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板筋泛著濃郁的花香,王美懿夾起一長條,在滾沸的紅油中輕輕一涮,再裹上濃郁的醬汁,并沒有遞到自己口中,反而用手接著,緩緩送到黎明嘴邊。
在場眾人一愣,就連黎明也不知所以。
“試一把,既然損傷的是自己的臟器,那如果是本人品嘗,會不會將傷害中和掉,這樣,你就不會有事了。”
黎明望著王美懿希冀的眼神,有些僵硬的張開嘴,猶猶豫豫的咀嚼起來,板筋真的很好吃,香辣適口,可王美懿那關(guān)切打量自己的眼神,更讓黎明眼眶暗暗發(fā)紅。
這可是玩命的游戲,明明有活下去的機(jī)會,她卻放棄來幫自己。
可轉(zhuǎn)瞬而來的身體劇痛,令黎明苦笑起來,看來誰吃都一樣,不會起到任何彌補(bǔ)作用。
見到黎明那痛苦的神色,王美懿大大的松了口氣,剛才她在賭,賭誰吃都會帶來同等傷害,看來她賭贏了,之所以這么做,因?yàn)樗_大招,獲得黎明的致命器官。
但這之前,她要先徹底打動黎明,以防黎明反撲,萬一黎明要是在死亡的恐懼下耍起流氓撒謊編造乃至用強(qiáng),自己光靠魅惑手套可抵擋不了。
可當(dāng)她見到黎明那感動到落淚的樣子,成功讓王美懿安心打開內(nèi)心劇本最后的致命章節(jié)。
“不說這些不愉快的過去了,說說現(xiàn)在吧,這些年,你怎么樣,現(xiàn)在畢業(yè)了吧,讀博了么?”
“沒有?!崩杳鞑幌腧_王美懿,打算實(shí)話實(shí)說:“直博失敗了?!?p> “那申請考核制讀外校的啊,你要是實(shí)力夠,老師肯定會要你的。”
“那些學(xué)校要求雅思6.5以上,我……沒有去考。”一次考試費(fèi)用要2000左右,已經(jīng)貸款上學(xué)的黎明根本沒錢去報名。
“那……工作找的怎么樣了?”見黎明那喪氣樣,王美懿已經(jīng)猜到了七七八八,當(dāng)下開啟最終殺招。
“沒找到,我……待業(yè)……”黎明就像被擊垮的公雞,徹底萎靡下來。
“黎明,你跟我說句實(shí)話,你的未來,到底考慮過我沒有!”
王美懿心頭狂喜,要的就是這個答案,好讓她有個情緒崩潰的借口,當(dāng)下瞬間哭了出來,近乎有些嘶啞絕望的盯著黎明,‘哀怨痛苦’的大聲指責(zé):“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混日子么?!你知道你自己都在干些什么?!你以前的志氣,以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以前的責(zé)任心,以前那個自己呢?。?!”
王美懿的爆發(fā),令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倒是玄墨微微瞇起眼睛,這個螻具,貌似是個不錯的玩具,潛能不錯。
風(fēng)暴并沒有結(jié)束,王美懿就像崩潰了一般,‘壓抑已久’的情緒瞬間爆發(fā),將多年的‘嘔心瀝血的痛苦磨難’一股腦宣泄而出,瞬間淹沒黎明。
“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深夜高燒想給你打個電話……你知不知道每次我有點(diǎn)成績就像和你分享……你知不知道我拼命的成長就是為了能選擇自己的幸?!阒恢溃恢牢业挠H生母親,就是因?yàn)槲也磺宄脑捚湍阍谝黄?,悲憤交加中突發(fā)腦梗才過的逝!
這些年,我隱忍,我絕望,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積累,為我們的未來積累!可你呢!你都在干些什么!我不求你對不對得起我,你對得起你自己么?。?!”
空間一片死寂。
“你說話啊,黎明!你是男人么?!”
