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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尊

第十二章

玻璃尊 古韻騰蛇 1491 2020-05-03 23:37:04

  一個人不是神,即使身手再好,也架不住群狼圍攻,耗人體力的輪番戰(zhàn),到底是會拖垮一個巨人。羅橋仿似深陷混沌,自己被一只強(qiáng)有力的大手緊緊握著,向這向那,跟著一邊躲閃,一邊被擋住襲來的刀棍。

  洪亮立等在外圍人群后面,因是被踢打受傷,頭部包扎上了紗布,見深陷圍困的兩人,陰笑了幾聲,對漸漸失了上風(fēng)的雷柏霖說道,“姓雷的,我知道你牛,你身后的主子尊貴,可你竟然敢跟我搶女人,真他媽活膩歪了!今晚要不弄死你,我以后還怎么在海城混!”

  自古以來,一國,甚至一城都有爭做頭把交椅的斗爭,換作如今社會也是不例外,海城偏遠(yuǎn)卻是富碩,一城之主早沒了生殺大權(quán),卻是仍有至高的尊榮。

  李家在海城繁盛已百年有余,到了李亓山這輩也是因了家族忛弱,單根單苗,全無可襯幫的親族,這讓一直被壓低一頭的林家有了爭奪之心,特別在李父過世之后,以李亓山的寬厚仁義,怎能與群狼共舞?

  洪亮隸屬林氏一派,常常是興風(fēng)作浪,明面不敢對李氏放肆,私下里最喜各種陰損招數(shù)。因而有林氏這一棵大樹遮陰,所以這次,他同樣覺得就算趁機(jī)把李亓山的左膀右臂給廢了一只,他也能無礙。

  大樓外的路上,這場敵眾我寡的打斗,終是在許久后結(jié)束。

  雷柏霖硬生生被十來個人按壓在地,身上傷口無數(shù),軍綠的襯衫在晦暗光線下,仍能看清被血浸染變色,貼敷在皮膚上,應(yīng)是疼痛難忍,可他發(fā)著狠仍想要起身,他看到羅橋被拖拽到了洪亮面前,嘶吼叫道,“姓洪的,你敢動她,老子一定饒不了你!”

  洪亮聽到那警告,脆笑回道,“不饒我?真他媽一個笑話?!闭f罷,理也懶得再理,顧了面前羅橋,彎身俯下了,手掌捏上她下巴,強(qiáng)硬抬起,把玩數(shù)落道,“小美人,你也太不聽話了,乖乖的順從多好,非得搞成現(xiàn)在這樣,你看,多完美的一張臉,又是流血又是挨打的,我這小心肝啊,疼得慌。”

  羅橋不說話,雙唇用力磕在一起,像是一種無形的抗?fàn)?,幽深暗紅的眸子就死死地瞪著他。在這一刻,那無用的、改變不了任何事實(shí)的恐懼、眼淚,已消失干凈,她擁有的是濃濃的恨意。她恨不能把眼前的人渣挫骨揚(yáng)灰,她恨不能自己眸中,可以迸射出殺人的刀劍,把他千刀萬剮。

  洪亮一時(shí)沉淪這種安靜,卻又因?qū)σ曔@種刺骨寒冷心中突感一驚,他沒想到一個女人的眼神可以狠戾到此。

  都說帶有狠勁的女人不能碰??蓧翰蛔∧前斓纳摹?p>  他饞吞了口水,拇指撫了撫那絲滑的臉頰,退走了按壓的手下,便要去扛地上的人。

  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不過是繼續(xù)唱片公司的那一幕。

  雷柏霖更加激動的像只發(fā)狂的獅子,面部青筋暴露,眼球布滿血絲,沙啞的嗓子嘶吼。羅橋卻變得無比安靜,她自知再也逃脫不過,眸中流出的是對世間最后訣別。在這個偏遠(yuǎn)南方的夜里,夾雜著不甘和恨意,她決定用死來保住清白。

  可是,她還有清白嗎?

  她的清白早已被騙走了。

  若不是那個耍騙她的人,她能淪落至此嗎?

  不管是與不是。

  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一切的一切都要過去了。

  就在這里,她本該無比炫燦的生命將要永遠(yuǎn)定格在二十二歲。

  “砰!啪!”

  一朵絢麗的煙花劃破長空,散開出來,耀得寂靜的夜別樣的美。

  不僅是那烏泱的打手們,連洪亮都忽地停住,立身觀望那快要消失的顏色,擰緊了眉心。一在路口把風(fēng)的手下急急跑來,伏他耳邊不知說了什么,他忍不住臉色大變,忙意要轉(zhuǎn)身離開。

  卻是沒走幾步戛然駐足,回頭看了眼雷柏霖和羅橋,咬咬狠牙,吩咐手下道,“把他們丟污水池里!”

  他是個陰狠下作的人,從來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要?dú)У簦駝t,哪能咽下心里不甘的氣?!

