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進來就能看到我?!币辽惱瓱崆榈恼f。
酒吧里燈光迷離,音樂響徹,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汗水的味道。
芭芭拉很少來這種場合,她和坦西婭一樣,是地下摔跤界少有的自律性很強的人。
伊莎貝拉走了過來,穿著一條銀色的吊帶裙,看起來和喜歡泡夜店的其她普通女孩沒什么區(qū)別。
“跟我來?!?p> 她只簡單的說了一句話。
帶著芭芭拉走到全是包廂的二樓,輕輕推開其中一扇門。
包廂內只有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消瘦的中年男人,穿著質地昂貴的西裝,襯衣領子敞開著,一塵不染的領口和慵懶中透著銳利的氣質讓芭芭拉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經歷過很多事情的、講究質感的男人。
“我一個朋友?!币辽惱f。
轉頭向芭芭拉介紹,“這位是馬爾斯先生,特殊制藥公司總監(jiān)。”
“伊莎貝拉說,我可以跟你聊聊?!卑虐爬隈R爾斯對面坐下,不知為何,這個男人讓他感到渾身陰冷,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我時間有限,所以就直說了?!瘪R爾斯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塑料瓶放在桌子上,里面只有一粒藥。
“這是你需要的東西,如果你體格足夠強壯,她會讓你變得更強壯,一口價10萬美金。”
說完不等芭芭拉張口,直接起身走出去。
芭芭拉將信將疑的拿起小藥瓶,翻來覆去的看著,想了很久決定還是給Andy打個電話。
“Andy,我想知道這次比賽有藥檢嗎?”
“這是一場商業(yè)性質的比賽,不是聯盟正式的比賽,沒有藥檢?!?p> 芭芭拉掛掉了電話。
與此同時,遺忘島,精油香薰館,坦西婭躺在灑滿鮮花的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卡麗娜的小助理坐在旁邊,正用一只古老的樂器彈奏演唱著梵語的歌謠。
房間里到處是搖曳的燭光,卡麗娜口中念念有詞,將一小杯透明的液體輕輕的倒在坦西婭的后背上……
一個小時后,芭芭拉猛的沖進衛(wèi)生間,抱住馬桶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清晨,一架直升機降落在遺忘島的沙灘上。
阿里亞斯從直升機上走了下來,非常紳士的伸出手,攙扶著穿著細高跟鞋的卡巴耶娃。
望著眼前這熟悉的場景,阿里亞斯心里多少有些感慨,畢竟當年當時他在這里可是被結結實實的扁了一頓。
卡巴耶娃第一次來遺忘島,饒有興致的望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不過臉上并沒有露出太多興奮的表情。
“謝謝你,阿里亞斯,幫我安排這次會面?!?p> “不用客氣?!卑⒗飦喫拐f,“希望今天一切順利?!?p> 兩人互相稱呼對方都不用“先生”和“小姐”??梢婈P系已經相當熟。
麗亞.帕斯將兩人帶到辦公別墅,阿里亞斯很識趣的說自己不進去了,就在外面等待。
別墅內,卡巴耶娃見到了徐飛和鄭美珠,因為事先已經打過招呼,所以寒暄的過程也簡化了很多。
徐飛知道卡巴耶娃來自基輔機械集團,也打聽過了,基輔機械健集團是俄羅斯一家非常有名的海洋機械制造商,很有實力,而卡巴耶娃則是這家公司董事長的獨生女。
同時卡巴耶娃也是這段時間以來唯一一個上島的客人。
“聽說卡巴耶娃小姐對太陽之子神像很有興趣?!编嵜乐樾χf。
“確實是這樣,太陽之子神像是我父親長久以來最喜歡的文物之一,他對美洲文明向往已久,他經常跟我們說,美洲文明對人類的貢獻絕不亞于四大文明,所以我今天過來,不知道兩位是否有意出售這尊。神像?!?p> 卡巴耶娃從手包里拿出一張紙條,“這是我的開價?!?p> 鄭美珠接過紙條,打開看了一眼,遞給徐飛。
徐飛接過紙條,瞟了一眼上面的數字:10億美金。
