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消失
幽藍風(fēng)暴,以一股不可阻擋之勢頭自蒼穹之上陡然席卷而下,乾坤天地,瞬息之間,風(fēng)云變色!
少女的身軀和那強烈而巨大的風(fēng)暴相比是何等渺小,然而就是這般比之少女之體型要巨碩億萬倍,且是擁有連武宗、甚至武尊強者都是談之色變的幽藍毒瘴,竟是如同受到莫名力量的指引,自女孩的周身,貫穿而入,如同消失在了莽莽無盡深淵!
強烈的視覺沖擊感將云天三人驚得合不攏嘴,那準(zhǔn)備立刻離開的念頭,自然在這一瞬間,被盡數(shù)打消。
數(shù)息之間,已是在這黑瘴林盤踞千年之久,氣息濃重奪目璀璨的幽藍竟是隨著風(fēng)暴的席卷而淡卻了幾分。
然而隨著藍色的淡卻,風(fēng)暴的席卷并未停歇,原本將高空天穹都是盡數(shù)霸占,向上蔓延了至少數(shù)百米的毒瘴隨風(fēng)暴而動,將那赫然消失在女孩如同無底洞一般的身體中的那部分毒瘴填補。
這般消耗式的補充沒能夠持續(xù)多久,空氣中的幽藍顏色仍舊是在變得愈發(fā)淡卻。
“看那!”
流火率先自震驚目光中抽離,放大的瞳孔看到了淡卻瘴氣之下,女子身旁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如今的那身影正是狼狽不堪地趴到在地面,一團奇特的金色光罩將之盡數(shù)包裹。
“楊蠻!”云天語氣驚喜滿溢,雙目中不可置信的喜色擴散開來,先前的沮喪被生機的希望占據(jù)。
包括烈焰宗宗主,同時也是幾人的師傅在內(nèi)的諸多武宗強者都會反復(fù)提醒前往黑域或是嶺南的諸人,黑瘴林中的瘴氣,只有陽光消失的時間內(nèi),服用瘴丹方能夠阻擋。
眾人聽過的提醒可以說是不勝枚舉,無論如何,陽光照射黑瘴林的時候,若是還深處其中,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死亡!
而之前眾人逃離之時,三人亦是親眼見證了這無盡幽藍死海的可怕,哪怕只是站在空間之外,靜靜觀看者這幽深的藍色,都是讓人有種無法抗衡之感,那是自心底攀升而起的頂禮膜拜,氣息上的徹底壓制。
然而此刻的楊蠻,竟是在這片空間之中,存活了下來,無論他是如何辦到,對于秉持了這個念頭太久太久的三人來說,都是太過駭人。
十六歲便是擁有小成武師境界的楊蠻,武道天賦當(dāng)屬令人驚嘆,但是這并不足以讓所有人為之側(cè)目驚嘆。
然而若是大荒嶺中的任何人得知了楊蠻在陽光之下的黑瘴林中存活下來的消失,絕對會將之心神徹底震撼!
不要說在他這個年紀(jì),大荒嶺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自己能夠在陽光下的黑瘴林中幸存下來。
然而對于那已是被傾注體內(nèi)的幽藍毒瘴暈染成一片幽藍顏色的幽冥,并未讓幾人心中產(chǎn)生那所謂的震撼。
與其說是震撼,不如說是自心頭躥騰起的本能抗拒,沒錯,就是抗拒。
若是眼前發(fā)生之事當(dāng)真如其表象一般,無異于讓三人一直秉持的心念盡數(shù)崩塌。
他們無法接受一個僅僅大成武者境界,頂多是擁有些許并不熟稔的精魄神師力量的女孩具有瞬息之間將整片黑瘴林摧毀的能力。
難以想象若是眼前發(fā)生之事若為真實的那種駭人,至少是云天三人無法接受的,因此才會是勾起其心中本能的抗拒,不愿意相信眼前事實,盡管幾人幾乎已是將可能的原因都是試圖找尋了一遍,卻是仍舊沒能夠發(fā)現(xiàn)任何合理的解釋能解釋眼前的這一幕。
整片空間驟然的變化攪動著風(fēng)云,盡管在黑瘴林和大荒嶺之間存在著一道無形的障壁,但這道障壁卻無法遮掩少女造成的恐怖氣息波動,方圓千里之間,都是感受到了這風(fēng)云變幻的震動……
…………
黑域,域主殿
冥月一襲白色裘衣,在黑暗的城堡殿宇中靜靜望著遠(yuǎn)處席卷開來驚人波動的方向,想來云淡風(fēng)輕的眸子竟是投射出灼熱的目光,顯示著她激動不堪的心境。
“妖兒,”女人語氣努力維持著淡然溫柔的語氣,深吸了口氣,強忍住激動的心情,對著一旁已是眼眶瑩瑩鵝黃衣衫的少女輕聲道來,“就要快了,陽光再也無法將我們拘禁在這黑暗孤獨的城堡之中,宮主就要回來了!”
