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鄙有一個臭毛病,那就是凡是遇見不順眼的,必得把那家伙的錢袋子給“摸”了。
只因這南宮鄙整日游手好閑,又喜好逛那煙花風(fēng)月場所,故而對于隨手可得的錢財,此人向來毫不客氣。
不然,豈不是浪費了自己這天下第一探囊手?!
這南宮鄙離開歸云山,只因龍虎山路途遙遠,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歸云山往南十里,有直通天啟國京城的官道。
官道之上,南宮鄙踉踉蹌蹌地走在路上,蓬頭垢面,好不狼狽。
這官道之上車馬往來,絡(luò)繹不絕。那些駕馬飛馳而過的馬夫,誰會理會一個白頭發(fā)道士?!
南宮鄙一臉悲催,直嘆世風(fēng)日下,自己走了這么遠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可憐自己,讓自己搭個順風(fēng)車。
堂堂陸地神仙,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御風(fēng)而行,非要踩著一雙泥巴靴子,受這跋涉山川之苦。
一屁股坐在地上,南宮鄙怨天怨地,“乖乖,小道我的腳都走痛了!就沒人來可憐可憐小道我?濟世救民,誰來救我?!”
就在這南宮鄙像個乞丐般坐在官道邊唉聲嘆氣時,一輛馬車在南宮鄙身邊停下。
車轅上坐著一個包頭巾的馬夫。打量著南宮鄙狼狽模樣,馬夫笑嘻嘻道,“道長可要坐車?”
南宮鄙聞言,眼冒金光,正想夸這馬夫仁厚多福,卻聽那馬夫笑呵呵道,“我這馬車跑得快,道長想去哪里?價錢我給你便宜些!”
南宮鄙一愣,舉起手掌,真想一巴掌將這王八蛋給拍死!你大爺?shù)模豢蓱z小道,還惦記著小道身上的銀子?!
大手一揮,南宮鄙滿臉不爽,“滾蛋!”
那馬夫聽見這道士罵自己,臉色猛地拉下來,怒氣罵道,“臭道士,不要不識抬舉!這天兒這么熱,你又不是那修道神仙。不坐車?哼,曬死你!”
說罷,那馬夫就狠狠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揚長而去,再也未看這落魄道士一眼。
南宮鄙心中難受,掏出腰間酒壺喝了口花酒,自言自語大聲道,“天上神仙密如星,終究不敢下凡惹無情。就憑小道我以身涉險,古往今來,天下第一非我南宮鄙莫屬?。 ?p> 一路上南宮鄙自嘲自笑,自我陶醉,不知不覺間,天色已近晚。
正當(dāng)南宮鄙想要高歌一曲,以解心中郁結(jié)時,一道熟系的聲音從南宮鄙身后傳來。
“南宮兄,別來無恙?”
……
南宮鄙聽見有人叫自己,停下腳步,猛地大吼道,“誰?報上名來!”
夜色寧靜,隱約間能聽見那人笑聲。
只聽那人笑道,“南宮兄,能否轉(zhuǎn)過身來看看老弟?”
南宮鄙早就知道來人是誰,心里一樂呵,笑了一聲。
知道自己暴露了,南宮鄙轉(zhuǎn)過身就是一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人胸上!
結(jié)果那人直接一巴掌甩過來,將南宮鄙扇得面紅耳赤。
果不其然,是個女子!
南宮鄙摸了摸臉,裝傻充愣,嘿嘿笑,“忘了你是個姑娘!”
那女子臉色微紅,明顯被這臭不要臉狗道士給打中要害了。
……
這女子名叫孫睛霜,是這天啟國戶部尚書的千金。外家九境修為,尚且未成人仙。
當(dāng)初南宮鄙未飛升前,是個老窮鬼,自己又懶,于是就想勾引一個闊太太!
畢竟修仙一途,最費資源。要是按部就班,循規(guī)蹈矩,一步一個腳印,豈不是就淪為了那些江湖散修?
這南宮鄙勾引的第一個闊太太,就是這孫晴霜的娘親。
當(dāng)然,此勾引非世俗中的勾引。用南宮鄙的話說,就是才華和顏值前后夾擊,雙向勾引!
故而那戶部尚書的闊太太,就成了南宮鄙眾多迷妹中的一個,無怨無悔地給南宮鄙提供方便。
這孫晴霜,對南宮鄙眾多絕活,也是喜歡不已。
孫晴霜本是要回京,恰好就碰見了官道之上的南宮鄙。不得不說巧得很!
……
這邊,孫晴霜果真邀請南宮鄙和她一路同行,到尚書府坐坐。
南宮鄙受到邀請,也不知禮讓,偷偷藏起身上錢袋子,順藤子往上爬,“孫妹妹,小道我如今落魄得很??!不過孫妹妹邀請,怎敢不從?只是這盤纏路費……,小道我剛從那三清洞天得道而歸,真是有苦說不出??!”
這孫晴霜自然知道這南宮鄙的臭德行,笑容玩味,“好好好,南宮兄,你莫負約就行!”
說罷,這孫晴霜就拋出一袋子錢,笑眼彎彎,“你掂一掂,看夠不夠?”
南宮鄙怎好意思掂錢袋子,只是不動聲色地將錢袋子掛在腰間,抬起右手,五指隨意一掐,點頭道,“孫妹妹,小道略微一算,妹妹近日有大喜!”
那孫晴霜聞言,咧開嘴角,媚眼彎彎,“我覺得也是嘞!那就尚書府見?”
“好!小道一言,駟馬難追!”
瞥了眼南宮鄙一頭華發(fā),俊俏臉蛋,孫晴霜眼眸含笑,拂袖御風(fēng)離去。
南宮鄙仰頭看著那曼妙人影翩翩離去,咽了口口水,“不愧是半只腳踏入人仙的女子啊,身材窈窕,面容姣好。若說那落霞鎮(zhèn)的青樓女子,終究是少了些圣潔!”
一拍腦門兒,南宮鄙猛地想起:奶奶的,小道我不就好那一口紅塵美色嗎!這等仙子,還是交給那些自負臭美的小白臉兒吧。
南宮鄙自言自語,小道我不愧是天下第一,審美一流,口味獨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