即便徐飛之前是做投資顧問的,現在擁有這么大一座島,10億美金在徐飛眼里也依然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雖然徐飛也覺得神像本身很有些傳奇色彩,奈何似乎已經被很多勢力暗中盯著,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賣出去的好,落個清凈。
只是徐飛很好奇,要是早點有人出這個價,他早就把神像脫手了,都說這是好東西,可愣不見有人買。
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卡巴耶娃開出這個價碼,都讓徐飛覺得很滿意。
當場從保險柜中取出神像,卡巴耶娃則打開電腦,操作匯款,10億美金順利匯入徐飛的賬戶。
徐飛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賬戶,沒有任何問題后,雙手指著桌上的神像,對卡巴耶娃做了個“請”的動作,這樁交易就算完成了。
“徐飛先生,跟你交易非常愉快?!?p> “客氣,卡巴耶娃小姐,希望我們以后常來常往。”
卡巴耶娃和阿里亞斯隨后帶著神像坐上直升機,20分鐘后,順利降落在圣胡安國際機場。
12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壯漢早已守候在停機坪上,神像被隆重的裝進箱子里,護送上了一百米之外的一架大型私人飛機。
卡巴耶娃跟阿里亞斯擁抱告別,登上飛機,飛機隨即在跑道上滑行,沖上云霄,向著北半球的方向呼嘯而去。
阿里亞斯站在停機坪上,怔怔的望著遠去的飛機。
“你參與了一項偉大的任務?!?p> 伊萬諾夫拄著手杖,站在阿里亞斯的背后,輕聲的說。
阿里亞斯皺了皺眉頭,“只是一件古董交易,伊萬諾夫先生?!?p> 伊萬諾夫望著空中的飛機,“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卡巴耶娃小姐要在這個時候出手?!?p> 阿里亞斯略一沉吟,說:“因為之前時機不好?!?p> “任何時候買這件文物時機都不好?!?p> 伊萬諾夫意味深長的說,“你想象徐飛的遭遇,我只能說,徐飛確實很聰明,非常聰明?!?p> 差不多同樣的時間,徐飛也在望著天空。
經歷了很多事情,神像突然就交到了別人的手里,徐飛心里多少有點失落。
但更多的是興奮。
畢竟神像拿在手里也沒什么用,而且卡巴耶娃給的價錢也足夠好。
“確定要給我這么多錢嗎?”妮娜從后面上前跟他并肩。
“這是你應得的?!毙祜w說。
妮娜看著手機里的賬戶,“我從衛(wèi)氏辭職了?!?p> 徐飛不禁睜大了眼睛,“你還能辭職啊,衛(wèi)氏不就是你家的嗎?”
“是我家的我也可以辭職,我是個知足常樂的人,你給我的錢如果我過后半輩子了,8月4號的拳賽結束后我就會離開?!?p> “我也辭職了。”洛克從另一側跟徐飛并肩,徐飛轉頭,“你為什么辭職,你錢也掙夠了?”
“你覺得我的性格適合在環(huán)保署工作嗎?”洛克說,“辭職又不代表不上班,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算我一份怎么樣?”文森特笑著跟洛克并肩。
徐飛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了這幾個人打算要去干啥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妮娜等三人也笑了起來。
這時麗亞氣喘吁吁的從遠處跑了過來,“徐飛,我覺得你們可以過來看一下。”
邁阿密,加勒比自由搏擊聯盟訓練館,Andy在門口停好車,快步走進訓練館,剛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囮嚨捏@叫聲。
Andy分開眾人走到擂臺邊,擂臺上,芭芭拉正在同時對戰(zhàn)五個陪練,只見她拳腳如風,將五個陪練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其拳腳速度之快,是他之前完全沒有見過的。
“停,停!”
