,但她卻是幾位二代真?zhèn)鞯茏又薪?jīng)常行走江湖的,因此曾聽聞過無憂會。
這無憂會崛起于江湖約有二三十年,據(jù)說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黑道生意。
相傳無憂會中高手眾多,甚至有先天境,因此被認(rèn)為有二流門派的實力。
又因為其行事隱秘,故而這些年江湖上雖流傳其惡名,卻一直好好的。
還有人說,十年前名震江北的貢山大俠,半步先天的宗盛,就是因為惹到了無憂會,才被一不知名的先天擊殺。
也是由此,江湖上才判定無憂會有先天武者,為二流門派。
若金運商行真是無憂會罩著的,還真不好惹。
另一邊,侯進先暗罵了聲宋宥匹夫,隨隨便便就透露了自家底細(xì)。
但想到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就算張開口大罵宋宥也無用,何況對方還是無憂會護法,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于是他便順著宋宥的話,一改先前的態(tài)度,寒著臉道:“花長老,你確實該想清楚,是否要為了一本與貴派無關(guān)的賬冊得罪我無憂會!”
若非蘇衍事前有過囑咐,只要試探出了對方的底細(xì),那就先放對方走,不然此時穆春花還真不知該如何選擇。
于是,穆春花佯作猶豫了一小會兒,然后便道:“無憂會的大名我有所耳聞···那賬冊我回去會讓人仔細(xì)找一找。今日之事就此算了,但希望你們別再監(jiān)視水月山莊,不然再讓我抓到,絕不會客氣。”
說完,穆春花腳下一點,就面向著侯進等人,倒飛躍入山道斜側(cè)的樹林中。
宋宥轉(zhuǎn)過身來,看向穆春花隱沒的地方,一臉陰沉。
侯進心情也不好。
不僅是因為行動失敗,更因為宋宥——明明前后宋宥犯了兩個大錯,可此時他卻還要上前賠笑臉,說好話。
‘哼,等日后我進入無憂會高層,非得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老匹夫!’
心里這么想,侯進卻陪著笑對宋宥道:“宋老,不管怎么說咱們也算是和這水月洞天溝通過了,既然他們知曉咱們是無憂會的,相信會識趣送上賬本的。”
宋宥卻不給侯進好臉色,而是冷哼道:“要我說,你一開始就不必和這女人啰嗦,直接亮出無憂會的名號,不信他們不怕!不管是要賬本,還是讓他們接青龍觀的盤,還不都得乖乖就范?!”
“對,您說得對,是我決策失誤了?!焙钸M點頭,表現(xiàn)得好像宋宥的孫子。
而在心里,他則道:老匹夫,無憂會辦事若都如你這么張揚,怕是早就被那些名門正派滅好幾次了。
宋宥仍滿臉的不高興,一揮衣袖,轉(zhuǎn)身回往壟山縣城。
侯進則帶著韓威、何林等人緊跟上。
一行人入城,卻沒有注意到,街道上有個衣著、相貌普普通通的男子跟上了他們,直至他們回到城東大宅。
隨即,這男子出城,卻是徑自來到了水月山莊。
到了莊內(nèi),男子見了伍月、閔雪樓、穆春花立即躬身行禮,“伍師叔祖、閔師伯、穆師叔,他們都住在城東一處大宅中。”
這男子是段璋。
先前趙實帶著四個弟子守在水月山莊,提防侯進等人的窺探仍嫌不足,自然沒法探知侯進等人的住處。
此番蘇衍卻是在一開始就謀劃好,讓段璋在城內(nèi)盯梢,趁侯進等人回城輸于防備,暗中跟蹤探查其落腳處。
至于原本盯著水月山莊的人,在之前趙實離開時,便經(jīng)閔雪樓排查,確認(rèn)都已經(jīng)被趙實引走。
侯進等回城時,也未再將那些人派過來,顯然經(jīng)穆春花反制宋宥之事,對水月洞天有所忌憚了。
這時穆春花看向伍月,道:“師祖、伍師叔,無憂會確實不好惹,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穆春花返回水月山莊后已將她所知道的無憂會消息都說了,故而有此一問。
如果是無極道全盛時,自然無需在乎無憂會,甚至可以滅之。
但現(xiàn)在無極道雖有兩個先天,可祖師蘇衍連根手指頭都不能動,另一位據(jù)說尚在人世的李鳳丘卻又不知在何處,一時無法聯(lián)系上。
僅靠蘇祎一個半步先天,若讓無憂會盯上,還真不好辦。
所以,若依穆春花的想法,不如將賬冊還給無憂會,將水月山莊棄了,人直接撤回水月洞天算了。
而今水月洞天正處在實力上升期,大可茍個十年八年,等再培養(yǎng)出幾位先天境再出山。
那時不僅可以找天樂宮報仇,便是對無憂會這樣不順眼的幫會,也可設(shè)法掃滅之。
閔雪樓、薛繡衣、趙實、段璋也都看向伍月。
在幾人注視下,伍月神色微動,道:“師父說,我們自是不可能與對方合作去做那傷天害理的生意,至于賬本,便是交出去,恐怕無憂會也不會就此放過我們。
那畢竟是他們的罪證,便是拿到原本,他們怎會相信我們沒有抄寫另一份留下?
若想此事絕對保密,除了將我們拉下水外,另一個辦法便是滅口。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主動出擊,先滅了壟山縣金運商行的這伙人,擒拿其重要人物,審問出一些無憂會的消息,然后再從壟山縣城撤離?!?p> 聽了這話,穆春花心道:師祖才是真正的老江湖啊,老謀深算不說,做事也夠狠···有這樣的師祖,還真是讓人安心呢。
閔雪樓原本清冷明艷的臉上則露出些微興奮之色,道:“師祖說的是,對待無憂會這種邪惡勢力,決不能一味屈服退讓,就該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p> 伍月點頭,道:“師父說,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今夜便行動吧。”
閔雪樓、穆春花等人當(dāng)即一起拱手,齊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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