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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佚儻百感交集:原來兩次給她“那種感覺”的人,都是他。得知這個細(xì)節(jié),他簡直喜不自禁,頓如飛入云端,流連忘返。
“歷經(jīng)種種,我們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我以為一輩子也會這么快活地過下去……”
“后來呢?”常香香好奇問道:“后來你又怎么被我們公主擄到了姜國?”
后來的事情,已經(jīng)成為宋越婠不堪回首的心結(jié)。她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那些痛楚和嫉妒,于是她挑開話題,“后來我不想講了。想聽得加錢!”
“你!”視財(cái)如命的常香香氣結(jié),“愛講不講,要錢休想!”
就知道常香香會這么答。宋越婠笑得好不得意,“分明在說讓你別生江之深的氣,怎么莫名其妙扯了那么遠(yuǎn),回來接著侃!”
“那個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轟出去的狗官,有什么可說的?”
“狗官?”宋越婠瞪大雙眼,“常老板,你確定你說的是江之深江大人嗎?你這是赤裸裸的誣蔑??!相信我,時間長了你便知道了,江之深絕對是你人生中難得一見的好男人?!?p> “嗤!能有多好?”常香香不屑得很。
“絕對好到讓你寧可自己痛苦一生,也不愿意辜負(fù)他的一片情深……”
宋越婠說完,驀地自己愣住了:難道,這就是她心底深處的最正確的選擇?
聞言,屋內(nèi)的辛佚儻也跟著莫名忐忑。
而回廊拐角處,某人手上端著已經(jīng)涼透的五谷粥。江之深靜悄悄地佇立在任何人瞧不見的角落,若有所思。
原本他追出來是為了給常香香道個歉,知道誤會了她,他萬分愧疚不安??烧l知道追到了這里卻聽到宋越婠正在解釋“為什么心里愛著的始終是辛佚儻”。
江之深鬼使神差地屏息以待,他很想宋越婠像此刻這般心無城府地向他傾訴一切??墒钱?dāng)他聽完了宋越婠的傾慕史,他心湖的漣漪卻亂了一片。
原來,他已經(jīng)輸了!
再賭一局,又有什么意義?輸了,也不過如現(xiàn)在一般失落痛苦。贏了,卻是要拿她的一生幸福來成全自己。
太自私了!他的愛太自私了!江之深心痛難忍,枉他自詡一生光明磊落,骨子里卻是這般自私自利的混蛋。
他倏地轉(zhuǎn)身,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寢室。端起那碗已經(jīng)涼透了的粥,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接下來幾日,使團(tuán)無比平靜。
路過老紀(jì)山時,辛佚儻親自下令原地扎營,說是要好好賞一賞大璽第一崇山的瑰麗奇景。還一連在此逗留了兩日,直到今日一早,才下令明早出發(fā)。
既然辛佚儻如此“安心”在老紀(jì)山欣賞風(fēng)景,想必是覺得這里離盛京已經(jīng)很近了,相對沒那么危險(xiǎn)了。宋越婠等人也就越發(fā)放下心來,該吃吃該喝喝,仿佛真是出來游山玩水的。
今日下了令后,辛佚儻不知孤身去往何處……他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計(jì)劃。宋越婠為了避嫌,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與辛佚儻獨(dú)處,只希望不讓江之深難受吧。
江之深看著宋越婠為了讓他不難堪,每日分明恨不得與太子形影不離,卻又一次次為了他而避開辛佚儻。
此情此景他并未覺得安慰,反而很心酸:什么時候起,自己對她的愛竟變成了她的枷鎖?
本愿一生予她幸福,如今卻成了那個親手毀她幸福的人。這一切,讓江之深肝腸寸斷,他知道他是時候該作出選擇了。主動權(quán),其實(shí)一直在他手中,只要他肯先退出。
江之深看著與常香香正勾肩搭背笑吟吟的宋越婠,忍不住默默喟嘆:越婠,我認(rèn)了。
“越婠,我有話對你說。”
聞聲,宋越婠的笑容戛然而止。見狀,江之深又是一陣心疼……他是她的笑顏終結(jié)者嗎?
“好!”
言罷,兩人緩緩離開使團(tuán)。秦科心道“太巧”,連忙攔住兩人道:“兩位大人,山野老林不安全,有什么話就在此處說吧!”
江之深倏地紅了臉:他要與宋越婠掏心掏肺,難道使團(tuán)里一百多雙耳朵也要旁聽?
看到江之深面紅耳赤的樣子,宋越婠也大概知道了他要說的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事”,忙不迭趕蒼蠅似的驅(qū)走秦科。
“大人們的事你瞎打聽什么?國家要事豈是不分場合隨便闊論的?”
宋越婠擠眉弄眼地看了常香香一眼,對方會意,立刻樹袋熊似的扒住了秦科,嬌媚道:“秦統(tǒng)領(lǐng),小女子頭好暈……統(tǒng)領(lǐng)大人快幫我瞧瞧小女子是不是中暑了?”
中暑?二月的大冷天?常姑娘您開玩笑的吧?
眼見就要攔不住宋越婠二人,秦科忙道:“那兩位大人切莫跑遠(yuǎn)!”
聞言,宋越婠笑吟吟地?fù)]手,“知道了,就在前面的斷崖旁敘片刻話,一會兒就回來,你們誰也不許跟來偷聽?!?p> 斷崖?遭了!還真這么湊巧!秦科心頭大亂,正要飛身過去,常香香卻突然將他抱了個滿懷,“秦統(tǒng)領(lǐng),我想吐~”
“一邊兒吐去!”秦科嫌棄地往后退了一步,卻瞧見常香香露出狡黠笑意。他一怔,隨即看向宋越婠兩人消失的方向,早已經(jīng)人去路空蕩。
此刻斷崖邊上,正佇立著一個風(fēng)一般的男子。
他一身素白長袍迎風(fēng)而立,老紀(jì)山的凜凜烈風(fēng)將他的衣袍吹得隆起,像一張巨網(wǎng),似要籠罩無限風(fēng)華。
“都準(zhǔn)備好了?”
仲泰安恭敬地點(diǎn)點(diǎn)頭,“都準(zhǔn)備好了?!?p> 未幾,仲泰安又略顯擔(dān)憂地看著辛佚儻。雖然沈經(jīng)辦事他很放心,但是此舉必須太子殿下親自……未免還是犯險(xiǎn)了些。
“殿下,可還有其他法子?”
辛佚儻聞聲笑了,“怎么?擔(dān)心本宮?”
是!仲泰安忐忑地頷首。
“其他法子倒不是沒有,但唯有此計(jì)才能將對方全部引出來。雖然冒險(xiǎn)了些,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成大事難免流血……”
“可是宋副使……”
“婠婠不能知道!”辛佚儻忽然轉(zhuǎn)過身看向仲泰安,“她絕不能知道!計(jì)劃進(jìn)行以后……那群人勢必會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唯有她信,他們才會相信?!?p> 話雖如此,可這么做未免太狠心了?宋副使她受得了嗎?
“本宮與江正使有過一個賭約,他會好好照顧她的,他也會好好想清楚的?!?p> “來了!”辛佚儻忽然聽到動靜,仲泰安也跟著戒備地看向聲源處……一男一女兩個絕色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
咦?怎么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