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煢煢京都行

第十五章 大婚

煢煢京都行 墨雪煙柔 3665 2024-07-11 23:30:46

  辛慧穿著紅色的婚服坐在屋子里面,她的母親從遙遠(yuǎn)的云霧縣趕來,前天到了王府,和柳風(fēng)揚的母親好好敘舊,今日又親自來她的屋子里替她梳妝。

  隋青青已經(jīng)過了兒女情長的年紀(jì),但是如今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嫁,并且嫁的比自己好,沒有因為辛家而走上下坡的路,她這個做母親的深感自豪和欣慰。雖然當(dāng)初她是真的愛辛追,可是從隋青青出生,她就開始憂慮起女兒的未來。

  辛慧從小就用云霧縣別的孩子十倍的時間去刺繡,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終于能夠攀得上這京中大族,如果自家的女兒不夠優(yōu)秀,隋青青也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兒來京都吃高嫁的苦。云霧縣的婦孺皆知辛慧是天賦異稟,卻無人知曉那些辛府里明月照無眠的日子。小小的九歲女童,手上厚厚的一層繭子。

  而這些,連枝都知道。所以她從來不嫉妒辛慧的才學(xué),每次眾人聚在一起,說連枝并沒有得阿娘傳承時,她也只是笑而不語,一副無賴貪玩的模樣。連枝的驕傲,是她沒有努力也能夠當(dāng)個云霧縣第二,只是來京都的日子讓她明白,辛慧來了京都仍然是第一名的才女,而自己卻是排不上前排。可是想要去補救時,時光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

  她不是想要避開辛慧大婚的,只是并不愿見自己一見鐘情的愛慕之人娶自己最好的朋友。連枝在蘇曉生府完成任務(wù)的日子,偶爾會遛出王府,去一家餛飩鋪吃飯。卻是沒想到柳風(fēng)揚也是那里的常客。

  因為不想要惹人注意,柳風(fēng)揚總是穿著一身黑衣,坐在角落,易容出府。而連枝之所以認(rèn)出那是柳風(fēng)揚,還是因為她喜歡他,所以格外注意他的身形步姿,真正熟悉關(guān)注他的人怎么會因為易容就不相識呢,不過連枝并沒有戳破過。

  還記得一個十五的夜晚,柳風(fēng)揚依舊是出府吃餛飩,但是明顯吃了酒。所以到餛飩鋪時都已經(jīng)昏昏沉沉。一個膽子大的小偷見他的錢袋露出來,想要上前偷竊。連枝眼尖地看到,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抓住了那小偷的手腕。

  “老板,這里有小偷!”連枝大喊,嚇得那小偷直接將連枝推搡到地上,錢袋也沒有拿獨自跑掉。趴倒在桌上等飯的柳風(fēng)揚這才抬起頭來說,“小姐,您應(yīng)該上戰(zhàn)場殺敵,英姿勃發(fā)呀哈哈哈哈?!?p>  柳風(fēng)揚失態(tài)了,連枝從未見過笑得那樣開心的柳風(fēng)揚,在眾人的笑聲和掌聲中,她恍惚地覺得京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浪漫。

  那天晚上兩個人合桌而食,桌對面的人仿佛不認(rèn)識她一般,而她也鬼使神差地只當(dāng)他是一個普通的路人。二人相談甚歡,當(dāng)城中的天空升起數(shù)百只孔明燈時,連枝已經(jīng)聽柳風(fēng)揚講述了他的童年,抱負(fù),好友,恩師,和他心里一個一見鐘情的善良女孩。

  然后,他吻了她。而那之后,李連枝再也沒有在餛飩鋪見過易容的柳風(fēng)揚。

  “誒呦,客官,好久不見您來了?!别Q飩鋪的老板竟然還記得柳風(fēng)揚。

  “老板,您這眼睛真是好?!绷L(fēng)揚戲謔一笑。

  “還是以前的老口味?!?p>  “當(dāng)然?!?p>  “客官您等著,馬上給您做?!?p>  柳風(fēng)揚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所想不是廟堂謀略,而是那個見義勇為的女子,而那個女子不知在何方。

  “客官這是您的餛飩,說起來經(jīng)常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小公子,他一個月前說是您要是來我這吃飯,就把這個給您?!崩习逭f著走進(jìn)自己的鋪子,從里面拿出一個木盒子。

