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冰凌講了一夜的故事,回到秋水婆婆的小花屋,天已經朦朦亮了。
“昨晚上,你去哪里了???”秋水婆婆問。
“昨晚我去見冰凌了,我們談了一夜,我想我們沒必要進去了!”
“為什么?”月云飛問。
“我問過冰凌了,他說離人國在內斗,非常危險,為了我們的安全,他是不會放我們進去的,我們若想知道水溶離淺離洛他們仨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以直接去北國!”月玲瓏轉頭對秋水婆婆道,“婆婆,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北國嗎?”
秋水婆婆看了看離淺的墳,嘆息道:“人都已經死了,就算弄清當初發(fā)生了什么又有什么用呢?老婆子還是守在這里吧,若老婆子離開了,淺淺一個人會孤單的!”秋水婆婆頓了頓,繼續(xù)道,“而且北國寒冷,老婆子也呆不慣!當初就是因為不適應才離開淺淺,不知道離洛進宮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秋水婆婆既然不愿意跟他們一起去北國,月玲瓏也就不免強她了,于是他們辭別了秋水婆婆,準備往北國去。
蓬萊島位于東海之中,東越國是緊挨著東海的東邊大國,從蓬萊乘船上了岸就是東越國的國界了。
岸邊飄逸的蘆葦花叢中纏繞著一朵朵小巧的鈴蘭花,蘆葦在微風中扭著輕盈的腰姿,像喚起幸福的小鈴鐺,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就彷如是那樣典雅柔美的女性氣質,懷著溫婉、而又無憂無慮的浪漫情懷,緩緩綻放著迷人的氣息。
棄船上岸,肉肉摘了一把鈴蘭捧在手心里道:“大姐若見了些鈴蘭花一定很開心!”
西月大公主叫月鈴蘭,她若見了這些鈴蘭花自然是高興的。
一路上肉肉和小玉兔玩得可開心了。
“月云飛,快點呀!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呀!”夕陽的余暉下,肉肉像一只歡樂的蝴蝶,在開滿鮮花的小路上放風箏,這是她的生命中最幸??鞓返臅r光。
“喂!月云飛你在看什么呀!”肉肉戳了戳衛(wèi)捷飛的肩膀。
月云飛回過頭來笑道:“沒,沒看什么?”
肉肉捏著他的臉道:“你還想騙我!你剛剛是在看我阿姐吧!你是不是喜歡她?”
“瞎說什么?”月云飛故作薄怒。
肉肉噗嗤一聲笑出來:“我說月云飛啊,你想也是瞎想!我姐姐可是南楚國的皇后!”說她就牽著風箏線向前跑。
月云飛想,肉肉的話雖然難聽,可也在理,我這不是癡心妄想嗎?于是他跑上前去對肉肉說:“肉肉,我?guī)湍惴棚L箏!”
“嗯嗯!”月玲瓏從未見肉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她只希望眼前這對壁人會一直開心快樂下去,她想不到有一天會因為她而讓肉肉恨死了自己,而又因為帝駿,兩姐妹反目成仇,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好不容易進了城,可東越國守門的卻說沒有通行令,不讓他們進城,這可就為難了,在東越國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到哪里去弄通行令??!
這時一匹快馬飛奔而來,來人飛報:“皇上與皇后娘娘的鸞駕進城了,閑雜人等速速讓道!”于是所有行人都讓退到了兩邊。
蓮花底座,金絲描鳳的鸞駕是八人抬著的,四面飛鳳的角上掛著金絲鏤空的鈴鐺,四周掛著彩繡金絲的帷幔,用碧玉鉤鉤著,一切顯得那么的奢華!
鸞駕中的人兒清晰可見,月玲瓏第一眼就被那頭戴八面掛珠鳳冠的女子吸引住了!
她皮膚白晰,面龐飽滿,長著一副非常好看的天鵝脖頸,雖然帶著沉重的鳳冠,可頭脖頸依舊挺得筆直,露出她那微微鼓起,一絲不亂的后腦勺,仿佛只有擁有這樣一副脖頸的女子才撐得起那頂華麗的鳳冠!
她雖然著華服,戴華冠,可是她的臉上沒有絲毫高興之色,那略顯幼稚的臉龐上卻帶著清冷與絕決,與一絲絲旁人難以看到的憤世疾俗!
這就是離洛,那個離淺心中永遠也揮不去的夢魘,月玲瓏不止一次的幻想,這個讓離淺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最后香消玉隕的人到底是怎么蛇蝎心腸的惡毒女子。
可真的見到本尊時,月玲瓏顫粟了!