教練大聲的喊著,使勁拍巴掌,滿臉興奮的表情,毫不掩飾的夸獎,“好,非常好,芭芭拉,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p> 說完,他大聲的笑了起來,用力的拍著旁邊一臉懵逼的Andy的肩膀。
芭芭拉一個騰空旋踢,將最后一名陪練踢倒,猶如標槍一樣站在擂臺上,慢慢的轉頭看向Andy。
Andy的臉上瞬間露出恐懼的表情。
“我的天吶!芭芭拉的眼睛怎么變成這樣了!”
遺忘島健身館內,徐飛帶著大家來到擂臺邊,驚訝的看到坦西婭正站在欄繩上。
是的,就是兩腳站在欄繩上,隨著欄繩的擺動輕輕的晃動著身體。
哈維爾打了個手勢,“你們有誰愿意上去試試?”
“我來?!甭蹇藦街弊呱侠夼_,沖芭芭拉招了招手,“來,坦西婭?!?p> “那我來嘍!”
坦西婭笑笑,眼神莫名的狡黠。
就是那種很原始的、充滿野性的狡黠。
話音剛落,就看到“嗖”的一道身影,洛克還沒有明白怎么回事,坦西婭已經撲到了他的身上,強大的沖力讓洛克整個身體凌空橫飛,然后重重的摔在擂臺上。
“哇!”擂臺下一片尖叫聲。
坦西婭一個后手翻再接一個后空翻,穩(wěn)穩(wěn)的回到了欄繩上,沖洛克笑笑,“還要不要再來?”
洛克看著她的眼神,心里一陣發(fā)毛,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怎么可能看一個女孩的眼睛會讓自己發(fā)毛,但他現在就這種感覺。
下意識的伸手,“等一下?!?p> 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擺好了一個標準的戒備姿勢,握起雙拳,深吸了一口氣,“來吧?!?p> 話音剛落,坦西婭就已經跳到了他的肩膀上,身體一個旋轉,從后面掰住洛克的下巴,兩個人一起朝擂臺上摔去。
眾人再次驚叫起來……
而在遺忘島的某個僻靜的沙灘上,姚樂樂和蘇雅曼正靠著一棵樹,默默無言的望著大海。
倆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海浪在眼前翻涌,拍打著沙灘,泛起潔白的泡沫,然后悄然退去,周而復始。
海面遼闊浩瀚,延伸向無窮遠處,和天際線合為一體。
姚樂樂望著海面,臉上沒有了之前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神情,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一旁的蘇雅曼倒是跟平時沒有太大區(qū)別,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姚樂樂踢了踢腳下的沙子,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進化到哪一步了?”
阿西再次敲開香薰館的門,這次出來迎接的是卡麗娜本人,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你好,阿西小姐。”
她照舊是非常禮貌的鞠躬。
“我只想問你一件事兒?!卑⑽骺粗?,“你來這里是偶然么?”
這一夜,遺忘島格外的平靜。
凌晨,四點,幾家媒體毫無征兆的發(fā)布了一則新聞,一架由圣胡安飛往俄羅斯基輔的私人飛機遭遇事故,墜落在赤道附近的一片荒漠里,原因不詳。
一個小時后,這則新聞又悄無聲息的在各個媒體平臺消失了,就像從來就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比賽愈發(fā)臨近,遺忘島上的各項工程項目也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憑借著富強工程過硬的施工能力,遺忘島已經完全恢復到了之前的面貌,甚至以前看起來還要漂亮。
徐飛每天都在島上各處轉悠,這里瞅瞅,那里看看,恍然發(fā)現這座島上到處都是回憶。
他還記得他和姚樂樂、鄭美珠第一次來到這個島上的情景;
他們第一次捕魚的情景;
第一次烤魚吃的情景;
蘇嵐第一次來的情景;
第一批員工抵達時的情景……
宿舍、超市、美發(fā)店、健身館、瑜伽館、木屋、文化中心等等,每一棟建筑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每一處設施都代表了一個人或者一群人的努力。
而隨著各項工程的完工,漸漸的開始有三三兩兩的客人開始上島了,吃飯觀光、親子游、情侶度假,不知不覺的間,遺忘島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但那種初來時的青澀和懵懂,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徐飛晃悠到了酒吧,酒吧的大棚已經有些破舊,施工人員正在忙著更換一張新的棚布。
酒吧里沒什么人,只有幾個員工在喝酒聊天。
看到那些空蕩蕩的桌子,徐飛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大家一起喝酒的夜晚。
心情好的時候來這里,心情不好的時候更要來這里,來這里已經成為了大家的習慣。
湯尼正在收拾背包,看到徐飛過來,隨口問:“要喝點什么?”
