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跟蹤禾婆婆
“證明清白?”禾婆婆冷笑一聲,“東西丟了,人死完了,就你一個人活著?;厝ゾ褪莻€死,怎么證明清白?”
“怕死之人,自然什么也證明不了?!?p> 風(fēng)四良這句話我都聽不下去,更何況是禾婆婆了。
禾婆婆跟個炸毛的貓一般,抓住了風(fēng)四良的衣襟,“我自毀神格,隱姓埋名,就是為了留在世間查詢當(dāng)年真相,你竟然說我怕死!”
我感覺禾婆婆氣的都快要忍不住揍風(fēng)四良了,這才起身端起茶碗坐到屋子內(nèi)最遠(yuǎn)的椅子上看戲。
“自毀神格是為了保命罷了。”風(fēng)四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禾婆婆的謊言。
我要是禾婆婆就給他大耳刮子抽過去,告訴他:我是神,你是人,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不然分分鐘教你怎么做人。
修為高身手好,上手揍他啊。
好吧,我承認(rèn)有些嫉妒風(fēng)四良小小年紀(jì)有如此修為,但他挨揍也是為他好,免得以后真遇上個強(qiáng)硬的貨色,還這幅德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話說這小子一直查的死對頭是誰???
能讓姓吳的這么高境界的修士心甘情愿給他打工,能力怕也不小。
說不定還強(qiáng)過風(fēng)小子好幾倍的,他這要是查下去和那人對上了……
我撇嘴搖著頭。
“你懂什么?不活著怎么查真相?你只是嘴皮子厲害,你什么都不懂。”禾婆婆將風(fēng)四良松開,看她的樣子是不打算在這問題上做過多糾纏,“反正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我們都被困在這兒出不去了?!?p> 我見安靜下來后氣氛十分尷尬,想著今晚上還要留宿呢,于是趕緊打圓場,“可說是呢,一個孩子他懂什么啊,您老大人大量別和他置氣?!?p> “孩子?”禾婆婆坐在椅子上斜眼睨著風(fēng)四良,哼笑一聲,用一只手撐住額頭,“我活這么久,第一次聽說管他這種人叫孩子的。”
“再是修士圈子的人呢,那也是個小屁孩。歲數(shù)小,經(jīng)過見過的少,您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p> 我諂媚的笑著,“禾婆婆,您這兒可有黃表紙?”
“倒是有些,你要它做什么?”禾婆婆有些疑惑。
我謙遜的笑了笑,拿起了腔調(diào),“鄙人不才,對陣法符咒略知一二。就算這迷霧是山所制造,那也是按照五行陰陽法則布陣。我需要大量符咒,試出陣法屬性后,便可對癥下藥。這樣一來,禾婆婆你便可隨我們離開這里,去做你想做的事了?!?p> “沒用的?!焙唐牌乓宦犑窃囮?,手有些無力的揮了揮,“符咒試陣早就有人做過了。”
“誰?”風(fēng)四良淡淡的聲音飄了過來。
“那些和你們一樣的人?!焙唐牌艑⒀凵衿诚騾墙鸷疲俺菨M足山要求讓山魈別跟著你們,否則你們將會和我一樣,困死在這兒?!?p> 我有些詫異,“這山中還有其他修士?”
“早沒了?!焙唐牌耪f道。
“他們出去了?”我追問禾婆婆。
禾婆婆搖搖頭,聲音帶著幾分哀愁,“山不愿意為我們這樣的人提供靈氣,無法繼續(xù)修煉的他們沒有我的壽命長,這里除了我其他人早被耗死了。”
禾婆婆苦笑一聲,“我一直靠著沌米撐著,卻也快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這千百年的時光算是白白浪費(fèi)了,真不知道當(dāng)初自己為什么要自斷神格……”
禾婆婆的話以及她那苦笑印在了我的腦海中久久無法散去,這直接導(dǎo)致我當(dāng)晚失眠了。
我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最終還是坐了起來。氣悶的看著墻角打呼的吳金浩,想著宰了這小子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就在這時,我聽見了那種一聽就知道這門該抹油了的吱啦聲。
這都夜里三點了,禾婆婆還沒睡?
我有些好奇的湊近窗戶,看見禾婆婆抱著一個包裹走出了院子。
這大半夜的,她弄什么呢?
我瞥了眼在床上盤腿打坐的風(fēng)四良,看他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在打坐還是睡覺。
我也不管他,墊著腳便想要跟著禾婆婆去一看究竟。
剛準(zhǔn)備開門就被一黑乎乎的布蒙住了頭,嚇得我趕緊扒拉下來,一看竟然是千符咒衣。我看向風(fēng)四良,卻見他依舊閉目入定,腦中只聽得他幽幽的聲音響起,“山中不太平,小心?!?p> 我將衣服往身上一套,便出了門。我一路躡足潛蹤,尾隨著禾婆婆來到了村口。
只見她打開包裹,那里面是一個銅盆和黃表紙。
我就見她將一張張黃表紙燃起扔入盆中。
搞半天是在祭奠人啊。
我一噘嘴,打算回去。
這一回頭原本在祭奠的禾婆婆居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
電筒光從禾婆婆的下巴往上照著,差點沒把我嚇?biāo)溃?p> 我這是身上沒符啊,要有符,她早不知道吃了幾張雷符了。
“禾禾禾禾禾禾婆婆,你你你你你怎么在這兒?”
