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過得好生瀟灑
剛過午膳,綠琳遞給韓子柔一封信。
她看了一眼信封,熟悉的字體讓她會心一笑,都嫁過來這么久了,才舍得來一封信。
里面的話很簡短,是韓揚(yáng)邀請她見一面。也沒說是什么事情,可她心里覺得有些隱隱不安。
韓揚(yáng)日理萬機(jī),身為縣令的他,能空出來的時間很少。自從他為朝廷做事后,連家都很少回了。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行裝,按著韓揚(yáng)說的地方去了。
“綠琳,”韓子柔一下想到昨天的事,“阿悄......回房有跟你說過嗎?”
綠琳搖搖頭,“阿悄姑娘,可能是因?yàn)槭軅木壒?,很少說話了?!?p> 韓子柔嘆了口氣,算了,這事也急不得。
下了馬車后,有一小廝在大門口候著領(lǐng)他們進(jìn)去。
小廝停下,“夫人,就是這間了?!?p> 綠琳上前塞了幾個銅板在小廝的手上,“謝謝了?!?p> 待小廝走后,韓子柔緩緩?fù)崎_門,就瞧見韓揚(yáng)正對著門跪坐等著自己。
她笑著沖韓揚(yáng)行禮,“哥哥?!?p> 韓揚(yáng)見到她也立即笑起來,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坐下。
“沒想,妹妹你嫁入溫家不過半年多,倒是成熟了不少,確實(shí)有當(dāng)夫人的風(fēng)范了?!?p> 韓子柔勾唇,“難不成哥哥還一直把我當(dāng)小孩兒呢?”
“你在爹娘和哥哥的眼里,永遠(yuǎn)都是小孩兒?!?p> 這么一說起,韓子柔就想起了家中的爹娘,有些擔(dān)心的問:“家中人身體可還好?”
韓揚(yáng)點(diǎn)頭,“自從你離家啊,他們就一直念叨你,可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再如何念叨,也只能是想想。”
韓子柔嘆了口氣,也對,嫁出去的人哪有還能再回娘家的,若不是逢年過節(jié)回家去,必定落個在夫家不幸,娘子都想回家的罪名。
“平日里,那阿悄不是最粘你,到哪都要跟著,今日怎的不見她?”韓揚(yáng)往她的身后看,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韓子柔也有些意外,他這清心寡欲的哥哥竟會主動問起,“喲,哥哥這是擔(dān)心阿悄了?”
韓揚(yáng)喝了一口茶,“那是自然,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都是我的妹妹。”
她挑眉,語氣也變得輕佻,“真的只是妹妹?我可是記著小時候你對阿悄可是比對我還照顧呢!”
韓揚(yáng)輕笑一聲,抬眸道:“你也不看看小時候你多頑皮,阿悄被你欺負(fù)得這么慘,每次跟你一起被父親罵。”
“不過,我總覺得子柔話里有話啊......”
大家都是明白人,最近韓家催他婚事催得緊,她又這么一提起了,就聯(lián)想到了那方面。
韓子柔輕咳一聲,雙唇一張,原本就想問個清楚的,差點(diǎn)就說出來了,但又想到阿悄不愿意讓人知曉她的心意,“哥哥說什么就是什么了?!?p> 韓揚(yáng)輕嘆息,滿是愁容,“最近比以前更忙了些,爹和娘已經(jīng)在幫我物色娘子了。”
她一愣,心里揪緊,暗自慶幸今日跟來的不是阿悄,“哥哥可有喜歡的?”
“公事繁忙,我就全交給爹娘了,父母之言不可違?!?p> 他自從中舉開始,就一心撲在朝事上,哪有什么心思談情。爹娘為他物色,一是韓家的香火還得傳下去,二是想借此讓韓揚(yáng)收收心,免得忙著忙著就成了孤家寡人。
若是阿悄聽到這些話該有多傷心。
她的哥哥一直都是這樣,除了自己的仕途,其他的選擇都是爹娘做主,府里的人都說他孝順又懂事。
韓揚(yáng)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今日,我找你來是有其他的事。”
“前些日子,有人向圣上遞劄子,說是很多百姓不滿一些官員欺壓小本商販,亂收稅錢。”
“我身為縣令,自然有責(zé)任追究,順著那些人查就查到了溫家的頭上?!?p> 韓子柔蹙眉,“溫家?”
韓揚(yáng)點(diǎn)點(diǎn)頭,緩緩說道:“溫家也參與了,更甚的是,溫家有個商隊(duì)在販賣私鹽,你也知道的,販賣私鹽是觸犯國法的?!?p> 空氣一下變得無比凝重,韓揚(yáng)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綠琳,有些猶豫。
韓子柔沖他點(diǎn)頭,“是信得過的。”
“但哥哥也知道,溫老爺和爹爹是交好,不會做這樣的事?!?p> “嗯?!表n揚(yáng)心里自然是很清楚這個事的,能讓自己父親那般信任的人,不會是做出那樣的事。
“你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了?!?p> 溫明準(zhǔn)幫著溫老爺做商奔談,已經(jīng)有好幾載,生意是越做越大。一直傳聞他是商事奇才,但也就只有他的母親和前世的韓子柔知道,他究竟是靠什么才有了那么廣泛的人脈。
說到底不過是臟錢買人情,賄賂成性。
韓揚(yáng)看著韓子柔明了的表情,繼續(xù)說道:“碰巧,在我剛追出溫明準(zhǔn)的尾巴之后,我的人就來通報,溫家二公子花大價錢在滿春園里買下了頭牌?!?p> “還為那個妓在西邊買了大宅院,過得好生瀟灑?!?p> 韓子柔輕嗤,前世在嫁給溫明準(zhǔn)之后,新婚爾爾,沒過多久,就常常夜不歸府。一沾床就喊累,身上帶著不同的刺鼻香味,可那時的她太懦弱,有心質(zhì)問卻無膽去尋蹤跡。
若是拆穿了,又有誰會相信自己,安氏那脾氣,怎會容忍兒子受這污名。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處處寄人籬下,以至于給了溫明準(zhǔn)如此猖狂的機(jī)會。
回府的路上,她一直魂不守舍的,綠琳猶豫了許久,“韓夫人,您沒事吧,是不是有些冷?”
她撐開手上的狐裘披風(fēng)為韓子柔穿上,心中有些疑惑怎么聽到二公子的事如此的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樣子。
韓子柔在披風(fēng)搭在肩上才回過神來,對著綠琳笑笑。
前腳剛踏下馬車,面前就停下了一輛綢布裹身,流蘇掛檐的大馬車。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二房的。
溫啟鳳從馬車上下來,撇眼就看見了韓子柔,心情瞬時就不好了。
韓子柔向他行禮,“二哥?!?p> 落地后他拍拍自己的衣裙葉,雙手附在臀上,“看這馬車,看不出來啟鳳和弟妹是個樸素之人,不過以前倒是沒覺著啟鳳會坐這般狹小的馬車?!?p> 真以為啟鳳跟你是一類人啊,坐個馬車還需跟全家出游一般聲勢浩大,生怕旁人不知道你是溫家公子。
她輕笑,“是啊,二哥做商,我和啟鳳自然是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