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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牽動整個京城,害得無數(shù)妙齡千金小姐遲遲不議親的甄選終于以御史府一鳴驚人拔得頭籌而落下帷幕。
誰都沒想到短短幾日,位卑權(quán)輕的宋越婠竟力挫群雄一舉奪下太子妃位,承泗郡主、太師千金、宰相千金、將軍千金……通通敗給了這一兩年才聲名鵲起的宋家女。
真是后生可畏,能當(dāng)女官更不該被小覷??!
……
回到神荼宮收拾細軟時,宋越婠發(fā)現(xiàn)除了南宮媚兒,其他幾人還沒離去,她們都是聽到了風(fēng)聲等著給宋越婠賀喜的。
“宋姐姐,張姐姐說的沒錯,果然是你入選,真是太好了。梢兒在此恭喜姐姐得償所愿?!?p> “柳妹妹不失望嗎?”宋越婠可是清楚記得初次見面柳上梢就說她要嫁的是太子那樣高冷傲然才華橫溢的美男子。
沒想到宋越想還記得這些細節(jié),柳上梢頓了頓,作出羞愧狀:“宋姐姐莫要打趣妹妹了,那時是妹妹糊涂,如今妹妹落選,才知人需有自知之明才是?!?p> 短短幾天,就大徹大悟了?宋越婠不以為然,更愿意相信是柳上梢為了搭訕?biāo)?,故意裝釋然的權(quán)宜之計。
對于這個表里不一的柳上梢,宋越婠是實在提不起虛情假意再應(yīng)付她。她現(xiàn)在身份今非昔比,柳上梢更少了害她的機會,總有一日,宋越婠與她表姐妹二人的賬,要慢慢清算。
今日離宮后,若非故意制造機會恐怕也很難再見了,便最后再賞她一個笑臉吧。
“多謝柳妹妹……”宋越婠笑得心無城府,“聽說柳妹妹和紀(jì)仙瑤大小姐是表姐妹?”
柳上梢怔了怔,隨即笑靨如花:“正是……只是我爹與舅舅素來不和,兩家鮮有來往,我與表姐比較生分?!?p> “哦,這樣啊……”
“對了宋姐姐……”柳上梢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從懷中拿出兩枚精致芬芳的香包。
“這是梢兒閑來無事親手所制,里面摻了檀香、佩蘭、麝香、白芷、側(cè)柏葉和丁香,非常提神醒腦,今日一別再見不知何年何月了,望兩位姐姐不嫌棄梢兒繡工拙劣?!?p> 倘若柳上梢唯獨送給宋越婠一人,或者指定某枚贈與宋越婠,那勢必引起她的懷疑。聽說這幾日離開的佳麗都被贈送香包,且柳上梢拿出這兩枚也是任由她二人自由選擇的樣子。
或許柳上梢這是某種“休戰(zhàn)”暗示,畢竟宋越婠已經(jīng)是太子未婚妻,以后她見了宋越婠還得下跪行禮……此時趁著同住幾天的情義提前搞好關(guān)系也說不定。
壓下心中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懷疑,宋越婠選了自己喜歡的葉色香包,而正好,張慈看中了桃色香囊。兩人笑著謝過柳上梢后,各自回寢殿收拾行囊了。
原來張府的位置正好在去明日齋的路上,宋越婠便誠邀張慈一路同行,兩人感情正勝,自然恨不得加深這段奇妙的友誼。
……
柳上梢剛剛出宮,就在宮外看到紀(jì)福,她點點頭,紀(jì)福立刻喜形于色,沖身后家奴做了個手勢。那家奴得令,飛快疾步往回跑去……
見狀,柳上梢也說不清心頭的愧疚是為了什么,紀(jì)府的計劃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堪稱天衣無縫,但愿……庶哥哥平安無事、得償所愿吧。
柳上梢方才發(fā)誓:這是她最后一次害人,從今往后無論為了誰,她也斷然再不能做這等傷天害理問心有愧的壞事了……她故意給了宋越婠和張慈一綠、一紅兩個顏色,深諳她們必會選擇她希望的那枚。
……
宋府的馬車十分簡樸,沒有軟軟的坐墊,也沒有精致的軟枕,一路顛簸下來,張慈已經(jīng)暈得翻江倒海。
“阿慈你竟然暈馬車?”
張慈擦了擦額角的汗?jié)n,莫名有些反胃:“平時……不、不暈的……”
張慈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千金小姐,何時受過這種苦。都是京城官僚之家,她實在不懂御史府為何要過得這般……清苦?
“柳上梢不是送了你提神醒腦的香包嗎?你快聞聞,看看會不會好一些?”
張慈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試過了,里頭沒有薄荷,裨益不大?!?p> 薄荷?宋越婠忙不迭拿出自己那枚綠色香囊,遞到張慈鼻端,“要不你試試這個,我方才聞著好像有點兒類似薄荷的清爽?”
聞言,張慈收下照做,果然一會兒工夫就笑瞇了眼:“的確舒爽不少。這味道應(yīng)該不是薄荷,我一時也分辨不出,不過香味獨特,想來也是稀有?!?p> 宋越婠微笑頷首,心道那柳上梢總算做了一件好事,“阿慈,這枚香包便轉(zhuǎn)贈于你了?!?p> “這如何使得?這是柳小姐對你的心意。”
張慈過意不去,堅決退還,可宋越婠送意更堅。無奈之下,張慈只好把自己那枚桃色香包強塞進宋越婠手中,“那我們交換,否則我萬萬不肯。”
宋越婠笑吟吟看著她,正要開口說“好”,馬車驀地停了,隨即接連幾聲“噗通”聲,似是重物落地?
她二人忽然噤聲,保持著雙手抓雙手同握住兩個香囊的詭異姿勢……
此時已近日暮,天色昏暗,那簡陋馬車內(nèi)僅有一盞微弱的橘色小燈搖搖晃晃,看起來十分凄涼。方才離宮時,宋越婠謝絕了皇家儀仗,怕嚇到她那個膽小的老爹。
而為了同路,張慈也揮退了都尉府的侍衛(wèi),都尉府中人只當(dāng)小姐要和未來太子妃熟絡(luò)私交,抱住東宮這條大腿,便識趣地先行回府報喜。
天算地算誰算得出這么點距離也會遇襲?
車簾被一把冰冷的利劍撩起,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男子驀地出現(xiàn)在兩人跟前。他只露出唇和眸,眼中暗淡無神,一進簾子便側(cè)耳作出聆聽狀……
是個瞎子?
宋越婠和張慈雙雙被嚇了一跳,倒抽一口涼氣,卻也沒有失態(tài)大叫。她二人共同拽著荼靡香囊,那刺客根本辯不出誰是誰?
聽氣息,馬車內(nèi)有兩個柔弱女子,且身上都有相同的荼靡味道,紀(jì)庶的目標(biāo)只是宋越婠,他并不想誤殺無辜。
“你二人,哪一個是宋越婠?”
那刺客冷冷開口,聲音里沒有一絲人氣。他這來勢洶洶的樣子,必定是要對宋越婠不利,只怕一旦承認(rèn)了就也沒命了。
危急關(guān)頭,宋越婠與張慈匆匆對視一眼,兩人用眼神交流會意后,異口同聲道:“我們……都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