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鎮(zhèn)的收購站院子特別大,比廟會時在對街能跑旱船的煤場子都要大。
空曠的時候越是顯空曠。而秋天則不同,院里堆滿了一筐筐的杏核、酸棗核、剛摘下來的青柿子、皺皺巴巴的黑棗。這些山貨是大自然的饋贈,也是農(nóng)民除了種地收成后的一點(diǎn)點(diǎn)額外收入。
院子最里面的一排房子有幾間是宿舍;有一間是平時經(jīng)常開著門的,放著一個一米高的地秤;其他幾間側(cè)房是庫房,屋頂挑高,大門放寬,進(jìn)門處有小緩坡,小板車可以直接推進(jìn)去拉貨。
袁明的父母是收購站的職工,這段時間忙得見不著身影。
倒是杏花經(jīng)常過來,抱著爹給她買的娃娃找她的明哥哥玩過家家。
“明哥哥——”清脆的童音響起,杏花已經(jīng)躍到了袁明眼前。“今天我們帶娃娃去跳舞吧。”
袁明平時會跟男孩子一起打鬧,也會乖乖的來扮演娃娃爹,最主要的還是陪著杏花玩。
“咱們先把娃娃打扮得漂亮一點(diǎn),走,去看看院子里有什么可用的東西。”
拉著袁明出了屋,門口的坐鍋花開得正茂盛,五顏六色的喇叭花被杏花毫不憐惜的掐下來,按顏色揉成一團(tuán),再把花瓣的汁液分別涂在娃娃的十個手指蓋上。
“明哥哥,你去采一些紅薯葉過來?!?p> 袁明跑到墻邊的一小塊地里薅了兩把過來,遞給了杏花。杏花把葉子丟掉,把葉柄拿手里輕輕的一折一撕,又不把連著的那根筋抻斷,沒一會兒,長長的耳墜就成型了。杏花把耳墜掛在娃娃耳朵上,又摘了兩朵黃色野菊花插頭發(fā)上。
抱起娃娃端詳半天,“恩,漂亮。走嘍——爸爸媽媽帶你去跳舞。”
娃娃的一只胳膊被高高舉起、腿抬高;亦或兩只胳膊高高舉起、兩條腿前后大劈叉??傊尥奚砩夏軇拥牟糠侄急魂刹煌脑煨?。
“哎呀,娃娃的腳受傷了,快去采藥來。”過家家在玩的過程中,不僅貼合著實(shí)際生活又發(fā)揮著小孩子無窮的想象。
袁明的任務(wù)不僅采藥還要用石頭把小草搗爛,杏花負(fù)責(zé)抱娃娃、安撫娃娃,嘴里還念叨著:“哦,寶寶不疼,給你吹吹?!?p> 袁明把搗好的一團(tuán)碎草渣遞給杏花,杏花把它們小心的糊在娃娃的腳上。
“嗯,爸爸背著娃娃回家吧?!?p> 把娃娃放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就是她的床了。
兩個人的角色開始變換,又玩起了醫(yī)生護(hù)士照顧娃娃的游戲,沉浸在其中、樂此不疲。
玩累了,袁明就把父母買給他的字母餅干、動物餅干拿給杏花吃,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辯認(rèn)餅干上的圖案;也會把瓶裝的橘子味汽水給杏花喝。有吃有喝還有人一起玩,杏花覺得這樣的時光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