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取了父母的建議,也因著心中的一點點好奇,無憂決定邁出那一步。懶散的米蟲或許是該看看米缸以外的世界的。
自決定外出歷練的那日起,無憂每日都起早貪黑,練功也比往常更加刻苦了。
直至五月二十四,這是無憂的生日,也是她離家的前夕。
華夏兒女,十八歲即為成年。
夜晚席間,湖面上,燭光燦燦,水光粼粼,淡淡的荷香隨風微微飄來。
“愿爹爹娘親身體康健,自己不在家的日子他們也能夠開心快樂”,這是無憂的愿望。
魏澈不知從何處拎來了一壇酒:“你已經(jīng)成年了,這酒你嘗嘗看”。
雖是疑惑,無憂卻也照做了。
辛辣的液體侵襲著咽喉。原來古人的瓊漿玉液就是這個滋味,聞著挺香,喝著夠嗆。無憂立馬夾了塊小黃瓜放入口中殺一殺。
看見大口喝酒而被辣到的無憂,魏澈笑了:“酒是要品的,而不是你那樣的牛飲,在咱們?nèi)A夏,喝酒其實是有藝術(shù)的?!?p> 幾塊黃瓜下肚,無憂好奇的又小口嘗了嘗,雖也有辣味,但酒香似乎占據(jù)了上風。香醇,沁人心脾。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酒,似乎是有點意思的,怪不得詩仙李白能夠斗酒詩百篇呢!
“嘗過了味道就好”,魏澈即刻又將無憂面前的空酒杯撤掉了,連同桌上的那一壇酒。
無憂單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家父親,她不太明白父親的這一番操作。
“華夏雖有酒文化,但酒精于人而言并非好物。你娘也同你講過的,酒精是致癌物,于健康無益。再者,人們常說喝酒誤事,這也不是沒道理的”。
魏澈認真道:“尤其無憂你是個女孩子,更要保護好自己。爹希望你記住,對于酒能不沾染,就決不要沾染,對于酗酒的人,更不要有牽扯!”
“嗯,我知道啦”,無憂用力的點了點頭。酒的味道是很甘醇,但僅就剛剛喝了一點點,她也不至于就上癮了。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來兮谷的山泉水,清冽,甘甜。
“我們不在身邊,你要學(xué)會獨立學(xué)會堅強。遇事要冷靜,做決定之前要仔細考慮,千萬別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沈田田叮囑。
“你娘說的對,以后爛攤子你就只能自己收拾了”,魏澈打趣道:“別到時候搞得一團糟,自己在外面哭鼻子?。?!”
“才不會哭鼻子呢”,無憂氣鼓鼓道。
“還有,你要記得,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沈田田道,“有些人有些事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簡單,單純善良是好事,但也不要盲目善良,被人利用。凡事多留一個心眼兒!”
沈田田和魏澈一人一句,似乎能將天下間的所有道理都講與女兒聽。
無憂則乖巧的坐在桌旁,靜靜的聽著父母的教導(dǎo)。
眼睛酸酸的,心底也有傷懷,一家人卻還是其樂融融。
由于夜里睡的晚了,翌日無憂將近中午才醒來。她微微伸了個懶腰,睡眼惺忪,活像只貓咪。
洗漱完,便立馬精神了。
按著原本的想法,無憂始捯飭自己了。
雖然曾跟沈田田學(xué)過制作人皮面具,可無憂的作品著實拿不出手,唯有那兩道假眉毛做的倒還可以——夠粗夠濃,能遮百物。
捯飭了半天,一個英俊的“女漢子”成功問世。
照了照鏡子,無憂自己挺滿意的,她樂呵呵的找了身魏澈的衣袍換上,接著就蹦跶著出去了。
這是誰家的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美人兒,你瞧小爺我可英俊”,無憂來到沈田田面前,挺直腰板,媚眼兒一拋。
田田正在喝茶,抬頭看了眼無憂,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呃……”,一旁的魏澈也是震驚,只覺辣眼睛。
“還是我來幫幫你吧”,田田無奈的放下杯子,自家閨女這模樣,簡直比如花還要如花。
先給無憂梳了個高馬尾。因為人皮面具透氣性較差,長期佩戴對皮膚不好,沈田田便放棄了人皮面具的想法。
無憂的眉毛本就比較濃密,之前也不曾修理,就顯得略微雜亂,田田便干脆給無憂修了修眉毛。
“咦,老魏同款眉毛,這眉形一改,整個人的氣質(zhì)還真就變了呢”,無憂嘖嘖稱嘆,“不過這樣真的可以嗎?感覺還是個女孩子呀!”
“只是你自己看習(xí)慣了,一時轉(zhuǎn)換不過來。陌生人就不會這么認為了”,沈田田笑著又往她的臉上涂了些膏體。涂過之后,皮膚整體變得蠟黃,余下的幾分女兒家的嬌態(tài)也盡被遮住。
“咦,這是什么?”無憂心里一驚,自己臉怎么黃了!
“哈,這啊,之前做的化妝品,不過比例沒控制好”,沈田田笑道:“這個不傷皮膚,而且不易脫妝,待會兒我把配方找給你”。
無憂一頭黑線,感情是研制失敗的化妝品??!
對著鏡子左瞧右瞧,無憂微微抿唇,不得不說,鏡子里的帥哥好像是有那么點兒意思的,雖然臉黃了些,但儼然一個病懨懨的帥小伙兒!
外加沈田田先前特地照著無憂的身形給她做了幾身男裝。換上后,無憂更是一副文弱書生模樣了。
和女孩子相比,男孩子出門在外,行事會更加方便,也會更安全。
對于這造型,無憂很是滿意,然后整理完畢,便笑嘻嘻的踱了出去:“咳咳,兒子給父親大人請安~”
極其柔弱的聲音激的魏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細細打量了一眼,果然,媳婦兒的手藝就是好!
“喉結(jié)”,魏澈提醒。
有道理,無憂挑了挑眉,后又粘上了假喉結(jié)。
臨行前,魏澈又塞了一沓銀票和一塊玉佩給她,玉佩成色一般,并不值錢,但上面刻著繁雜的花紋,似是什么標志。
“這是什么”,無憂好奇。
“把它放在燭火上”,無憂照做,只見玉佩上隱隱顯現(xiàn)“大通”字樣。
“我和你娘當年積累的財富都存在大通商行里了,玉佩是憑證,所有的大通商行都通用,錢花光了就去取”,總不能真的讓女兒在外吃苦,經(jīng)濟來源可不能斷。
“那我可得好好收著”,盡管覺得自家父母并不會有多少積蓄,但無憂還是將玉佩塞進了布袋的最里層。養(yǎng)老錢,先幫你們保管!
磨磨蹭蹭,又蹭了頓午飯,無憂才真的離開了。魏澈夫婦望著女兒遠去的身影,心中俱是傷感,雖然不舍,但也明白是時候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