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降臨
一樣的秋風(fēng)狂嘯，一樣的人頭攢動，一樣的議論紛紛，一樣的斷頭之臺！
大片人頭簇?fù)?，擠在那市集中央的斷頭臺之側(cè)，為那即將到來的時刻駐足等待。
一天之前，嶺南國都城上空忽然散落紛繁如雪的大片白紙，不明所以的眾人本以為是天降神跡，卻是未曾料到，那紙上竟是寫著“明日午時，斷頭臺處”的字樣。
現(xiàn)在一天已經(jīng)過去，距離那午時也僅剩盞茶時間不到，但如此時刻，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提前離去。
因?yàn)檫@一次，斷頭臺旁，竟是出現(xiàn)了兩道不一般的身影。
其中一個，一襲龍袍，鬢角間被點(diǎn)點(diǎn)白跡暈染，卻依舊無法掩飾那逼人的貴氣，那臉孔，正是嶺南國的國主大人！
國主周身圍著的侍衛(wèi)身著茶綠色勁裝，個個氣息凝實(shí)，都是個中好手。
然而此刻的國主卻是沒了平常那般沉靜姿態(tài)。
此時的他面色鐵青，那兇狠目光，掃過簇?fù)砣巳旱拿恳惶幍胤?，又是看向遠(yuǎn)方，直到未曾發(fā)現(xiàn)那一道壯碩身影，才是停止，只是將威脅目光送給對面的那位。
那與國主遙遙相對的手持長槍的男子，正是從北疆匆忙趕回的楊嘯天！
嶺南國的百姓，雖然大都聽過楊將軍的威名，但因他常年駐守邊疆的緣故，很多人都從未見過其本尊，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不由都是紛紛投來崇敬眼光。
那威風(fēng)凜凜的將軍一身盔甲，被那無數(shù)目光矚目依舊巋然不動，目光炯炯，只是凝望臺上，一陣思考。
然而今日的楊嘯天卻并非孤身一人，相伴身側(cè)，則是又一位一襲青衣面色焦急的女子。
人群中很多人都是知曉，那雖然年過四十，但仍舊風(fēng)韻不減、英姿颯爽的女子便是楊嘯天唯一健在的妻子，他的側(cè)室，岑荷。
關(guān)于楊嘯天和他這個戰(zhàn)場上絲毫不遜于男子的妻子還是有著一番故事。
岑荷其實(shí)本無需現(xiàn)身于此，然而隱隱間她總能感覺到，自己的孩兒楊武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才是懇請將軍將她一并帶回。
如今看來，這種擔(dān)心果真是應(yīng)驗(yàn)，自己的孩兒當(dāng)真是被那楊蠻劫去，竟發(fā)生了如此駭人之事！
這才是有了她此番焦急情態(tài)，但不時看向一旁巋然男子的穩(wěn)重姿態(tài)，終于放松不少。
不一會，陷入沉思的楊嘯天終于停止了思考，視線掃開，旋即注意到了對面國主投來的視線。
楊嘯天心中清楚，此時眾目睽睽下，若是連個禮都不行就太不給國主面子了。
“國主大人！”楊嘯天一個拱拳，俯下身子，向那龍袍身影拜了拜，“這次的事情，都是因?yàn)槲夷莾蓚€不孝之子，這才連累的青蓮公主，楊嘯天在這里，陪個不是了?！?p> “哼！”
國主一道冷哼，似乎并不領(lǐng)情，嘴巴一撇，便又是道來：“不必！劉某人孤家寡人，怎能承受您鎮(zhèn)國大將軍一拜，還是快快起來吧！”
那話語中明眼人一聽便是能夠感受到一陣濃濃的火藥味。