  “謝謝老板?!绷L(fēng)揚接過木匣,剛要打開。

  “說是讓您回到家中再打開?!崩习逭泻敉陝倎淼目腿?,轉(zhuǎn)身對柳風(fēng)揚說。柳風(fēng)揚想不出李連枝會給他們夫婦二人什么,吃完餛飩就急匆匆回到府中。

  家中忙上忙下,等天亮就是成親之際。他擠過仆人隨從的隊伍,拜過剛下早朝的父親,把自己關(guān)在了書房里,打開那個木匣,里面是一對玉簪,男女款式,送給辛慧和柳風(fēng)揚一人一個。

  “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彼麑⒛竞泻仙?。

  李連枝和趙昭終于到了邊關(guān),見到了顧如是的哥哥,未曾想過曾經(jīng)那么健碩的一個人現(xiàn)在瘦骨嶙峋的躺在軍隊的帳篷里面。他們剛剛來到軍營時,差點被當(dāng)做刺探情報的探子。好在趙昭及時看到了周北,這才將他們放了進(jìn)來。

  “姐夫,這是怎么回事?”趙昭見顧勇竟然這副模樣,一時間被驚嚇到了。

  “匈奴來犯,他們的頭領(lǐng)異常厲害,使用巫蠱之術(shù),將顧將軍傷重至此。如今我主持內(nèi)外軍務(wù),自顧不暇?!?p>  “那為什么不上書陛下,讓他派新人過來?!壁w昭疑惑。

  “你們來的路上也見了,從這里到宮中,根本無法送信,即便是送信,也并不能挽回戰(zhàn)局。”周北坐在太師椅上,手握著刀鞘。

  李楠楠給趙昭遞了一個眼神,趙昭心領(lǐng)神會地同李楠楠走出了營帳。

  “現(xiàn)如今大軍士氣已經(jīng)低落至此,相必下一場仗也很難打贏了?!崩铋f。

  “事在人為,我覺得還不至于想到未來,就現(xiàn)在的情況看,需要一個人振奮軍中人的士氣?!壁w昭看著李楠楠,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其實,我剛從山上下來。見到了你父親李墨,他說你能夠駕馭無形劍,聽說這無形劍,一劍可擋千萬人?!?p>  “什么?”李楠楠錯愕?!澳憧芍廊缃衿侥虾詈吞佣荚趯ふ覠o形劍的消息,你這樣講出來,不怕隔墻有耳嗎?”

  “我把真正的無形劍帶來了?!壁w昭完全不理李楠楠,而是從袖子里面掏啊掏,掏出來一枚小小的桃木劍。沒錯,就是小孩子們會經(jīng)常掛在胸前的那種桃符。

  “趙昭,別逼我在這里扇你?!崩铋吹教曳缶o了拳頭,大敵當(dāng)前,眼前這人的腦回路還真是非同一般的神奇。

  “你爹說了,這無形劍在你手里,就不是桃符了?!壁w昭將無形劍放到李楠楠手中,李楠楠看著那劍,感覺有一股溫?zé)岬牧α俊?p>  “是不是感覺不太一樣?”趙昭看著錯愕的李楠楠。

  “所以無形劍真的不是一個民間傳說嗎?”李楠楠看著趙昭。

  “這要你怎么看了。你爹說,無形劍,是詛咒也是福報,第一重,得之許愿,可登帝位。第二重,獻(xiàn)祭一人,可得財富。第三重,獻(xiàn)十人,可得十年陽壽。第四重,獻(xiàn)百人,可得一人心。第六重,獻(xiàn)一國人,可得穿越時代之力。第七重,獻(xiàn)自己,可得萬人生。第八重,獻(xiàn)至親,可得無形劍消失。第九重,獻(xiàn)摯愛,可得無形劍永生?!壁w昭一口氣說了無形劍的秘法。

  “你莫不是開玩笑,這聽著就像是邪器?!崩铋淖彀胩於紱]合上。趕緊拉著趙昭找了一塊無人看見的角落。

  “現(xiàn)在你可以試試,反正你現(xiàn)在有這個機(jī)會?!壁w昭倚靠在一顆樹邊,嘴里嚼著一根草,李楠楠想起自己家的馬,也經(jīng)常這副模樣,眼神里透著純真。

