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上突然有集訓(xùn),煜煜已經(jīng)先走了。喏,她讓我給你帶的,咳,謝禮。”
黎宇靠在墻邊等了一會,齊澈就推著車出來了。
一看到黎宇,齊澈就騎上車隨時打算出發(fā)去學(xué)校了。
然而黎宇沒如他的意,把“粉紅炸彈”遞了過來。
齊澈沉默了一會,才下車接過黎宇手里精致的?粉紅色的?超大級別的?炸彈型餐盒。
他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黎宇手上的這玩意兒了,實在是它存在感太強想忽略都不行。
齊澈雖然猜到了這最終將屬于誰,但他還想欺騙自己,只要不開口問,就與自己無關(guān)。
黎宇憋著笑,對黎煜煜一塊餅干也沒給自己留這件事終于怨氣全消。
這個餐盒是去年黎煜煜給家里人做月餅的時候特別定制的其中一個禮盒。
那時候她特別留了這個粉紅色的,說等碰上對象了要做好吃的便當讓他每天帶去學(xué)校吃,讓別人都羨慕她對象。
黎宇當時就在想,這“粉紅炸彈”真不是誰都能有勇氣提著走的,更別說那無中生有的羨慕了。
齊澈一只手拎著這個浮夸至極的“炸彈”,一只手扶著車,站在自家門口好一會沒說話。
“要不,你拿回家去放放著,我等你?”黎宇心里笑夠了,干咳了一聲說。
齊澈果然毫不猶豫地把車停好,轉(zhuǎn)身進了家門。
不過他過了一會才出來。
索性他們預(yù)留的時間足夠,兩人到學(xué)校的時候時間也沒遲到。
黎宇先齊澈一步進了六中,齊澈慢了一步,正好和一程國際跑步回來的的體育生們碰上了。
七八十個人呼啦啦地踏著閑散的步伐走回來,有男有女,個個高挑挺拔,散發(fā)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春蓬勃。
被圍在中心的是金毛越秀和黎煜煜。
黎煜煜身高170,整個人仍被周圍一群高高大大的男生擋了個嚴嚴實實。
越秀仗著在體育生里也算高的身材,老遠就越過人群看到齊澈了。然后他就小聲招呼小弟們前前后后把黎煜煜給圍住了。
讓黎煜煜看到這個小白臉的話,八成又要做點扎他心的事。
隔離,必須隔離!
這會人多,黎煜煜也沒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圍住,視線有沒有被擋住,只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周圍人的話。
因為集訓(xùn)她這會穿的是方便運動的運動背心和短褲,露出一雙修長白得發(fā)光的手腳。
“煜煜你是不偷用啥好防曬了?怎么一起曬的太陽,你就曬不黑?”有妹子看看自己,又看看黎煜煜,不甘地問道。
“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你不要妒忌?!崩桁响瞎α艘宦暎蝗幌氲搅硪粋€在她看來更加天生麗質(zhì)的人,也不知道黎宇有沒有把謝禮完完整整地交到他手上。
要是黎宇敢偷吃就死定了。
這會太陽已經(jīng)升起,帶來了夏天火熱的溫度。
“哎你沒忘昨天說了啥吧?”越秀打斷她們的對話。
他身材高大,站在黎煜煜邊上,影子就能給她投下一片巨大的陰涼。
黎煜煜心里惦記著齊澈有沒有拎著她的粉紅炸彈來學(xué)校,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忘啥了?”
“禮物!你昨天說今天要給我補的禮物!”越秀見她一副全無誠意的樣子,頓時急了,聲音都高了些,“喂你別是敷衍老子的吧?”
說著他就黑著臉站住不動了,順手把黎煜煜也堵在門口。
周圍小弟們都停了下來,繼續(xù)充當人墻。
越秀的聲音太大,齊澈進學(xué)校的時候若有所感地看了一眼那邊扎堆的人群,就推車走了。
黎煜煜皺著秀氣的眉瞪了一眼突然發(fā)瘋的越秀,她才不怕這人呢。
她和越秀從小就認識,兩個人都是別人眼里的小霸王。別人怕惹毛他,她黎煜煜可不怕。
“干嘛,你是誰老子?你再說一個試試?”
黎煜煜比人高馬大的越秀要矮一大截,她看越秀的時候還要抬起頭,但她的氣勢絲毫不輸。
越秀被她一瞪就慫了,肩膀都塌下來。挺大個小伙子卻受了天大委屈一樣哼哼唧唧:“你昨天答應(yīng)我了,怎么能不算數(shù)?”
“滾滾滾?,F(xiàn)在不樂意給了,姑奶奶要去沖澡了,別擋路。”
說著黎煜煜不客氣地伸手把越秀推開,又從周圍看熱鬧的隊友們中間擠了出去。
“嘿越哥你行不行?。 ?p> “越哥我看你是搞不定煜姐??!”
“嘖嘖嘖。你倆這啥輩分?。俊?p> 其他隊員見越秀被黎煜煜呲了一頓,都笑哈哈地起哄。
“個個都皮癢了是吧?一會放學(xué)別走?!痹叫惆粗种?,骨節(jié)發(fā)出了卡巴卡巴的聲音,“要老子給你們松松骨嗎?”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情場失意的男人太可怕遼?!?p> 有幾個和越秀玩得好的,溜之前仍然嘴賤地要逗一逗越秀,被他大腳險些踹到才跑遠了。
黎煜煜家里有錢,給一程砸了一個經(jīng)常舉辦各大校園賽事的體育館。因此她有自己的休息室,內(nèi)含獨立更衣室和浴間。
和她有一樣待遇的還有家里砸了教學(xué)樓的越秀。只不過他懶得走老遠去那邊,所以都和男生大部隊一起洗澡。
這就顯得黎煜煜很不合群,有時候會有人私底下說她大小姐不屑和平民百姓家丫頭扎堆什么的。
黎煜煜知道嗎?她知道,又不是聾的。
就這會她洗完澡一身輕爽地經(jīng)過其他人共用的地方,里面幾個人混在花灑水流聲里的抱怨就傳進了她耳中。
“黎煜煜皮真白,也難怪大家喜歡她?!?p> “什么大家,你直接說那幾個混子吧!她那么放得開,哪個男的不愛?”