徐飛在吧臺前坐下,說:“‘黑俄’,多加一份伏特加?!?p> 湯尼笑笑,飛快的調好一杯“黑俄”,推到徐飛面前。
徐飛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好味道?!?p> “這一杯我請你?!睖嵴f,“喝完這一杯,我就走了?!?p> 徐飛笑笑,什么也沒說。
湯尼不同于其他人,來去自由,往事如風,他來,不需要理由,他走,也不必挽留。
“明天就比賽了,看完比賽再走唄?!睒s暉現身,“給我一杯冰咖啡?!?p> “我不喜歡人太多。”湯尼淡淡的笑著。
“愛麗絲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有她在,酒吧你們不用擔心,實在忙不開,還可以叫我,我隨叫隨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榮暉也只好點點頭,“兄弟,一路走好?!?p> “謝謝?!睖犭S手拿起一個小酒杯單手一擰,小酒杯像個陀螺一樣在吧臺上轉了起來。
徐飛盯著酒杯,直到它停了下來,抬頭,湯尼已不見蹤影。
辦公別墅內,鄭美珠還在忙碌著。
杰西卡在旁邊飛快的敲著電腦,片刻后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我大概算了一下,我們這次至少能賺二十個億?!?p> 鄭美珠驚訝,“這么多?”
“至少的,主要是廣告收入,這一部分我們之前跟歐文和鮑勃簽的合同里有明確規(guī)定,他們基本上分不到?!苯芪骺鏌o表情的說。
“另外我們還成立了經紀公司,擁有對坦西婭全部的商業(yè)合約權,如果這一場比賽坦西婭贏了,各種代言收入也能上億?!?p> 杰西卡戴上眼鏡,一臉認真的看著鄭美珠,“實話實說,遺忘島真的被你們經營的非常好,你和徐飛也很慷慨大方,所以,我不太明白為什么會有員工要辭職?”
鄭美珠笑笑,說:“辭職的人都不是遺忘島的員工,而是我們的朋友?!?p> 傍晚,萬里無云,微風輕撫。
徐飛靜靜的站在一個由黑布搭起來的狹長過道內,聽著外面若隱若現的歡呼聲和吶喊聲,突然覺得心臟跳的特別厲害。
他看了看表,距離比賽開始還有最后三分鐘。
陳梓軒滿頭大汗的跑過來,身后跟著不下十幾個助理,“徐飛,該你上場致開幕詞了?!?p> 徐飛呆呆的“哦”了一聲,趕緊從兜里掏出稿子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氣,順著通道朝前走去。
一路上,不停地有帶著耳麥和拿著對講機的工作人員沖他招手,微笑,給他加油。
好幾臺高清攝像機全程跟在他的身邊,拍下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
眼前出現一道刺目的亮光,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許多,足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的觀眾席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熒光棒。
所有人高舉著雙手,盡情的歡呼著。
“這特么絕對不止1.5萬人,也不知道票是咋賣的?!?p> 徐飛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擂臺。
現場突然掀起人浪,此起彼伏,音樂聲震耳欲聾。
第一排,許多許多熟悉的面孔坐在下面,看著徐飛,使勁的鼓著掌。
徐飛微笑著,沖全場深深的鞠了一躬。
低頭的那一瞬間,無數的畫面從腦海中像影片一樣轉過。
他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哽咽,大腦一片空白,背好的詞忘的一干二凈。
“我宣布,遺忘島之戰(zhàn),現在開始?!?p> 伴隨著他的這句話,現場無數支絢爛的煙花騰空而起,將整個加勒比海的夜空徹底照亮!
?。ㄈ耐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