我說話都帶著顫音的問著禾婆婆。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禾婆婆將手電筒挪開,用目光打量著我??吹贸鏊龑ξ腋欉@件事情很不滿。
“我……我聽見院子有響動,又看見個人影出了屋子以為有賊,便跟出來看看而已?!蔽覍擂蔚膿现?,“禾婆婆你在祭奠親人???”
禾婆婆沒有回答我,只是兀自走到之前的位置,繼續(xù)燒著黃表紙。
我這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下倒好,直接將我晾在這兒了。
大約過了有十幾分鐘吧,在我快被蚊子吸完血之前,禾婆婆終于祭奠完東西準(zhǔn)備回去了。
禾婆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我聽著自己的腳步聲心中有些發(fā)虛。我撓著臉硬著頭皮找了個話頭,“禾婆婆,你祭奠的人是誰???”
“我丈夫?!焙唐牌呕卮鸬檬趾啙崱?p> 我有些詫異,“神也可以結(jié)婚?”
“神和人一樣,不繁衍哪兒來新的神?”禾婆婆估計讓我的這二百五的問題給問笑了。
見她表情緩和不少后,我好奇心也就上來了,“你丈夫也是神嗎?”
禾婆婆眼神變得十分柔和,她搖了搖頭,“他是人族?!?p> 我腦中想起了不少神仙思凡的故事,進(jìn)一步追問:“修士?”
“不算吧?!?p> 我注意到禾婆婆的嘴角上翹著,不知為什么有種被人喂了一嘴狗糧的感覺。
可心中又十分好奇,是什么樣的人能收服神族女子?又是什么樣的感情,能讓人光提及便會嘴角上翹?
“可以說說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嗎?”我見禾婆婆目光詫異的看向我,我怕她誤會趕緊解釋,“別誤會,我只是好奇神和人之間的愛情故事,會不會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罷了?!?p> 禾婆婆輕笑,搖著頭,“年輕人,傳說往往都是用來掩蓋真相的。那些流傳千古的傳說,哪一條背后不是血淋淋的讓人無法直視的真相呢?在這樣的真相之下,又何談愛情呢。”
禾婆婆的話讓我有些不解,“瑤姬思凡,沉香救母,牛郎織女,董永七仙女不都是講愛情的傳說嗎?”
“在這些故事中,大家只知道有情人被拆散,卻不知道為何如此不是嗎?”
“禾婆婆你知道這事情的真相?”這里面能有什么血淋淋的真相呢?
“也不算太清楚,無非就是兩個種族之間的較量罷了?!焙唐牌乓娢也焕斫庠捴泻x,又換了個方式向我解釋,“用前不久的案子跟你舉個例子吧,羅剎新娘的傳說你聽過吧?!?p> 我心中無語啊,羅剎新娘傳說少說也得有九千多年的歷史了吧,還是前不久?禾婆婆是不是對前不久這個詞語有什么誤解啊。
“好像是一個家族長子放棄一切,只為和青梅竹馬在一起。結(jié)果結(jié)婚的當(dāng)天新娘沒了,后來家族的人也開始莫名的沒了。有人傳言新娘是被那家族的人害死的,成了羅剎女,回來復(fù)仇。一家族的人就只剩下家族長子沒死,最后那家族長子想要和新娘在一起,所以自裁了?!?p> “你覺得這故事是講什么的?”禾婆婆問問。
我一只手撓著臉,有些遲疑,“父母借入兒女情感導(dǎo)致的愛情悲???”
“如果我告訴你這故事背后其實是兩個家族的爭斗呢?”
“為什么這么說?”我有些疑惑的看向禾婆婆,想著禾婆婆的是神族,于是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難道禾婆婆就是那羅剎新娘?可是你不是神族的嗎?”
禾婆婆搖搖頭,“羅剎新娘不是我,是我恩人的仇人。”
我頓住腳步看著禾婆婆,禾婆婆也停下腳步打量著我,“不要誤會,我并沒有參與羅剎新娘的事情,這都是恩人告訴我的?!?p> 禾婆婆見我表情緩和便邁開了步子,我趕緊跟了上去。
“羅剎女名叫姜琳,她與姜瑯是對孿生兄妹,姜瑯是姜家大少爺姜衡的陪讀。我恩人姓王,叫王君,是王家的二少爺。同他們是一個學(xué)堂的學(xué)生,那日先生不在,恩人嫌學(xué)堂嘈雜無法學(xué)習(xí),于是去往學(xué)堂后山清幽之地學(xué)習(xí),卻碰見姜衡與姜瑯……”
禾婆婆看向我表情變得有些古怪,我起初覺得奇怪,但想想古人的開放風(fēng)格便知曉了是什么事情了。我撇著嘴,“你恩人威脅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