生平第一次,向來與母親脾氣不對盤的少女竟是沒有任何頂撞之詞,只是將手中冥月溫?zé)岬氖终聘泳o緊握住,精致的面龐滿是笑意,眸中流露著的更是無盡期待的光芒。
…………
大荒嶺,玄門
清晨的時間,對于一個修習(xí)武道的門派來說,自然最為寶貴。
演武場上,已是聚集了眾多晨起搏練之人,這些門徒,均是外門之人,但也都是武道一途相當(dāng)具有天賦之人,不然也不會從諸多平凡之人中脫穎而出,被玄門這樣的在大荒嶺中有頭有臉的大門大派選中。
沒有人希望浪費了這個寶貴的機會,都是努力異常,希望能夠在武道一途上更為精進,能夠躋身內(nèi)門,獲得更加豐富的資源和給機遇,借此成為一方強者。
翔鷹大陸,強者為尊,一個武尊強者,便是能夠稱霸一方,受人敬仰。
玄門位于城市之外圍,并非大部分門派那般遠(yuǎn)離塵世喧囂,偏居荒野。
因此玄門的建筑,更加貼近城市風(fēng)格,門內(nèi)弟子的房間,均是磚瓦之房,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普通,然而這處地方的天地靈氣,卻是比之周圍,都是要異常的濃郁。
此刻,玄門中的某處
一道身姿姣好的身影端端站立,身后長發(fā)晶藍如瀑,及腰長發(fā)隨著女子的扭頭甩動而蕩出的瑩瑩水光如同夜空星河。
然而那冰冷如同北域皓雪之巔的眸子卻破壞了女子清靈的氣質(zhì),開口之間,發(fā)出的聲音,亦是冰冷,女子竟是將頭轉(zhuǎn)向了一度墻壁,就是這般,對著墻壁,緩慢開口:“提前告訴你一聲,你那甥兒已是來到了大荒嶺,究竟該怎么做,你看著辦吧?!?p> “芳兒,聽我說……”
“夠了!”墻壁之后傳出的聲音被女子冰冷的聲音陡然打斷,“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玄霸,不要再將我和那個女人相提并論,我跟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咚咚咚……
遠(yuǎn)去的腳步聲讓墻壁另一端那男人聲音的所有者心中涼了半截,就是這般地順著墻沿,跌坐在了地上。
“姜牧?!?p> 男人剛是坐到了地上,墻壁之后又是傳來一陣熟悉男聲,那道聲音勾引出其心中的驚喜,忙是再度起身,驚喜道:“姜……玄彬?!”
男人聲音落下,墻壁之后竟是一陣沉默,就在姜牧決定放棄之時,那聲音再度響起:“你知道門主大人不可能加害于你,她無法做到,你只要將星辰之力的秘法傳授給門主大人,便能夠保全所有人的性命?!?p> 玄彬?qū)ⅰ八腥恕比齻€字加重,其所指,不僅僅是追隨姜牧而來的楊蠻,更是姜氏部落的所有人。
“不……”姜牧的聲音竟是開始了顫抖,哽咽著喉嚨,但依舊是沒那么干脆地拒絕,“上古遺訓(xùn),不可違逆……”
“上古遺訓(xùn),哈!”玄彬的語氣陡然激動了起來,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聲來,“莫非所謂上古遺訓(xùn)當(dāng)真比所有你在乎之人的性命更加重要?莫非為了上古遺訓(xùn)你真的能夠背棄所有信任你的人?”
然而玄彬沒有得到男人的回答,只是墻壁后全然的安靜,一片沉默。
“該死!”
