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返后水基地
<十五分鐘后，瑪爾-薩拉的荒野>
發(fā)現(xiàn)四周的風景都似曾相識的時候，凱爾就知道自己距離后水基地不遠了。
以將近一百公里每小時的速度沿著兩側(cè)散落著建筑風格近乎完全一致的膠囊房屋的公路疾馳，凱爾一個漂移轉(zhuǎn)過了豎立著“服從即自由”標語的臟污告示牌的街角，閃過了被破壞的七零八落的宣傳用投影儀。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將那個開關(guān)安回了項圈上的凹槽，并且已經(jīng)徹底關(guān)閉了它的束縛禁制。幾近封頂上限的9級幽能極大地銳化了凱爾的感官，他甚至能感覺到前方一兩公里處眾多擁擠的人群。
當然還有斜側(cè)方五米不到的地方地下的一個向著地面蠕動的狂暴生命信號！
“轟！”
一坨土塊突兀地從地面上爆開，一只將近一人高的跳蟲從地下尖嘯著鉆了出來。這個兇惡的異蟲怪物有著近乎犬類和蜥蜴類參半的頭部和仿若爬行類與昆蟲結(jié)合的身體，背后還向前伸展出了兩條狀若光禿的翅膀般的銳利尖爪。
然后，它就被凱爾的戰(zhàn)車噴射出的橙色火柱吞沒，在痛苦的抽搐中燒成了一團冒著黑煙的火球。
“惡火可真是棒啊…”
凱爾開始喜歡上現(xiàn)在正在駕駛著的這臺機械了。
但他馬上就又狠狠地踩下了引擎開始了加速，向著目的地沖去。
因為他感到了，數(shù)不清的令人不安的信號就像蝗群一般向他涌來。
索性，他的速度夠快，而通向后水基地的大橋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遠方的視線中。
<五分鐘后，后水基地的前線陣地>
“是凱爾！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回去！回到你們的崗位上！”
當凱爾打開惡火戰(zhàn)車艙門的時候，七八個紅色鎧甲的陸戰(zhàn)隊齊刷刷地把手中的高斯步槍對準了他。要不是史蒂夫飛快地奔來大喊著阻止了他們，他真以為自己是走錯到了敵方的基地。
“史蒂夫，你們沒事吧！”
“好得很那，孩子！”
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凱爾，眼中滿是欣喜，吹得胡子一飄一飄的。
“好了！回到崗位上去，繼續(xù)警戒！兄弟們！”
一個大嗓門的碩大身影緩緩從營地深處的高臺上沿著坡道向著凱爾他們走來，不可思議的，凱爾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那個在自己的預(yù)想中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火蝠（Firebat）。
“呃...邁爾斯？”
“真高興再見到你，凱爾！”火蝠甕聲甕氣的嗓音還是讓愣了愣的凱爾認出了他。
“所以這就是你說過的‘另一套裝甲’？”
終于想起了“邁爾斯”和“布雷茲”的凱爾恍然大悟。
胸口畫著游騎兵徽記的火蝠裝甲比起陸戰(zhàn)隊的要大且厚實，半球體的全遮蓋式頭盔看上去有點可愛。
“說的沒錯，哈哈！和帝國作戰(zhàn)的時候最好是用陸戰(zhàn)隊的裝備，而對異蟲最好就是我最愛的火蝠?！彼F(xiàn)在的身體在厚重的鎧甲之中顯得高出了凱爾將近半個身子，就像一個小巨人一樣揮舞著垂落及地的雙臂上粗碩的火焰噴射器。
“你們讓帝國的戰(zhàn)俘加入守軍了？”