  “開什么玩笑,這劍對我,對我們來說,有半點用處嗎?誰要當(dāng)皇帝?!崩铋獙o形劍扔給趙昭。

  “你可以許愿,成為北境的皇帝,這樣我們風(fēng)國就贏了?!?p>  “你說得似乎不無道理?!崩铋没?zé)o形劍,閉著眼睛虔誠許愿自己成為北境的皇帝,可完全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直到聽到趙昭笑出聲來。

  “就知道你是騙我的!”李楠楠伸手就要打趙昭,卻沒想到這小子跑得飛快。

  蘇曉生日夜兼程終于在當(dāng)天夜里趕到了軍營。李楠楠遍尋趙昭無果,只好一個人去見蘇曉生說明這里的情況,希望他能夠幫助這里的百姓,披甲上陣打個勝仗。

  “那你與我一同上陣,做我的副將?!碧K曉生看著李楠楠,一旁的周北錯愕不已。

  “曉王爺恕罪,您這是將周北將軍置于何處。我不會做您的副將,周北將軍完全可以勝任?!崩铋戳艘慌糟闹鼙?,心中驚慌卻還是努力鎮(zhèn)定說明了原因。

  “咳咳咳。”此時一位身材窈窕的妙齡女子走進(jìn)軍帳之中,李楠楠覺得此人熟悉又陌生。

  “昭兒,你怎么來了?!敝鼙钡故锹氏却蛄苏泻簟?p>  “昭兒?!”李楠楠心中大驚,趙昭是女子?她只當(dāng)他秀氣一些,沒想到竟然是女版男裝,可是為何,在此時又突然換成女裝?

  “曉王爺,你讓這位小兄弟和你上戰(zhàn)場,我同她一起來到此地,深知他從未有過戰(zhàn)斗經(jīng)驗,又如何和上陣殺敵,成為你的左右手呢?”

  “既然姑娘都說了上陣殺敵,那就應(yīng)該挑選一個我信得過的人,這位周北將軍,我可是截取了最近他的通信,全都是發(fā)往京中,卻沒有將消息傳給陛下,那這些信件都傳給誰了呢?”

  蘇曉生的眼神之中已經(jīng)帶著殺氣,看來他早就知道周北是平南候的人。

  “周北將軍雖然是平南侯的人,但是趙家愿意為王爺所用。周北深愛我家姐姐,而且是贅婿,他本就沒有什么大志向,對平南侯也不過是愚忠,更何況他壓根就不知道淑妃和平南侯之間的淵源,為人熱情,打抱不平罷了。一個武將,不會是您的敵人?!壁w昭一口氣說完,似乎是思考良久。而周北越聽越沉默,心下發(fā)現(xiàn)自己有許多不懂的地方。

  “那不如周北和李公子一同上陣,做我的左右副將,至于姑娘你,如此般又是圖什么?!?p>  “圖我可以嫁給你啊。”趙昭說完,李楠楠睜大了眼,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遇到的人心里存了這樣的心思,她已然忘了在一個時辰之前,趙昭還是男子身份。

  “哦,原來趙家是為了這個?!碧K曉生的表情中帶著一絲苦笑。

  “不然殿下以為什么。臣家中有周北這般的副將,也有二品的三朝元老?!壁w昭并不露怯,趙家的確是名門大戶。

  “還是全憑父皇論斷,趙姑娘這么有膽識,到時候和父皇說就好了?!碧K曉生全然沒有在意這點事情,許是多年來想要把自家姑娘往他院子里塞的人太多,已經(jīng)麻木了。

  按照蘇曉生和周北的預(yù)估,敵人的下次攻擊應(yīng)該是在七天之后,李楠楠自小跟著父親,懂一些武藝謀略,從小到大愛看一些兵書,舞槍弄棍強身健體,卻沒有什么上戰(zhàn)場的經(jīng)驗。所以臨時抱佛腳。趙昭每日在營帳里呆著,幾乎不出門,也不去打擾李楠楠,兩人幾乎沒有就他突然換了性別的事情產(chǎn)生什么疑問。

  七日時間一到,敵軍果然攻城,蘇曉生帶著李楠楠和周北上陣,竟然真的打敗了西北的敵將。大戰(zhàn)過后,周北在軍隊前接下繼續(xù)引領(lǐng)大軍的旨意。而顧勇將軍的病情惡化,于是跟隨蘇曉生和趙昭一同返回京都,尋找最好的郎中的醫(y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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