轟?。?p> 玄彬一陣怒罵,一拳砸向了那黢黑墻壁,胸口上下起伏,氣息不甚順暢。
“你知道當(dāng)你為了那該死的遺訓(xùn)而將你的親生兒子趕出部落族群之時,讓他受盡冷眼和唾棄,卻沒有任何憐憫,這一切,便已經(jīng)讓那上古遺訓(xùn)變得一文不值。”
玄彬冰冷的話音落下,同樣是轉(zhuǎn)身離去,留下痛心不已地姜牧,在那強后的空間之中,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這處空間封閉陰暗,但是該有的東西都是齊全,算是將姜牧軟禁于此。
姜牧滿面滄桑,略微凹陷的臉龐露出的盡是憔悴,盡管這房間之內(nèi)有床榻,有食物,但他的族人還在南蠻之地,四處之人都在覬覦姜氏的星沙和那神秘的星辰力量,那又怎么能夠放心的下。
“唉……”
一聲嘆息自其嘴中沉重道出,閃爍的眸光投射出猶豫之色。
一切又是恢復(fù)了靜謐,這封閉的空間,只有姜牧一個人的呼吸聲音在空中回蕩,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除了頂上的一處微小的通氣口,根本是和外界毫無聯(lián)系,連一陣風(fēng)都是沒有刮過。
就是這般沒有任何其他氣息的空間中,憑空忽然是掠過了一陣刺骨的陰寒,那種感覺仿佛墜入無盡冰窖,邪魔侵襲入體一般,陰邪寒冷,姜牧的眸色瞬間滿是驚嚇。
下一瞬,那失去神采的眸子漸漸恢復(fù),一道駭然神色,自那面龐之上逐漸盤騰而起,不由失聲痛呼:“蠻兒!”翔鷹大陸,之所以以翱翔蒼穹之雄鷹而命名,便是因為其形狀與展翅雄鷹相似,無盡水域便是將之包圍的湛藍天穹。
大陸之廣闊無垠,即便是擁有真氣化翼之能的武宗強者也絕無可能將大陸即便只是十分之一的土地,更不用說修為平凡,或者是那些僅僅對自己生活的一隅方寸之地有著些許了解的土著。
地處大陸中央的中州乃是強悍勢力的集中之地,中州的四下,乃是同樣無垠廣闊的東西南北四域。
東域又稱東荒,乃世外之地,多林山綿延,據(jù)說那些傳承自上古的荒古世家多盤踞于;
西域又稱西漠,莽莽沙漠看不盡頭,卻受到佛寺光芒普照此地,庇護百姓;
北域又稱北山,蒼茫群山覆蓋遍野,起伏縱橫,北山之巔,冰雪覆蓋,據(jù)傳言,那皓雪之巔,住著一群仙人;
而楊蠻等人所在的南域又稱南嶺,多丘陵山嶺,被諸個王朝瓜分強占,因此相對于其他四域,人口都是要稠密不少。
然而這些據(jù)說,對于那些大陸邊緣的土著來說,都是從來未曾聽說。
南嶺諸國割據(jù)征戰(zhàn),雖然如今算是進入了一段難得的和平時期,但這種和平也只是各國領(lǐng)導(dǎo)者在長時間征戰(zhàn),國力消耗過度而相互妥協(xié)的產(chǎn)物,所有人都是清楚,這種和平,無法長久。
大荒嶺便是出于這割據(jù)諸國邊緣,位處那土著之地和所謂開化之地的中間。
很久以前,那些土著之地豐富資源令人垂涎,吸引了無數(shù)勢力前去掠奪,除了南嶺的那些割據(jù)的王朝勢力甚至還些許有來自中州的勢力都參與了掠奪的行列。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諸國之人,再也沒有任何人到土著之地進行大肆掠奪,準(zhǔn)確來說,除了大荒嶺的少數(shù)商隊獨行武者,幾乎沒有人會再度到那土著之地去。
事情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與其虛偽地說是那些王朝之人良心發(fā)現(xiàn),倒不如說,是什么東西將二者阻隔,火師那土著之地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即便是那些頂尖勢力,都忌憚無比。
矗立在南嶺往常和土著之地中央的是靈獸盤踞,甚至有著仙獸鎮(zhèn)守的青嶺,已然成為妖獸盤踞的大本營,不要說是武宗、武尊,哪怕是武皇,想要從青嶺而過,都要多多思量。
傳說青嶺之所以沒有人膽敢穿越,便是由于那其中盤踞千萬年的時間,讓所有獸都只能暗嘆臣服的九階仙獸,那等強者,只有武圣修為的人類武者修士方才能夠抗衡。
因而大荒嶺變成了通往那土著之地的唯一入口,然而這唯一的入口似乎也是被強行堵住。
事實上,不僅僅是大荒嶺的人對于黑瘴林忌憚恐懼,南域割據(jù)的王朝之人都知道,大荒嶺南邊緣,通向土著之地的通道,被黑瘴林占據(jù),而無論何等修為之人,若是呆在陽光之下的黑瘴林中,下場只會有一個,那便是死亡!
