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小人尋仇 仙師到訪
深夜,竹居小院。
一道彗星流光撕裂夜空,帶著長長的明亮尾羽滑過素瑤之巔,轉(zhuǎn)眼消失無影。
院子里兩個酩酊大醉的少年,背靠著背,已是迷迷糊糊。
更為準確的說,少年鼻青臉腫的,紫青之中泛著紅腫。
秦玉二人卻是在半道偏僻處,被劉立帶人攔下了,雖然來人蒙上了臉,素袍道衣也換成了一襲黑衣,可空氣中仍飄蕩著劉立的怨恨嫉妒,隨著風,一陣一陣的刮向秦玉。
心中翻涌不息的怒火,劉立憋屈了幾年,終于爆發(fā)了,本來以為能仙師能將秦玉惡懲一頓,沒想到,卻是成了秦玉的揚名功會。
噗噗噗!三四雙拳頭飛到二人身上。
疼痛!屈辱!不甘!
秦玉眸子里泛起血紅色的妖異光芒,細細看去,那是兩道細微的火苗。
身子就像是化作了一只九天之上翱翔的鳳凰,沒有任何阻礙羈絆能過阻止他浴火重生。
一股奇特的力量正在勃發(fā)。
呼!然后只是簡單的一揮拳,便如同撕破薄紙一般,一名黑衣人被秦玉轟飛出去。
“真是奇妙!”
突如其來的神力充斥著秦玉周身百骸,現(xiàn)在他無所顧忌,如此縱橫快意,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這一次是為了自己,不同于上一次因愛而生的無窮勇氣,秦玉真切的感受到了血液翻涌,心跳撲通。
“來?。?!”秦玉瘋狂的叫吼著,一絲癲狂熾熱加持于心,世間再無可懼之物,那是神獸鳳凰的威嚴。
一群人扭打,場面混亂不堪,四五個人糾纏著秦玉,拳拳往來。
胳膊,腿,全身,全力搏擊著,秦玉的瘋魔亂舞招式著實震懾了幾人,能進入流云宗的,即使是雜役之流,也大多是富貴人家,何時經(jīng)歷過什么混混群架。
雜役須知上明確寫著不得斗毆,這暗含之意便是不用煉氣仙法就算不得斗毆,這一般人才全靠著肉身拼打。
以少勝多,在秦玉的鐵拳之下,劉立灰溜敗去。
秦玉身子骨還算硬朗,可是許道靈卻實慘狀難睹,清秀帥氣的臉龐卻腫脹的像豬頭一般。
噗!秦玉看到許道靈的模樣,笑聲帶著幾絲口水飛奔而出,實在是不堪入目,又有幾絲快意,或許落井下石的事,秦玉也無可避免。
哈哈哈!
許道靈也笑出了聲,秦玉的模樣也好不到哪去,披頭散發(fā),臉上紫青相接。
明明遭了一場飛來橫禍,這兩位卻是腦袋抽筋,幾聲大笑,在寬闊的山路上回響著。
回到竹居,許道靈搬出了一壇自制藥酒,若不是為了這副尊顏,他可舍不得讓噴了他一臉口水的秦玉糟蹋了他的珍寶。
“來!喝!”
秦玉回想著前世豪杰的痛快暢飲,舉起碗,端向明月。
“一樽還酹江月!”
“什么意思?”
“哦,沒什么?!?p> “秦玉,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慘……”
酒過三巡,兩人漸說著胡話,呢喃自語,也不管對方聽的是否真切。
“我更慘,我當乞丐時,吃不飽,穿不暖,住在破廟里,還被一只烏鴉污辱了,之后倒霉萬分,被人抓去……”
語無倫次,聲音漸漸平息,卻是大醉無疑。
……
當!當!當!
鐘聲響起,悠遠肅穆,像是來自蒼穹,又像走向山巔。
鋪天蓋地,漸行漸遠,鏗鏘的鐘聲宣告新的一天,也喚醒秦玉二人。
拍了拍腦袋,秦玉恢復了一絲清明,昨夜好像發(fā)生了好多事?
