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蹦哐┓磸?fù)品讀著這個詞的意思,“父親是想讓大哥哥和倪迅即便在朝為官,依然能保持赤子之心,不做趨炎附勢被世俗所染的人?!?p> 倪岳微笑著點點頭,氣度依舊文質(zhì)彬彬地說:“可是倪迅還沒有入朝為官,你到時先入宮為官了,這可珠子也這樣陰差陽錯地落在了你手上,你可也得守護你的赤子之心哦?!?p> “一定?!蹦哐╅_心地應(yīng)著。
禮部主事前腳剛走,官府就傳出消息稱那個謀害程家三公子的家丁自盡于刑部大牢里。
倪雪知道后,忍不住感嘆:“果然‘士可殺而不可辱’,做過士兵的人到底不一樣,不想被刑具所辱,選擇自盡怕是在守住他最后的尊嚴了吧?!蹦哐o意中又嘆了口氣:“他應(yīng)該很忠于他的上級,愿意用生命追從的那種。”
倪雪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句感嘆,竟然提點了身邊的倪岳。倪岳當日晚上就研磨給趙魯寫信,因為據(jù)程敏政所說,謀害程家三公子者是燕山左衛(wèi)兵,而趙魯?shù)母赣H趙起就是燕山左衛(wèi)的指揮僉事,也就是燕山左衛(wèi)的將帥,兵人真正聽從指揮的只有自己的將帥,他想給趙魯寫信告知情況,剩下的讓趙魯去處理。
夜晚,倪雪躺在自己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床上,仔細整合白天程敏政和官府所帶來的信息。她越想越不對勁,每每所有的信息推理到燕山左衛(wèi)時,她總是努力地搖頭,再換個思路換個信息想一遍,但是又推到了燕山左衛(wèi)。倪雪煩躁不安,她從床上坐起,換上衣服,推開倪府的門,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吹著深秋的冷風。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你怎么又晚上一個人走在街上?!甭曇艉苣贻p且還有些熟悉。
倪雪一聽就知道這人是誰,轉(zhuǎn)頭笑著說道:“你不也是嘛,林俊?!?p> 林俊也笑了,“每次處理完公務(wù)都習慣走這條路。”
“為什么?”倪雪今日已經(jīng)想了太多事情,當林俊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沒多想,直接問出口。
“因為走這條路曾經(jīng)遇到過你啊?!绷挚∮行╅_玩笑的口氣說著。
倪雪被林俊這話逗笑了,接著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jīng)愛上我了。”
“當然沒有,”林俊突然望向天空的明月感嘆,“像我這樣的人,不知道哪天因為直言勸諫的哪句話,就下了詔獄。與其到時候拖累著人家,當不如現(xiàn)在就不要給人家希望。”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不娶親的原因。”倪雪莫名有點心疼眼前的林俊。林俊聽后不語,仍然看著明月,倪雪想調(diào)節(jié)一些氣氛便說:“林大人從應(yīng)天府通判右遷為刑部主事,在下還沒來得及好好恭喜呢,走我們喝一杯去?!?p> “有什么好恭喜的,”林俊的眼光終于從月亮上移開,“在順天府(京城)本就是刑部主事,現(xiàn)在到了南京,頂多算個官復(fù)原職罷了。”
“你會回去的?!蹦哐┩蝗话参?。
“什么?”林俊好似沒有聽清倪雪剛剛說了什么。
“我說你一定會回去的,我認識太子,他是個賢君之才,他一定能明白你的忠心。”倪雪繼續(xù)安慰,卻不小心把自己進過宮的事情暴露了。
“什么你認識太子?”林俊驚訝,“莫不是你在宮中做宮女?”林俊大膽地猜測。
倪雪有點后悔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告訴林俊也無妨,就只說:“額~差不多吧?!?p> 林俊看出了倪雪的猶豫,于是繼續(xù)大膽地猜測:“你是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