“不可能!”
一道語氣震驚,甚至帶著些許怒氣的沉重男聲自一處茂密之森林深處陡然傳出。
森林名喚烈焰森林,這名字很久以前便是如此。
密林深處,一道如同山坡一般的火山錐獨自屹立,然而不同于尋
常山峰一般,火山錐的頂端并非挺立入天,而是凹陷下去,形成一道深坑,通向地底漿炎。
淡淡煙塵帶著些許滾燙之意從火山錐頂部飄然而出,但是烈焰森林周圍之人都是清楚,這處火山已經(jīng)進入了長久的休眠期,短時間內(nèi)都沒有再度活動的可能。
那煙塵并非火山活動而產(chǎn)生,而是來于人為,那便是七年之前,如同橫空出世一般降臨在這火山之口的烈焰派。
這神秘的勢力吸引了無數(shù)周圍有武道天賦之人前去加入,短短七年過去,已經(jīng)成長成為了烈焰宗,在這大荒嶺中,也有了說話的地位,那烈焰宗宗主狄火烈,更是實力強悍無匹的武宗強者。
沒有人知曉,烈焰宗是如何抵抗地底漿炎的灼燒之力,盡管火山的活動已經(jīng)休止,但是那漿炎的力量仍舊強悍如以往。
盡管那武宗境界的烈焰宗宗主可能并不懼怕漿炎的高溫之力,但是對于修為淺陋的宗門弟子來說,即便是如同云天這般武師境界的一代弟子,若是沒有什么逆天手法,沒有可能長時間地居住在此卻依舊安然無恙。
而那道光是聽其聲音都是能夠想象到其驚駭表情的男聲,正是傳自那已經(jīng)被周圍之人視為傳奇烈焰宗宗主之口。
“宗主大人!”一襲火紅衣衫的云天尚未褪去身上的衣裳,滿面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正是單膝跪地,目光誠懇地看向眼前之人,抱拳道,“師……傅,云天是師傅從小看到大的,云天不敢也不會欺騙他人!”
那道依舊是挺拔的身影背過身去,全身同樣是一片紅色,但相對于云天等人有朝氣的火紅顏色卻是顯得深沉了幾分,其上七朵紋路復(fù)雜的暗紅色祥云低調(diào)之中又是顯露著強烈的威嚴(yán)之勢,同時蘊含著神秘而強悍的氣息。
男子轉(zhuǎn)過身來,緊緊擰住眉頭的面龐不怒自威,向來在眾人心中都是沉著冷靜的男子如今失去了沉靜情態(tài),喉結(jié)上下的滾動顯示著其心中的無法淡定,緊緊抿住的嘴唇一言不發(fā),在云天結(jié)束勸誡之后,才是再度嘶啞開口。
“天兒,不是為師信不過你,既然你也見識到了黑瘴林的恐怖,你讓為師怎么去相信,這個十六歲,修為也僅僅是武師境界的楊蠻,在進入了那片幽藍死海占據(jù)的黑瘴林之后,又是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如今,僅僅是昏迷不醒?”
云天聞言,同樣是微微一窒,不知如何是好,事實的駭人程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所敘述。
但他如何能夠告訴師傅,整片黑瘴林中,不僅僅是幽藍毒瘴,所有的毒物被一個如今已經(jīng)失去蹤影的女孩盡數(shù)收入體內(nèi)。
嚴(yán)格說來,如今的黑瘴林只剩下一片廢墟,近乎等于不存在。
那一刻真正來臨之時,云天同樣是不可相信,不停地掐住自己,但越來越強烈的疼痛不斷地提醒他自己,這一切,都是可怕的事實!
