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石廣場在紅石城是最繁華的商圈,
而盧卡咖啡廳所在的位置又是紅石方城最好的地段,
這里環(huán)境優(yōu)雅、西式社交氛圍濃厚,
深受熱衷于西式社交的中產(chǎn)階層追捧。
理所當然的,
這里也成了某些小資情調(diào)嚴重的文藝女青年們向往的天堂,
順便也成了她們施展手段釣金龜婿的最佳場所。
陸莽向來不喜歡這種充滿了靡靡之音的地方,
價格死貴,規(guī)矩還多,
一點都不爽利。
即便是跟前女友也從沒來過,
但他今天不得不來,
因為他小姨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指定在這里相親。
……
“你家房子多大平方?”
很熟悉的開場白。
這段時間陸莽沒少聽到這種單刀直入式的開場白,
畢竟跟前女友也崩了一年多了,
家人逼婚逼得緊,
他雖然不情愿,
卻也不得不屈服于親情帶來的壓力。
而從對方精致的面容和熟練的態(tài)度來看,
似乎也是個經(jīng)常出入于類似場所的“專業(yè)”人員。
估計今天要崩。
陸莽對本次相親持悲觀態(tài)度。
“有,在紅石村新苑小區(qū),小兩居,65平方,20年房貸?!?p> 如果按照小姨給準備好的臺詞,
他應(yīng)該避免提及房貸,
再加上一些對房子的美化修飾詞語,
比如地段不錯,將來還有可能拆遷云云。
但陸莽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底細抖露了出來,
沒辦法,他就是這種性格。
對方聽到后果然皺起了眉頭,
似乎有離場的打算,
然后又迫于某種壓力試圖挽救。
“能在紅石城這種地方有個窩,也算不錯了。”
對方假模假式的點點頭,繼續(xù)審訊式的追問,
“你車子什么牌子的,不會也有貸款吧?”
“二手面包車,倒是沒有貸款?!?p> “唔,挺好、挺好。
能問一下陸先生現(xiàn)在從事的工作么?”
對方竟然還沒有翻臉,
陸莽其實相當意外,
這讓他對這位名叫舒娟的都市白領(lǐng)有了一些好感。
倒不是他心里有什么想法,
實在是之前那些相親對象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惡劣了,
比如隔壁就有一個,
之前跟他在這里相過親,
今天又帶著別人在這里相親的女人。
“……看到?jīng)],就那個男的,沒房沒車沒工作,還敢跟我相親,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梁靜茹么?咯咯嘀嘀……”
陸莽是不打女人,
不然早就一耳光抽過去了,
老子是沒房沒車沒工作,
但是關(guān)你毛事,
逢人踩一腳,
嘴欠是吧?
“呃,陸先生真沒工作?”
如果昨天之前舒娟問這句話,
陸莽還會感到尷尬,
畢竟一個大男人,
還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學生,
好幾份工作都沒干長,
不管這其中有什么原因,
聽起來都會有點丟臉。
但是今天么,
他可是個有系統(tǒng)的男人,
有沒有工作好像沒什么緊要。
“是的,沒有。”
“呃……”
舒娟有些猶豫,最后還是很委婉地宣告了陸莽第N次相親失敗。
“是這樣的,陸先生,我的父母身體不好,弟弟又不成器,身上背負的壓力挺大的,你看……”
就在陸莽準備坦然接受的時候,意想不到的變化發(fā)生了。
“請問,您是陸莽先生嗎?”
一個身材不甚高壯但氣質(zhì)相當沉穩(wěn)的中年男子走進咖啡廳,
徑直走到陸莽身邊,
很有禮貌地詢問。
“我是,你是?”
陸莽很是疑惑,不明白中年男子想做什么。
“因為時間緊迫的關(guān)系,我就長話短說了?!?p> 中年男子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取出一疊文件遞到陸莽身前,
“我叫張庭真,
是黑巖私人安保公司總經(jīng)理,
這是本公司為陸先生提供的聘書,
這是本公司為陸先生提供的福利待遇,
這是陸先生在本公司職責范圍。
時間緊迫的關(guān)系,
我在這里為陸先生簡單介紹一下。”
張庭真嘩嘩翻開文件,
指著其中一些條款介紹道:
“本公司特聘陸先生為本公司的專職安保經(jīng)理,
除每月2萬元基本薪金之外,
還有金額可觀的業(yè)績提成。
當然了,五險一金這些是必不可少的,
高額傷殘商業(yè)保險手續(xù)公司也會有專人跟進……”
“等等,等等……”
不光是周圍一群客人像看傻子似的看張庭真和陸莽,
陸莽自已都覺得他現(xiàn)在跟傻子沒什么區(qū)別。
“這位張總經(jīng)理,張總。”
陸莽相當克制自已的態(tài)度,
畢竟老話不是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么,
哪怕張庭真是在戲弄他,
他也不能在真相沒有挑明的時候跟人干架,
那也忒沒水平了。
“張總,我都不認識你,你也不了解我,
咱們還是別開這種玩笑了好吧?不合適?!?p> “怎么會不了解你呢?
我們對陸先生你的所有過往了如指掌,
你看這里,”
張庭真把文件翻到最后,
“這是我們公司對陸先生你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陸莽低頭一看,
好嘛,
這調(diào)查相當詳細了,
連他幼兒園被叫了幾次家長,
小學初中被警告幾次,
高中沒被學校發(fā)現(xiàn)的打架經(jīng)歷都有。
至于大學和工作以后那些莽事,
更是詳盡到了哪天哪月、現(xiàn)場都有誰的地步。
“張庭真!”
陸莽拉下臉,攥緊了拳頭,臉色不善地道:
“我說,這就過了??!
我又沒招惹你們,你調(diào)查我這么仔細做什么,找刺激呢?”
陸莽覺得,
任誰突然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會不自在,
就跟上小學時候突然被人扒了褲子一樣。
但實際上,
包括舒娟還有其他人卻不是這么看。
“這人神經(jīng)病吧,
相親演戲不是沒見過,
演這么大陣仗還是頭一次見。
幸好我相親從來不只看臉,及時拒絕了,
不然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什么情況呢?!?p> 坐在鄰桌的那位陸莽前相親對象是這么想的,
也是這么說的,
周圍的客人們聞言哄笑,
看起來特別認同。
事實上她說的也不全是夸張,
因為盧卡咖啡廳的環(huán)境和格調(diào),
這里也是很多文藝女青年指定的相親圣地,
確實在這里發(fā)生過不少讓人很尬的相親表演,
比如在相親過程中大聲接電話表示業(yè)務(wù)很忙之類的。
但像今天這樣的事情還是極少見的,
表演得過火了點,
沒人肯信。
大多數(shù)客人心里都是這么想的,
他們還在猜想這種拙劣的騙局什么時候什么被拆穿。
然而,一個人的出現(xiàn)讓他們知道了這個世界是多么廣闊,而他們的見識又是多么淺薄。
“我,裴秀研,派人來請你做我的私人保鏢,聽懂了嗎?
聽懂了就趕緊上車,我還要趕通告,沒時間跟你磨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