楊嘯天眸色一凝，手中裂天槍陡然緊握，發(fā)出槍鳴，其上靈芒重開四周空氣，同樣是沒了之前那般客氣姿態(tài)，冷聲道：“劉真，你什么意思？”
“怎么，”國主劉真聞其直呼其名，不由目光同樣變冷，掌間印法一結(jié)，眸中忽然閃過一道莫名金光，用同樣不甚熱絡(luò)的語氣道來，“你楊嘯天，還要反了不成！”
此話一出，兩方人馬便形成了對壘之勢，一時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一個是嶺南國國主，一個是為嶺南國的安全鞠躬盡瘁，同時是公
認(rèn)諸方十國的武道最強(qiáng)者武師境界的楊嘯天，臺下的百姓，一時間，鴉雀無聲。
誰都不希望，這兩個人在這里，這般情況下反目。
楊嘯天望著對面那人影眸中以及掌間掠過的詭異金芒，竟是眼皮微動，大掌之上青筋暴起，最終還是緩慢放下，并未行動，不知為何，似乎是對眼前的龍袍之人有一絲忌憚。
“哼，”國主又是一聲冷哼，看向楊嘯天的表情滿是責(zé)難，“都是你那好兒子，如此大逆不道，先是劫走蓮兒，又是親手?jǐn)財嘤H生哥哥一臂，當(dāng)真是條漢子呵！
而如今又是將這事情搞得人盡皆知，難道就是為了羞辱我皇室？”
原本顏色不變的楊嘯天頓時變了臉色，對那諷刺的話語竟然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詞，唯有沉默以對。
楊武的手臂是后來被其演武場的鎮(zhèn)守之人在關(guān)門時發(fā)現(xiàn)的，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冰冷不堪，血液凝沉，縱使能夠找到楊武，立刻救援，也是回天乏術(shù)。
楊嘯天眸子低下，心思暗沉。
沒錯，當(dāng)初楊武之舉，他并非不知，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原本認(rèn)為這等兄弟間的爭奪，是他們的必經(jīng)之路，對二者有利無弊。
可是他也未曾料到，楊武竟是能夠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雖然他對楊蠻了解甚少，但從那清澈的雙眸間還是可以看出，他是絕不可能做出叔嫂通奸這般茍且之事。
可為何自己明知如此卻是未曾趕回來？只是為了報復(fù)楊蠻他娘當(dāng)初的那般舉動？
不管今日究竟如何，楊嘯天心中清楚，責(zé)任在他，是他的包庇鑄成了今日滔天大錯。
楊蠻不管怎樣都是他的親生兒子，自己的縱容行徑，本身就是罪不可恕。
楊嘯天臉色難看，心中連連嘆息，回想起之前種種，心頭悔恨不堪。
“快看，天上！”
楊嘯天的懊悔沉思很快便是被周遭的一陣議論聲打斷，聽見那聲驚呼，他也是表情驚愕地向著天穹望去。
依舊暗沉的天際，一抹如同仙神下凡一般的白影此刻正是扇動那熒光輕動、光彩奪目的豐滿羽翼，自天穹之際，以那般嫻靜姿態(tài)，緩慢下落。
周身縈繞的淡淡靈氣與周遭暗沉之色對比鮮明，奪目耀眼。
那身影兩旁，兩道狼狽不堪的身影正是被瑩瑩真氣裹挾，隨之一同緩慢下沉，那二者臉上，盡是一片空洞之色。
那白色從容身影，正是楊蠻，而其周身兩道人影……
“蓮兒！”
“小武！”
國主與那岑荷見到自己的孩子這般模樣，都是心中一陣糾疼，不由大喊出聲，凄厲呼喚。
那白色身影由遠(yuǎn)及近，終于在數(shù)息之后，落到了斷頭臺中央。
“呵”