打架,飲酒?;叵肫饋砭腿鐗艟骋话闾撎摶没茫:磺?。不好!酒后吐真言,該不會說漏嘴了什么吧。
突破禁忌的快感陡然間化為寒冰煉獄,秦玉眼神慌亂,臉色灰敗。
“昨夜我說了什么?”
秦玉低哼著焦急問道,只是出乎意料的,許道靈稍稍適應了一下,“你說你是乞丐出身,生活很凄慘,住在破廟里?!?p> “然后呢?”
“然后什么,沒了??!”
許道靈恢復了正常,并不理解秦玉為何如此心亂,難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自己說了什么,許道靈卻不擔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秦玉遲早會知道的,大概整個宗門都在笑話我吧。
還好!還好!秦玉松了口氣。
不過出乎秦玉的意料,許道靈卻是面色如常,與自己的張皇失措截然相反,自是諷刺意味飄忽。
畢竟作業(yè)許道靈可是抖落了不少秘密,或許他不在乎,或許他并沒有意識到。
不管怎么說,秦玉都不會隨意泄露出去。
“走吧!今天跟著其他雜役就好,少說多做?!?p> 用過早膳后,秦玉來到了雜役閣領取任務。
“令牌拿來。”
“嗯,你就去挑水,記住不可懈怠了?!?p> 就這樣,秦玉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雜役生活。
任務看起來簡單,挑水上山。
真做起來時,秦玉倒是漲了見識,一對鐵桶少說也有二十斤,再接滿水,這一身可不輕松。
從清晨微光到日落殘陽,這一白頭少有休息,這生活簡直比乞丐還要辛苦。
仗著肉身強大,秦玉還能勉強撐住,其他雜役們累的手腳哆嗦,至于那功績評判倒只能乙等中下了。
秦玉收拾好鐵桶用具,回雜役閣交了差,又到芙蓉居逗了一圈。
一天的辛苦勞碌讓秦玉看清了雜役弟子的本質(zhì),地位低微,就如世俗中的乞丐。
外門弟子每日只需專心修煉,參悟大道即可,生活瑣事都有婢女侍從照料,反觀雜役們,早晚忙碌,難得有時間修煉,這經(jīng)年累月下來,晉升外門之時也怕是中年殘喘了。
算了,自己前路坎坷,也沒什么好思慮的,能活一時也算的一時。
不再去關心那雜役俗事,秦玉心里計較著今日所見所聞,礙于昨日的天才壯舉,秦玉并未被同行的雜役接納,反倒是一個個露出鄙夷,那一副看笑話的神色卻是讓他摸不著頭腦。想要打聽青鸞鳳棲霞的消息也失敗落盡。
秦玉咧了咧嘴,這等迷茫無知卻最為要命,青鸞有什么計劃?鳳棲霞又怎樣了?
最終還是皺了皺眉,這懸在頭頂?shù)拇笊秸f不得哪天就踏下來了。
回到竹居,秦玉凌亂的大腦僵住了,顧仙師,他怎么會在這?
“回來了,正巧找你有事。”嗓音有些沙啞,其中繚繞著無奈失落,就如顧元真臉上溝壑縱橫,已是垂暮之年。
不知道顧元真經(jīng)歷了何種心酸悲痛,若不是親眼所見,秦玉還真不敢相信,昨日與自己侃侃而談的仙師,一夜之間氣色全無。
顧元真擺了擺手,“這是獎勵你的神魔煉體之法,好生修煉,我不會看錯人的。”
難得他還記得,想到雜役弟子何等卑微,秦玉心里也泛起一波感動。好似顧仙師也并非許道靈所說的那般不堪,至少承諾尤在。
神思飛絮間,顧元真悄然離去。
唉!顧仙師,你的書……秦玉沖出門外,已是人去無影。
“下次可一定要還回去?!?p> 可惜了。
“用不著可憐他,每個人都該為過錯負責?!?p> 許道靈不失時機的敲打了秦玉一聲,這其中的用意秦玉卻不完全贊同。
“外表面容真真假假,脫了那層皮,你才會看到人心的黑暗,慢慢學吧!”
許道靈卻是不忍將那觸目驚心的事實真相搬到秦玉眼前,那樣就太不公平了。
即使公平只是強者的游戲法則之一,許道靈不愿直直白白的傷害秦玉,真正看懂這世間的紛惡,才能超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