“沒錯，通訊聯(lián)絡(luò)里頭兒已經(jīng)許可了，他們的運輸船大概五分鐘就能到?！?p> 史蒂夫和凱爾跟在邁爾斯寬大的身體后面一起走上了斜坡，新建的指揮中心附近，工人們和高大的SCV都在忙碌著自己的工作，而更多身穿私服的居民們則是集中在了指揮中心附近的一些臨時搭建的棚屋里。
與記憶中另有不同的是，因為凱爾的行動讓游騎兵得以有機會俘獲的一座紅色涂裝的兵營和軍械廠也已經(jīng)部署在了后水基地內(nèi)。游騎兵們忙得來不及改涂裝，只是用白色噴漆把表面上顯眼的帝國盾型徽記畫上了歪七扭八的叉子。
三座兵營一起不停歇地武裝著更多的游騎兵們，給他們穿上嶄新的紅色陸戰(zhàn)隊鎧甲和帶著帝國徽記的醫(yī)療兵鎧甲：眼下鎧甲的涂裝也來不及，也沒必要更改了。
之前被從挖掘基地帶出來的薩爾那加神器則搭載在一輛單獨的貨車上，?？吭诹酥笓]中心邊上。
“三人一組，結(jié)成臨時戰(zhàn)斗小隊進行火力掩護。你們兩支小隊負責守住背面的大橋，剩下的作為備隊兩面巡邏，準備輪換！”
“遵命！長官！”
又是一群紅色的陸戰(zhàn)隊排著整齊的隊伍，步伐一致地奔赴了防守崗位，凱爾看到對他們下達指令的居然就是現(xiàn)在自己捕捉到的那名棕色短發(fā)的青年軍官。他身上還穿著那身和麥特·霍納幾乎完全一致的軍裝，狼一樣的目光鋒銳狠戾，透著果敢。
“那是杰瑞，他現(xiàn)在是我們的人了?！?p> “那個挖掘基地的帝國軍官？”
“對，他叫杰瑞·繆爾，還有他屬下的那個女軍官叫簡的現(xiàn)在也在指揮部處理通訊。以入侵這顆星球無窮無盡的蟲子為敵人，帝國守軍跟咱們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而且多虧了他們對我們的人也完全開啟了那些再社會大兵的指揮權(quán)限，現(xiàn)在他們看守著最危險的幾個前線陣地?！?p> 杰瑞·繆爾在目送著士兵們離開后瞥見了凱爾，臉上的表情不愉地一凜，煞有介事地捏了一下帽檐算是打了個招呼。
凱爾戲笑著隨便用食指中指并攏從眉毛處往前一劃，還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一想到五百年前某位脾氣灑脫暴躁的巴姓將軍發(fā)明的兩種隨性的軍禮同時在立場不同的兩人身上不約而同地出現(xiàn)，就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不止是他，孩子，”史蒂夫指了指軍械庫敞開的大門，“還有那些繳獲的裝備！借助地堡的掩護，惡火戰(zhàn)車可以分開部署在橋頭形成交叉火力燒光那些蟲子；而那輛坦克的用處可就更多了！”
“聽起來真可靠?！?p> 抬起頭看著尚未完全西垂的落日，回憶起記憶中的情節(jié)，眼皮打架的凱爾終于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放縱著漸漸涌入頭腦的困意伸了個懶腰。
“累了，孩子？”
“困了，教授?！币宦飞蠌姶蛑木褚环潘?，這兩天以來的所有疲憊一起襲來，擊倒了他的意志，視線都開始模糊了，“不行，我得去指揮中心里睡上一覺，有情況了就叫醒我?！?p> “晚安，英雄，”邁爾斯在胸前伸手鞠躬，笨拙的身軀做了個非?；摹罢垺钡淖藙荩暗珓e睡得太香，雖然現(xiàn)在的情況看上去還不錯，但說不準過一兩個小時后就又有活干了?！?p> <兩分鐘后，后水基地的指揮部>
隨便在指揮中心里挑了一個單獨的臥室，凱爾連大衣都沒脫，把老爺突擊步槍往床頭墻上一靠就一下子癱進了單人床上閉眼睡去。