岑荷見到自己兒子斷了一臂，光了的上身胳膊處盡是不堪丑陋的傷疤，不由冷氣倒吸，遮掩目光不忍直視。
不過，沒有人敢輕舉妄動，此刻，楊蠻的手中，掌握著兩條命，一個是當(dāng)今國主的心頭肉，身份尊貴的青蓮公主，另一個是鎮(zhèn)國將軍長子楊武！
若是誰輕舉妄動，那很有可能喪失的便是這二者的命！
人群中，議論不止，都是在紛紛討論著，少年的目的究竟為何。
望著那自天穹下落的身影，楊嘯天一陣發(fā)怔，多年未見，楊蠻竟是成長到如此境界了嗎？
那氣息……距離突破武師，已經(jīng)不甚遙遠(yuǎn)。
那羽翼，憑借楊嘯天的修為，一看就知并非武宗境界的真氣化翼，但也是相當(dāng)不凡，莫非是他有所奇遇？
“楊蠻，”國主率先耐不住性子，看著那眼神空洞，一身狼狽，似乎聽不見自己所言的女兒，“你……你不要輕舉妄動，你究竟要什么，金錢，美女，無論什么，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給你，千萬不要傷害蓮兒！”
楊蠻聞言，眼眸微動，冰冷目光朝著那龍袍之人射出，帶著鄙夷姿態(tài)，不言半語。
“楊蠻！你怎么能夠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楊武，他畢竟是你的哥哥?。 ?p> 岑荷再也忍不住，一陣狂吼而出，眼眶之中，淚光瑩瑩，任何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這被般姿態(tài)置于斷頭臺上，都會心碎不堪。
楊蠻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絕非木石人心，見此情景，心中微動，不過也僅此而已。
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若是別人如同眼前二者這般將大刀加到脖子之上，產(chǎn)生了必殺之心，那他絕對不會讓對方好過！
楊蠻視線掃過那岑荷，旋即，又是落在一旁楊嘯天身上，看到他那般沉默的復(fù)雜神色，心中一陣糾疼，終是狠了狠心，一字一頓，輕聲道來：“喪心病狂……”
哼！
臺上那抹白袍身影冷哼一聲，所表露出的，盡是嘲諷，旋即抬高了嗓音，狠聲道：“我來告訴你，什么叫做真正的喪心病狂！”
那一聲聲擲地有聲的怒吼既是對著岑荷，更是對著沉默不語，眼神撇開的楊嘯天。
楊蠻眸中掠過憤怒之色，看向安靜無比，專心致志的人群，再度狠聲開口。
“這個人，”楊蠻指著依舊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斷了一臂的楊武，“因?yàn)槎始芍模故锹?lián)合未婚妻，設(shè)計陷害自己的親弟弟。
之后又是聯(lián)合軍中一干將士，對其百般追殺，直到逼之墜入那危險重重的靈獸山澗，竟然仍舊不罷休，還派人進(jìn)入靈獸山澗繼續(xù)追殺，這個，叫做喪心病狂！”
嘩！
話音未落，人群之中，一片嘩然，然而楊蠻并未給人們反應(yīng)的機(jī)會，氣不帶喘地繼續(xù)。
“而這個！”楊蠻輕輕踱步，走向一旁的粉裙破爛的少女，同樣滿臉鄙夷，將臉，轉(zhuǎn)向了一旁胸口起伏不定的嶺南國主，繼續(xù)道，“賤人淫婦，不要臉到了極點(diǎn)！”
“你！”
國主劉真聞言再也忍受不住，雙拳緊握，氣力陡凝，眸中神色，閃過狂怒。