黑瘴林,消失了!
幽冥,消失了!
能夠帶領(lǐng)已然失神的眾人并將楊蠻扛回烈焰宗已是云天所能夠做到的極限,他的心中,也是不想面對那聳人聽聞的事實。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無法被任何外力更改。
撲棱撲棱……
一陣振翅之聲自被
躥騰而起的點點火光而打得有些赤紅的天際忽然傳來,狄火烈哀嘆了一口,轉(zhuǎn)過身去,伸出了右臂,一陣響亮的口哨便是將空中盤旋許久的赤紅火鷹喚了下來,將之腳上幫助的信條摘下,便又將之放離。
不知為何,狄火烈心中總是有著許多不好的預(yù)感,吸了口氣,將那信條緩緩打開,淡淡紅色覆蓋的瞳孔瞬間收縮。
云天抬起眸子,意圖探看信條上的內(nèi)容,然而尚未看到絲毫,狄火烈便是轟的一下將信條燃燼,那般表情不像是氣急敗壞,更像是接受到了巨大的震驚。
“師傅,你沒事吧?”云天站起,一臉關(guān)切,上前詢問。
狄火烈的一雙紅眸顯得那般空洞,聽聞云天的聲音,立刻是想到了什么,旋即恢復(fù)了神采,忙是抓住云天的肩膀,用力搖晃,道:“你說那個孩子叫楊……蠻?”
云天點頭,對于狄火烈的詭異舉動充滿不解。
“帶我去看看他,現(xiàn)在!”
云天聞言,先是呆滯了一瞬,緊接著,一股濃郁的喜色終是浮現(xiàn)面龐。
…………
“經(jīng)脈全毀,丹田受損,到底這個少年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導(dǎo)致這般模樣?”
云天房,狄火烈將楊蠻徹底檢查了一番,皺起的眉頭浮現(xiàn)濃重的擔(dān)憂神色。
“他不是還有呼吸嗎?”云天聽聞狄火烈的話,一下子急了,“難道就沒有救了嗎?”
“我什么時候說沒救了?”狄火烈白了急切的云天一眼,癟了癟嘴,“你說,他救了你和萱兒四次?”
云天猛然點頭,期待的目光看入師傅的眼中,渴望著能夠救下床榻上那可以說是他的救命恩人的性命。
狄火烈又是探了一次楊蠻的經(jīng)脈,越發(fā)僅僅擰住的眉頭浮現(xiàn)一絲疑色。
如果是一般人經(jīng)脈盡毀,絕對沒有恢復(fù)的可能,即便是僥幸活了下來,也不可能再在武道一途上有任何前進的可能,不要說是武師,哪怕是武者境界也是不可能再次到達。
但這個少年身上,狄火烈卻是看到了一絲希望,那斷裂不堪的經(jīng)脈之間似乎被一股莫名力量牽引,盡管形貌已然毀滅,雖然很細(xì)微,但他能夠感覺,正是在一點一點自我修復(fù)著,若是加之外物輔助,說不定真的有徹底恢復(fù)的可能!
云天望著狄火烈那變化的臉色,一言不發(fā),屏息等待。
“有辦法?!背领o的聲音再度自那口中傳出,狄火烈思考了許久,才是給予云天篤定的答案,在云天言語之前,立刻開口,“四象通體丹?!?p> 剛是想要驚喜呼出聲的云天聞言,陡然沉默了下來,瞪大的雙目看著眼前之人,吞咽了一口口水,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又是沉默了下來。
“四象通體丹雖是宗門至寶,珍惜的地級丹藥,不過這丹藥本來也就是為你而準(zhǔn)備,所以,究竟是否使用,取決于你?!钡一鹆艺Z氣淡然,將選擇權(quán)拋給了云天。
“救他?!敝皇且凰?,云天便做出了決定,看向床榻上表情痛苦的楊蠻,滿目盡是感激,還有因為方才涌現(xiàn)些許猶豫的濃濃自責(zé)。
狄火烈注意到了云天的些許猶豫,但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嘴邊不由一陣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