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凱爾看到了眉頭緊鎖，穿著私服的雷諾。
“...雷諾先生？”
“抱歉，小子，”雷諾邪笑著勾了勾嘴角，“我又一次不得不打擾你做夢了，有一個麻煩只能靠你解決一下?！?p> “什么事？”
他直起身來晃晃腦袋，雖然感覺從閉眼到睜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頭腦無比清澈的感覺和充沛的精力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休息的很好了。
對于幽靈來說，高效而短暫的休眠是必修課。
“一次救援，我們收到了一支被困住的帝國小隊發(fā)出的求救信號，信號接收的記錄顯示他們被困在了北部大橋?qū)Π兜囊惶幧角鹕稀！?p> “沒問題，我能搞定?！?p> 凱爾眨眨眼，回憶起了這個劇情。
“哼，聽上去可真可靠?！?p> 雷諾伸出手，將他從床上拉了起來。
“一貫如此，長官。”
……
“呃，我大概睡過去了多久？”
跟著雷諾穿行在指揮中心的走廊里，重新背上老爺步槍的凱爾對著左手邊的金屬墻壁眨了眨眼。
“將近三個小時，從一個小時日落以前，蟲族就開始不停地騷擾我們?！?p> “我們的防御工事怎么樣？”
“很奏效。跳蟲（Zerglings）們根本無法突破火力壓制沖過大橋，而那些蟑螂（Roaches）和刺蛇（Hydralisks）根本就拿地堡沒有辦法。雖然很遺憾我們不能干脆拆了關(guān)口的兩座大橋一勞永逸——那樣它們就會開始以更加刁鉆的方式從四面八方進攻，但我們的防線非常堅挺，維持現(xiàn)在這樣也沒問題?！?p> 凱爾點點頭，聽上去和印象中的情況差不多。
“咱們總共要堅守多久？”
“一直到日出差不多就可以，但接下來它們的進攻會越來越猛烈的?！?p> “最好部署些防空火力在基地的邊緣防守飛螳（異龍Mutalisks），”凱爾用食指摁著腦門，努力回憶著記憶里那些抽象的片段，“而且咱們最好在基地核心的位置也安置一些地堡，萬一天上有些無法攔截的鬼東西帶著蟲子掉下來就麻煩了?！?p> “嗯，超越預(yù)期的判斷，小子！”雷諾的視線中多了不少贊賞，“是幽靈學院教給你的這些戰(zhàn)術(shù)技巧嗎？別擔心，指揮交給我，相信我能搞定這些麻煩。”
“……”
感到自己班門弄斧了的凱爾有點微微臉紅，而雷諾似乎覺得這很有趣地笑了。
“不過說回正題，”兩人已經(jīng)進入了忙碌的指揮室中，各種各樣男男女女的軍官或是不停地對著屏幕和話筒嚷嚷著，或是從他們身邊匆忙地跑來跑去，“咱們的營救工作必須抓緊時間了，否則孤立無援的他們很快就會被蟲海給淹沒掉。”
“是！雷諾先生，”凱爾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們是以步兵小隊支援還是用惡火戰(zhàn)車？”
“最好是湊成步兵小隊，惡火戰(zhàn)車機動性有余而防御不足，沒有辦法提供對傷員有效的掩護，反而容易一起陷入危險。”
“了解！”
“帶上我們最好的游騎兵一起出發(fā)吧，小心前進。好運，小子！”雷諾看著凱爾的眼睛微微頷首，目光閃爍，“他們所有人的命運就靠你了。”
兩分鐘后，因為跟雷諾有了超越預(yù)期的正面互動的凱爾喜滋滋地傻笑著走出了指揮中心的大門。
然后他當場就愣在了原地。
“終于，你來了，孩子…”
瞄了凱爾一眼，泰克斯·芬利歪躺在一堆空補給箱上，邋遢地抽了一口雪茄。
他站起身來，一只手捏著高斯步槍走到了邁爾斯旁邊拉了拉槍栓。
“讓我們出發(f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