“十七之齡，嘗盡人事……”楊蠻沒有給國主留下任何插嘴的機(jī)會，話音不停，“經(jīng)常與那青樓男寵行茍且之事，被其未婚夫發(fā)現(xiàn)，竟然答應(yīng)了聯(lián)手對付自己的小叔子，出賣**，出賣靈魂，如此這般，才叫做喪心病狂！”
眾人的嘩然聲越發(fā)強(qiáng)盛，有的人表情恍然大悟，有的滿面不可置信，不過片刻后，都是開始了竊竊私語。
“怪不得，早就覺得事情有蹊蹺，那青蓮公主一直名聲不好，原來這事還是她搗的鬼……”
“那楊武道貌岸然，卻是眼神銀邪，果真也不是什么好貨色?！?p> ……
此言一出，原本振振有詞的岑荷明顯一愣，完全不敢相信少年的言辭，只是將詢問目光看向一旁偉岸男子，得到的卻是一陣默認(rèn)之態(tài)，旋即心中震動異常，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給、我、閉、嘴！”
龍袍國主見此情景，再是忍受不住，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那瞳孔之間，怒焰躥騰，眸中閃過一道隱晦金意，頭頂之上，瞬間閃耀起一道金色目形輪廓，其上花紋復(fù)雜靈異，令人心驚動魄。
楊蠻見此，雙眼微瞇，然而下一秒，腦海中，便是閃過一絲陣痛，下一瞬，那暴怒的臉孔吧，便是浮現(xiàn)身前！這是什么妖邪之術(shù)，竟然能夠?qū)ξ业木裨斐蛇@般直接的影響？
楊蠻心中一陣震動，不過，望著那近在咫尺面孔，以及其手中勁力暗藏的兇悍拳頭，他不敢猶豫半分，趕忙腹間丹田真氣會凝，一個彈身便是躲開。
轟隆！
那拳頭雖然沒有打到楊蠻的身上，但卻是生生將楊蠻原本所處地面給砸出一道巨坑！
石臺崩然碎裂，裂開道道缺口，棱角密布，尖銳異常。
遠(yuǎn)去的楊蠻明顯一怔，他從來未曾料到，這嶺南國主竟然也能擁有這般強(qiáng)悍的實(shí)力，看樣子，至少也是武者圓滿！
此刻的斷頭臺下，那陡然沉默的岑荷再是忍不下去，身為大成武者的她同樣擁有遠(yuǎn)超常人的實(shí)力，旋即一個閃身，化身一道青色身影，同樣飛向臺中。
“不好！”
楊蠻一驚，立刻注意到，自己距離青蓮楊武二人竟然已經(jīng)遠(yuǎn)離，望著那飛速朝著粉裙青蓮彈射的龍袍身影以及從另一方向激射而來的青色麗影，眸中神色一凝，旋即嘴邊一陣?yán)湫Α?p> “不要妄想！”
不要說楊蠻本身就超越同等級的圓滿武者的真氣，光是憑借云翼，那速度就不是其他圓滿武者能夠媲美的。
楊蠻心神一動，原本收起的白色羽翼再度張開，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朝著相同的方向輕輕一撥，瞬間，滌蕩開了周圍的空氣，以駭人無比的速度，朝著目光空洞的二人進(jìn)發(fā)。
僅僅一秒，楊蠻那身影便是超越了國主與那岑荷，更加接近青蓮二人。
面色鐵青的國主神色陰狠，眼角又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金光，微微一瞇，接著陡然睜開，只是瞬間，無數(shù)道一般人難以察覺的金芒乍然迸射，朝著楊蠻所在直射而去。
“??！”
伴隨著楊蠻的一聲慘叫，那飛快的身影終于是停止了前進(jìn)，僅僅一瞬，原本還距離遙遠(yuǎn)的國主便是一把抱起跪地?zé)o神的青蓮公主，再一彈射便回到了人群中，與此同時，楊武也是被那韓有情順利帶走。