“哈哈你講話真惡。”
“也不知道去打了多少美白針,我猜她還整了,還天生麗質(zhì),嘔。也就男的眼瞎看不出來?!?p> “我覺得她沒整,你見沒見過她哥,長得也很帥?!?p> “又不是親哥,我聽說是堂哥。再說了堂哥好看堂妹就好看?”
“哈哈也是……”
“說到好看,她哥那個朋友齊澈你知道吧,真是帥的合不攏腿,學(xué)習(xí)也牛逼,啊真是男神……”
“不是聽說黎煜煜在追他?昨天他們?nèi)ピ叫闵諘倪€說越秀喝了酒一通罵齊澈?”
“越秀還沒玩夠能放手?再說了齊澈也看不上她黎煜煜吧?除了家里有錢臉皮厚還有啥?哎你洗發(fā)水借我一下?!?p> 嘖嘖嘖,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演的是哪一出?
她黎煜煜沒干過啥傷天害理的事兒吧?
黎煜煜摸了摸下巴,繞到另一頭水閘控制房,把公共洗浴間的水給關(guān)了。
黎煜煜覺得跟她們吵架丟分,而且一群只敢在背后造謠說人壞話的家伙,諒她們也不敢當面跟她吵。
呵,一群檸檬精,就是嫉妒她的財富與美貌,不堪一擊。
她提著打包隨意的小保鮮盒從控制房出來,正聽到了那邊幾個女生手忙腳亂罵街的聲音,心情頓時好了。
沒走幾步就見一個女生低著頭從教練辦公室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來。
黎煜煜沒防備,被她一頭撞了個趔趄,保鮮盒也掉到地上。
“啪”地一聲,黎煜煜已經(jīng)能預(yù)想到里面那塊小蛋糕的慘狀了。
“喂你撞人都沒個聲的嗎?”黎煜煜伸手揪住人,她認出來這人是隊里練長跑的一個女生。
那女生被她揪住也不跑,神情恍惚地站住沒說話。
見她老實站著,黎煜煜松開手,彎腰把保鮮盒撿起來一看——
“我擦,你干的好事?!?p> 原本精致的小蛋糕已經(jīng)變成了一坨不明物體,這玩意兒給西瓜,西瓜估計都要想一會兒要不要下嘴。
小小懲戒了那幾個背后說壞話的,她還沒樂多久呢就又出了這事,黎煜煜都懷疑她是不是和同性八字相沖了。
黎煜煜把保鮮盒上的灰塵拍掉,不爽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始作俑者。
“誒這位同學(xué),老師沒教你說過對不起嗎?”黎煜煜抱著手,食指上掛著包裝袋,語氣充滿不悅。
那女生猛地抬頭,眼圈紅極了,然后她狠狠瞪了黎煜煜一眼就跑了。
我擦?她還瞪我?她憑什么瞪我?
黎煜煜心情瞬間爆炸。
要不是身后辦公室里出來的教練叫住她,就她這暴脾氣肯定追上去教那女生說對不起!
“黎煜煜同學(xué),怎么了?看起來不太開心?”教練是個中年男人,姓羅,帶過不少考上超重點的學(xué)生。
聽說要不是因為副校長是他親戚,他都不會愿意從廣市跳槽來一個私立國際學(xué)校。
黎煜煜脾氣雖然暴躁,但從不遷怒別人,也不怎么頂撞長輩,因此她收斂了怒氣,搖搖頭沒說話。
羅教練笑瞇瞇地看著黎煜煜,沒再問她心情問題,而是轉(zhuǎn)而拿出一個報名表遞給她,說:“這是這次三校運動會的推薦表。每個學(xué)校都有幾個能直接保送半決賽的名額,我這邊經(jīng)過各種考慮決定給你一個?!?p> 黎煜煜接過推薦表看了幾眼,上面果然已經(jīng)寫了她的名字。
她家財大氣粗,但她本人其實除了要一間獨立休息室這樣的事以外沒跟學(xué)校要過特權(quán)。
往年這樣的名額都是隊里比賽以后才決定給誰的,今年羅教練怎么直接就要給她一個名額了?是因為他是空降的不了解情況?還是……
不管他什么心思,黎煜煜探究地看一眼羅教練,打算把表格還回去。
本來隊里那些女人背地里就給她編了各種有的沒的黑料,她今天要是真的不經(jīng)過隊比就拿了這個名額,那原本捕風(fēng)捉影的事立刻要像釘子一樣在她身上扎實了。
“怎么?你不要?你知道這次三校運動會很多高校教練來看,對你們來說是一次露臉的機會吧?”
羅教練見黎煜煜把表格又放回來,他眼睛瞇了瞇,掃視了她一眼,仍是有些意外。
“羅教練表格先存你那吧,隊里比過以后再給我,反正最后它肯定也是我的。”黎煜煜還是拒絕了,但她同時也自信地放了話。
不等羅教練再說什么,她起身告辭:“教練我也差不多要上課了,先走了?!?p> 她被羅教練耽誤了一下時間,到教室的時候就晚了。
讓早就草草洗完澡趕到教室守株待兔的越秀等得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