她顫粟不是因為她窮兇極惡,而是因為她長著一副人畜無害的面孔,看上去并不像大反派。
離洛的臉上雖然帶著憤世疾俗,可是月玲瓏知道她不是個壞人,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如果是這樣,那圣女離淺又伴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看到離洛后,月玲瓏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簡單?。?p> 不過人不可貌相,也許她人蓄無害的面龐下藏著一顆蛇蝎心腸呢!
當離洛皇后的鸞駕經過月玲瓏的身邊時,月玲瓏叫住了她。
離洛天鵝般的脖頸慢慢的轉過來,當她看清楚月玲瓏的面容時她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叫道:“離淺,你居然沒死!”
然后就一頭栽在鸞駕上暈死了過去。
月玲瓏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拉著肉肉與月云飛撒丫子就跑了。
北國現(xiàn)在正值春天,北國的春天對常年被冰雪覆蓋的北國人來說是比珠寶還要寶貴的!
北國的春天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也就三十天。
只有在這短短的的三十天內,北國的草會綠,花會開,鳥兒會叫,湖面上隨處可見五彩畫舫與遍地踏青賞花的美嬌俄。
北國玉宵殿上,水溶也脫去了白狐裘,穿著一襲水袖長衫,趿著木屐,他沒有束發(fā),烏黑柔順的長發(fā)拖到腳踝,遠遠望去妥妥的美女一枚,不,就算湊近了看也是美女一枚,冰晶玉骨,瓊脂凝露,只怕他的王后站在他的面前也會黯然失色!
他雖然有著女兒家的媚骨,可是他的眼神卻沒有女孩兒的柔弱,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才華卓著的帝王。
他的江山的穩(wěn)固靠的從來不是殺戳,而是智謀與權術。
聽說四國國君各有所長,要是沒有兩把刷子,人家也登不上國君之位。
帝駿能征善戰(zhàn)這是眾所周知的,至于西月國君有什么特長月玲瓏這個女兒還真不知呢!不知道癡情算不算呢!
至于帝王之術,四國首推北國水溶,至于什么是帝王之術,這么高深的問題,月玲瓏這個小傻瓜又怎么可能知道!
不上朝時,水溶就喜歡這種舒適的妝扮,他一邊踩著玉石子,一邊看著書。
這時一個長著小胡子的粗壯漢子走進來報道:“陛下,聽說南楚帝駿的小皇后逃跑了!帝駿正發(fā)了海捕文書四處通緝她呢!”
“什么?她逃跑了?”水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壯漢道,“在南楚時,本君與這位小皇后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她與帝駿的關系挺好的呀!她為什么要逃?”
“不知道呢,聽說她正往咱們北國的方向來呢!”壯漢道。
“是嗎?”水溶的嘴色揚起一絲欣喜之色。
水溶心想:“當著帝駿的面,她對本君冷淡甚至是厭惡,可前腳剛回北國,她就追來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什么呢?她在昏迷中呼喚本君,就算她不是淺淺,也一定和淺淺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陛下,你說咱們要不要緊閉城門!不讓她進來!”壯漢提議道。
“為什么要緊閉城門?”水溶挑眉反問。
“她可是帝駿要抓的人!”粗壯漢子提醒道。
“那又怎樣!”水溶把書往地上一扔不怒自威,“本君已經錯了一次,這次本君不想再錯了!”
“陛下的意思是?”
“既然她自己來了,本君就不會再讓她離開!”水溶的眼角噙著淚水,望著窗外盛開的桃花!陷入了回憶!
同樣是在北國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桃花陣陣如雨下,那個穿著一襲青衣的女子在粉紅色桃花雨的包圍中翩翩起舞。
她如空谷的笑聲回蕩在玉宵殿,凝固了歲月,她那如嬰兒般天真無邪的面龐驚艷了時光。
“喵!”一聲熟悉的貓叫把水溶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水溶蹲下身,把那團雪白的毛球捧入懷中,低聲道:“雪團,你還在這里守著??!人去樓已空,我曾經以為失去的再也不會回來,沒想到上天還是眷顧我的啊!你的主人她終于要回來了!你開不開心??!”
“喵!”雪團又叫了一聲。
“我就知道你很開心!我和你一樣開心得要瘋啦!”水溶把那只貓舉得高高的,開心的轉著圈兒!
宮人們都好奇圍觀,自從離貴人死后,陛下再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笑過,不知道是什么天大的喜事讓他重拾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