楊蠻眸中神色蕩漾，震驚之色顯露無疑。
那金色光芒究竟是什么？為什么能夠?qū)ξ业木裨斐扇绱藗Γ?p> 逐漸地，楊蠻終于是回過神來，卻驀然發(fā)現(xiàn)，如今的自己再一次成為了眾矢之的，自己的兩個籌碼，眨眼之間，已被奪走！
此時的青蓮正是在那龍袍國主的搖晃下依舊昏迷，而斷臂楊武也是回到了岑荷那一邊，霎時間，斷頭臺上又是剩下了他一個人！
情勢不對！
楊蠻心中一陣犯怵，不過片刻，依舊是平靜下來。
回想起之前種種，那般狼狽逃離，那般屈辱折磨，若是不報此仇，怎能做人！
那眸中終是劃過一絲冰冷與心寒，望了望那依舊沉默眼神閃爍的楊嘯天，終于是嘴角諷刺笑開，再也不再用原先的那番謊話欺騙自己。
“楊蠻小兒，你到底給蓮兒施下了什么妖術(shù)，快快主動解開，留你全尸！”
國主劉真探查再三卻是無法找到女兒問題所在，無論怎樣搖晃，都是無法蘇醒，只得是雙目兇
狠，再度看向臺上之人。
楊蠻回過神，陰冷目光再度掃向那柳真，引得后者竟是一陣莫名哆嗦，不過很快，便是恢復(fù)過來。
“留我全尸，呵呵，你難道不想讓你女兒恢復(fù)原狀了？”楊蠻嘴邊冷笑道。
“哼，”國主劉真不怒反笑，眸中忽然又是閃過那一絲熟悉的金芒，翻掌之間，兩道虛無縹緲的金色氣芒便是如同金色蛟龍般于臂膀間纏繞翻騰，“只要將你擒住，再施展搜魂之術(shù)便是，你若不想要全尸，那就不要便是！”
又是那股力量！
楊蠻瞳孔陡然緊縮，心中頓時一寒，霎時間，城主那龍袍身影便閃射而出，朝著自己的方向彈射而至。
不能靠近！
楊蠻心中一陣哆嗦，那股力量能夠直接對我的精神予以打擊，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讓他趁機(jī)得逞！
無奈之下，那白袍身影只得又是打開那華美流暢的翅膀形狀，在斷頭臺上與劉真展開了一場追逐戰(zhàn)。
臺下的百姓大多都是驚呆，這一幕超出了大部分人的認(rèn)知，少有的幾個修煉過武道的也僅僅能夠看出這場戰(zhàn)斗的級別超過自己太多。
劉真那一邊的帶頭侍衛(wèi)王銅同樣是眼神復(fù)雜，眼前這少年不過十六有余，卻展現(xiàn)出如此強(qiáng)悍實(shí)力！
城主的實(shí)力，王銅是深有體會的，武者圓滿的實(shí)力僅僅是一腳，便是令他身受重傷，然而楊蠻不僅讓城主大人展現(xiàn)了武者實(shí)力，更可怕的是，國主竟然因?yàn)樗鴦佑昧恕欠萘α俊?p> 王銅親眼目睹過一名武者大成的敵國奸細(xì)被國主大人動用“那份力量”搜魂時的痛苦姿態(tài)，還有那最后變得癡傻的下場。
“楊蠻，危險了?！?p> 王銅自語，他并未參與追殺楊蠻的行動，雖然平日與他接觸甚少，但這個看似粗獷的少年，總是給人一種勃發(fā)向上的氣質(zhì)，無論怎樣，他都沒辦法將他看做敵人。
“我也去！”
岑荷神情憤然，探看自己的孩子，卻仍舊無解，捋起袖口便是準(zhǔn)備一同上去對付楊蠻。
“慢著，”一直沉默無語的楊嘯天突然出手，阻止了岑荷，她剛要說話，又是被其打斷，“不要上去?！?p> 那四個字說得不重，卻有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yán)，岑荷竟然無法開口反抗，只得表情憤然地看向那纏斗開來的兩道身影，詛咒楊蠻的盡早潰敗。
