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短的一聲,如炸雷般在李玄河耳畔響起,難道是她去荒宮時的那一次,李玄河的頭有些懵,短暫的停滯,夏馨秋與神女殿之人已完全消失,昊天衣明眸望向自己的最后一眼,明顯帶著難以割舍與眷戀…….
李玄河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神,看向冥神和已立于其身側(cè)的冥卓然道:“我們的賬也該了結(jié)了,從你們不擇手段對付宇環(huán)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我李玄河與你們不死不休?!?p> “好,在你我決死之前,我有一事想要再問個明白,那本初之地可還在你手?”冥神緩緩問道。
“是,這世間的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有時哪怕費盡一切心機,也是枉然,不是嗎?”李玄河淡淡回應(yīng)。
“那就好,那就好……”一輪巨大的黑月在冥神背后升起,漆黑無比如黑色圓盤。
“等一會,這漆黑之冥月就會完全融合這片天地,到時,你會消亡在這片黑月中,那本初之地自然而然就會顯露出來。”冥神無比自信道。
“我有大光明,可吞天地日月,豈是你一個黑月可籠罩?!崩钚与p手握劍,一股浩瀚璀璨的神圣光芒噴薄而出。
這股光芒越來越大,硬生生與黑月涇渭分明地在天穹相撞。
冥神起初神色間露出不屑之意,但隨著那光明之力越來越盛,冥神臉色變得愈發(fā)難看。
要知道,這輪冥月在諸天極少碰到不能吞沒之物。
一旦進入這冥月,不管軀體、神魂皆會被完全操控。
即便遇到狠角色,有一時抵抗之力,但隨著時間消融,也終究會沉淪其中,完全失去自我。
可現(xiàn)在,竟被如此生生頂住。
而且,冥神隱隱地感到自己這具身軀有被光明侵蝕之感。
冥神伸出一雙大手,猛然按下,那黑色冥月急速旋轉(zhuǎn)起來,一會,驟然分割成兩個,再一會三個,一直到增長到九個,九輪黑月呈弧形把崩出來的光明完全收攏。
天空越來越暗,那光明之地越變越小,直到似乎直容得下李玄河、紫兒和三生佛三人才慢慢穩(wěn)定下來。
夜暗黑袍攏身,筆直站在一片黑暗中,黑眸之光炯炯有神地看著李玄河。
“冥神,我本想讓冥域給宇環(huán)陪葬,但葬一域無異于與諸天視軒轅眾生如螻蟻并無二致,所以只誅首惡。他日我會殺至冥殿,讓冥殿吞下更深的苦果?!崩钚诱f著,那光明之地,就仿佛受了什么感召一般,一點點放大,越變越強。
李玄河從本初之地獲得愈來愈多恒量石之力,那刺目的光芒如星河耀世,把九輪冥月一個個籠罩緩緩吞噬。
冥神終于感受到了巨大威脅,他不知道這李玄河借助了什么,但那光明的力量之強勁,令他感到不似諸天領(lǐng)域的能量。
“冥卓然,去吧!”冥神說話間,已開始收縮冥月。
冥卓然剛剛有所恢復,祭起黑幡用盡全力刺殺過去,他知道這次或許是有去無回,但是無法選擇。
于冥神而言,五身齊修,冥軀、冥血、冥土、冥月、冥河缺一不可。雖然后三者是輔修之身,但若缺一個,功力將會大損。
李玄河劍意涌出,一股烈火氣息焚灼而去,猛烈而不可阻擋。
劍芒帶有驚天的殺意,因獨孤宇環(huán),冥卓然已是李玄河心中必死之人。
“呃呃……”冥卓然拼盡全力未能擋住李玄河的火之劍,全身烈火蔓延。
此時,冥神如蒸發(fā)了般,驟然消失,那九輪冥月因被光明之芒吞噬,快速收縮至一個小的黑月而不見蹤跡。
“想跑,那怕是一個冥月之身,也絕不能讓你好過?!崩钚铀Τ鲆员驹葱姆{馭空間之力最極致的一劍。
那一剎,宇量石的驚天力量從李玄河的身中爆發(fā)。
原本被烈火之劍焚殺無比不甘的冥卓然,當眼前晃過這樣一股難以想象的劍意,所有一切的忿恨不甘心乍然消失,原來對方與自己對殺,就根本就未用全力。
早已利用冥空之術(shù)化成冥月遁出軒轅的冥神,突然感到一股巨大危機從身后而來,立時間,冥月化二,向兩邊奔去。
一輪不大不小的冥月,被無極劍定在虛空,數(shù)縷血柱從冥月汩汩流出。
另一輪冥月,無聲無息消失。
諸天冥星之地,一煉獄般之所,無窮烈焰中一黑袍身形挺拔的男子連吐鮮血,眼中幽邃的眼神現(xiàn)出驚天怒芒。
“敢毀損我冥月之身,他日,我一定會將你碎尸萬段?!壁さ钪髭ど褫壁ぼ|之身道。
冥卓然似感受到冥月未完全消殞,遠望著蒼穹,身影漸漸消失。
已用盡全力的李玄河,雖感身形虛弱,但眸光毅然戰(zhàn)意沸騰。
夜暗遠觀著一切,自始至終未發(fā)一言,悄然隱去。
“李施主強大如斯,到是老僧出手有些唐突了。”三生佛面露笑容,一道青蓮佛座從身下升起。
“大師言重了,玄河多承指點?!崩钚庸傲斯笆值?。
紫兒發(fā)出吧唧吧唧聲飄過來,嘴里一如既往地吮吸著棒棒糖,兩只小眼亮晶晶,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該走了!”李玄河拉著紫兒的手,落向未完全損壞的冥月天臺的臺階,一個一個臺階踏下去。
半月后,冥都恢復了繁華,冥域也回到了初時的平靜。
李玄河拉著紫兒穿行在冥都一片地下鬧市中,邊轉(zhuǎn)邊看著那些稀奇古怪的冥燈、冥書、冥花等。
“他們擺好了宴席,你不去了?”紫兒歪著小腦袋問道。
李玄河想到落心塵傳話來,荒域已與蚩影完成了對冥域的接收。已正式通知四方,并設(shè)宴慶賀一番,讓他不要忘了過來。
李玄河知悉,落心塵已懲治了天海王族,報了昔年被“欺壓受辱”之仇;黎阿雪鎮(zhèn)壓了一路逃竄的巫殿少殿主巫顯然,擊出了復仇的第一箭。
宴席是為此最好慶賀的方式,可李玄河卻就是無法從獨孤宇環(huán)的事中走出。
他依舊拉著紫兒在冥域中游移,不斷感知著獨孤宇環(huán)釋放在天地間的斬魔劍意,越走得多,他越感覺到那縷劍意的孤獨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