  “撲哧~撲哧~”

  兩個沉重的落水聲后,蓋在污水池上方的鐵皮蓋重又覆上。因生銹蝕出的縫隙射入路燈的一縷弱光,照去羅橋驚恐的臉上。黑暗和水,從小便是她的死敵。到如今,所有的懼怕都讓她一夜之間經(jīng)歷了,像是老天刻意的安排,他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夠不夠頑強(qiáng)。

  說來這個污水池,有不小的面積,墻壁沒有一絲棱角可以攀爬,且深度也到了羅橋的脖頸。里面臭氣熏天,惹得她在撲騰了幾下后干嘔了起來,竟是忽的,她身體上升出了水面。

  是雷柏霖用肩膀托起了她。

  “你怎么樣?”雷柏霖阻止她要下來的動作,撐在水里,仰頭望著她問。其實(shí)他自己受傷的地方浸了污水疼得入骨,被強(qiáng)忍住了。

  “我沒事,你怎么樣?”羅橋回身望著他,不由落下淚來。

  她知雷柏霖傷的很重,仍還這樣不顧一切的愛護(hù)她,她心里不好過,不止是因她從不待見他。

  因?yàn)榧幢愕搅巳绱司车?,她有的只是感動,她的心對他仍怦動不起來?p>  “別哭,羅橋,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雷柏霖忙就安慰說道。想來還是自己沒用,護(hù)不了心愛之人周全,他很自責(zé),覺得自己很無用。

  “嗯?!绷_橋凄美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安慰一心為了自己的男人,在這種時(shí)候,他們也不能消極。唯有振作,才能等來希望。

  水池一角有個厚實(shí)木板,很陳舊,許是舊頂蓋的一角掉下來未清理走的,已被帶有腐蝕性的污水浸泡松軟,但也夠浮起清瘦的羅橋。

  雷柏霖耗著體力,托羅橋游了過去,把她放在了上面,自己則無力的撐靠在了一旁墻壁。

  “是誰來了?”羅橋有些低顫的問雷柏霖。

  “應(yīng)該是李先生來了?!崩装亓馗匾恍┑牡皖澛曇艋氐?。

  為了以防意外,他在來的路上時(shí)給孫偉杰去了電話,為了心上人,他不惜代價(jià),哪怕會引起兩派爭斗,他也要再一次驚動李亓山。只要李亓山親自來了,他們便有救了,而他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護(hù)好羅橋,一定要護(hù)好她。

  可一個人的意志再堅(jiān)定,擋不住身體全線透支崩潰。雷柏霖傷得太嚴(yán)重,在答話后,軀體開始經(jīng)不住打擺,腦中陣陣暈眩,硬撐墻壁的身體也漸漸滑落。

  “雷柏霖,你不要睡!你醒醒……你醒醒……”

  羅橋慌忙探去水里扯他胳膊,用盡了力氣,仍沒能拉他上來,她沒有放棄,強(qiáng)忍著傷痛,一次又一次的,直到他徹底失去意識,連帶承載她的木板一點(diǎn)一點(diǎn)下沉。

  ………

  在離污水池一公里外的樹林旁,兩路人馬最終相遇,然后一場驚心動魄的撕打不可避免。

  李亓山親自帶了五百人過來。五比一,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是個儒雅君子,自己倒不會動手,一方面觀看如何甕中捉鱉,另一方面安排了人去尋雷柏霖人??烧襾碚胰ィ妒菦]有找到。以致他下了命令,盡快結(jié)束,把那一百號人全部按倒地上,包括洪亮。

  他走了過去。

  一張俊美沉穩(wěn)的臉上,因有月光和路燈襯照,有種思慮的光在反射。

  大多人只知雷柏霖是李亓山的首席保鏢,很少有人知悉雷柏霖也是他老婆許喬的救命恩人,這寵妻狂魔怎會容忍別人欺負(fù)雷柏霖?

  “王八蛋,竟然敢動我霖哥,你是活膩歪了!”

  洪亮被兩人按壓胳膊逼迫跪在那里,膛目瞪著,一副不服的模樣。大劉脾氣比較急躁,叫囂著就要上前動手揍人,一旁的孫偉杰忙給攔住了。人家畢竟在海城有頭有臉,背后還有個難對付的林止天,李亓山若是不發(fā)話,其他人不好動手。更何況,眼下先找到雷柏霖最為要緊。

  大劉被孫偉杰勸下,見著李亓山走了過來,他們兩人則去一旁逼問起那些打手。

  “姓李的!這海城你也不能一手遮天,有本事現(xiàn)在就弄死我,不然有我看著你倒霉的那天!”

  李亓山立于洪亮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聽他惡狠狠的說著不服的話,不屑一笑,說道,“弄死你容易,可我怕臟了這海城的地。不過,看在你我兩族祖上曾經(jīng)交好過的份上,既然你提出來,我也是不能不成全你。”

  “你想怎么樣?你敢動我!”洪亮仰頭看著,瞳仁里耀出的是高貴無波的面龐,而且越來越近。謙謙君子發(fā)起怒來更會讓人覺得可怕吧。洪亮沒少惹李亓山,可他從未見李亓山這樣過。那看似沉靜的外表內(nèi),或許早就燒著了足以焚身的火。

  他感覺大事不妙,驚慌卻又不肯承認(rèn)??茨歉吒咴谏?,淡淡的卻是不容任何反駁的語氣,說道,“從今以后,海城這片應(yīng)該和平的土地上,再也不會看到你,洪亮。”

  驅(qū)逐出境,被迫血親分離,對于洪亮這種喜愛歡樂窩的人來說,便是破天的懲罰。

  “憑什么?我不服!你他媽真當(dāng)自己土皇帝了……”洪亮辱罵著想掙脫起身,卻是被人用膠帶封住了嘴巴,接著被兩人夾攜拖走了。

  那個樣子有多狼狽,便可想以后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孫偉杰和大劉這里一刻不敢閑著,幾個手段用上,那些打手便托出了雷柏霖下落。于是前面帶路,引著李亓山,立刻匆匆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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