楊嘯天的阻止并非完全贖罪，一方面他不能一錯再錯，再一個，他也想要看看，面對劉真的那連他都是忌憚無比的精神之能，楊蠻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
那銳利如同鷹隼一般的眼神中，盡是精光。
唰
兩道身影迅疾如獵豹，在擂臺之上快速閃過。
楊蠻心中暗暗焦急，如此情況，著實(shí)對自己不利，身后那咄咄逼人的龍袍身影再度沖上，楊蠻卻是反身一躍，借著‘云翼’之能，再度騰空了。
“哈哈，看來你也只有躲到空中了！燕雀之輩！”
楊蠻心中一凝，但卻啞口無言，那精神力量卻是無法正面迎擊。
“吃
我一招！”
正當(dāng)楊蠻面色暗沉，頭部微微低下的時刻，斷頭臺上的柳真卻是詭異一笑，雙手猛然一探，那掌間纏繞的金色小龍便如同有了靈智一般，氣勢洶洶地朝著空中楊蠻迅速飛馳而來！
“騰龍訣！”
伴隨著國主的一道怒吼，手中突然是亮起無數(shù)神秘紋路，口中念念有詞，掌間的印法又是不斷變換。
那騰空的巨龍竟是陡然變得越發(fā)巨大，原本僅僅數(shù)尺，然而卻在其催動下不斷生長，足有兩米！
楊蠻瞳孔陡然緊縮，那龍形金芒，帶著妄圖于楊蠻腦海中肆虐一番的意圖，朝著他步步逼近，氣息鎖定，此時的他竟然無法移動分毫！
啪嗒！
滴滴汗珠自那龍袍身影額間滴下，這回國主劉真也是盡了全力了，為了青蓮，果真是可以不計其他，令人咋舌。
不過他依舊是深知，武者圓滿的楊蠻擁有神秘羽翼，若是不動用精神力量，自己不一定能夠戰(zhàn)勝，無論如何，事關(guān)青蓮，他都是無法淡定。
“結(jié)束了?！?p> 那汗跡涔涔的身影嘴角扯開一抹得意的笑意，余光掃過徹天的金芒，不由淡淡開口。
“就這樣，結(jié)束了？”
王銅搖頭，感到惋惜，不由閉上雙目，暗嘆一口。
此時的百姓大多都已經(jīng)是啞口無言，此番畫面，早已超出他們認(rèn)知，太多。
而斷頭臺的另一側(cè)的岑荷卻是一臉暢快，不由暗暗稱快，同時也對國主那強(qiáng)悍的能力感到一絲忌憚。
唯有……楊嘯天。
此時，只有那身著盔甲的昂藏男子未曾變色，只是目光熾熱地盯著天穹那金光迸射的方向，其間神色，寫滿了震撼。
“轟??！”
半空之中那金芒終于是炸裂開來，發(fā)出一陣巨響，將暗沉天際再度點(diǎn)亮。
國主收起手中印法，嘴角笑意更深，然而再度，望向空中炸裂煙塵四處的點(diǎn)點(diǎn)金芒，忽然是變了臉色。
“這是？”
還未等國主開口，那僅存的金芒也是消失殆盡！
煙塵散去，顯露眼前的，是楊蠻那熟悉的白色羽翼身影，然而不同尋常的，是他手中火紅靈劍！
紅色劍身靈芒閃耀，陣陣?yán)谆」鼟犊澙@，如同跳躍的鬼魅一般，詭譎而危險。
“法寶……又是一件法寶！”感受到那細(xì)劍毫不收斂的靈氣，國主慌亂開口，“這楊蠻，到底從哪里弄來這么多法寶？”
此時的王銅還有在場所有武道修煉者都是瞪大雙眼。
法寶……可是法寶呢，要知道，許多武道的修習(xí)者，這一輩子，都是觸及不到一件入品的法寶。
“竟然是……下品法寶?！?p> 一直臉色不變的楊嘯天也是微微動容，望著那火紅靈劍，若有所思。
不過更加引起他注意的，不是那火紅靈劍，而是其上躥騰的與之不甚匹配的雷弧，因?yàn)槟莻€，才是他認(rèn)為，真正破開劉真‘騰龍訣’的存在！
“玄階……武技嗎？”
楊嘯天緩緩自語，雙目之中，難掩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