“我逃離的家族,一個人在社會打拼奮斗,為的就是有一天我的家境不再是你黎明的壓力,而我也有實(shí)力大大方方的站在你身邊輔助你,我把我的全部都寄希望于我們一起的未來上,結(jié)果你最后讓我明白,你的未來……早就沒了我……
……你也不想想我是怎么進(jìn)入這個游戲的,我坐的回國輪船發(fā)生了海難,我知道你畢業(yè)了,我想以全新的姿態(tài)再次回到你的身邊,一個能讓你舒舒服服毫無顧忌接受我的姿態(tài),最最可笑的是,在大水吞噬船艙的最后一刻,我心里想的除了你,竟然再無別人。
黎明,你不再是我的愛人,你甚至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信念,只要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努力付出就全是值得的,可如今,面前的你,竟然是這個樣子的,不能接受,我絕不接受?。 ?p> 王美懿踉踉蹌蹌的緩緩后退,萬般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嘴唇哆嗦著涕淚橫流,她裝作開始對周圍一切都下意識排斥,甚至將一切盡數(shù)屏蔽掉,而把最后的‘希冀’,依舊賭在黎明身上。
只見王美懿這個賤人一把拉住沉默不語的黎明,將整個身體都依偎在他的身旁,神色無比期待的再次懇求道:“你剛才說的,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想給我一個驚喜,對,就是這樣,你很優(yōu)秀,你甚至拿到了全額獎學(xué)金,對不對,其求求你,點(diǎn)頭就好,不要……讓我絕望啊!”
黎明沒有回話,默默的搖搖頭,否定了王美懿最后的‘希冀’。
王美懿‘如遭雷擊’,渾身一癱,跪在了地上,此刻外人看去,她的整個天都崩塌了。
而狂喜已經(jīng)幾乎讓王美懿的內(nèi)心美出泡來,她只能借著‘掩面痛哭’來遮掩嘴角的笑意。
他死定了,黎明死定了,自己死了,自己母親死了,整整七年的青春,以后的未來,全都因?yàn)檫@個男人的無能乃至‘冷漠’而付諸東流。
王美懿堅信任何人聽到自己的付出都會感慨,沒感覺的,那是畜生。
在場眾人望著‘地獄火鍋’的再次運(yùn)轉(zhuǎn),內(nèi)心都給黎明打上了死亡標(biāo)簽。
囡囡的母親,那位中年少婦焦急的瞪著黎明,示意他快想辦法,小囡囡更是急出了眼淚,她望著對面那個可憐哭泣的大姐姐,內(nèi)心純潔善良的她總是覺得哪里有些令人厭惡。
這個大姐姐,怎么總有種戲真多的感覺啊。
穆玲青冷冷的盯著王美懿,內(nèi)心很是不屑,他已經(jīng)對女人這種生物徹底的厭惡起來,似乎女人作起妖來,根本就是毫無底線。
沒皮沒臉永無底線的利用性別優(yōu)勢耍流氓的同時,卻還不忘了將自己包裝成最無辜最純真的奶茶小妹妹。
惡心這種詞,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這類女人,反倒是可以用這種女人來詮釋‘惡心’的最高境界。
翡翠佛腦轉(zhuǎn)到了王美懿面前。
贏了,她贏了,又一場完勝記錄。
王美懿心中無比歡舞,可她的開心,更多的只是純粹的勝利和活下去的釋然,可對于黎明即將面對的結(jié)局,她一直都在用多年歷練的麻木心性將心頭的不適層層掩蓋。
特殊時期,她不想猶豫太多,這些年的摸爬滾打,她深知機(jī)會稍縱即逝的重要性。
她不打算猶豫,不打算考慮太多,甚至她有點(diǎn)怕,害怕曾經(jīng)那個圣母一樣的人格突然覺醒,讓自己錯失良機(jī)。
遲則生變,王美懿幾乎立刻起身,直接去拿翡翠佛頭。
在場眾人神態(tài)大變,王美懿的突然變臉,令所有人都時當(dāng)頭一棒。
然而一雙大手,就在王美懿即將品嘗到翡翠佛頭的時候,生生強(qiáng)硬的止住她的動作。
“你要干什么,你都把我害成這樣了,就連游戲都宣布了你的死亡,你還想在這繼續(xù)耍流氓,乃至把我也拉向地獄么,你怎么能畜生到這種境地,你破壞了規(guī)則,游戲?qū)徍斯?,你們不管管么?!?p> 王美懿心中大驚,此刻的黎明面無表情,手上的勁道卻讓她動憚不得,固定的生疼,立刻再次條件反射般向黎明身上噴屎。
她清楚的明白規(guī)則在這里就是天,就連玄墨和銀華都要遵守,那么此時最好的反擊,就是將黎明推到藐視規(guī)則的浪尖上!
“你吃吧,我看著你吃,你則看著我死?!?p> 黎明突然松開王美懿的手,卻順便拽下了她的手套,頓時王美懿手腕上被她說是‘被蒼耳果實(shí)刺傷的傷疤’瞬間露出原本樣貌。
那是一個鹿角形的紋身初型,之前被魅惑手套掩蓋住了鹿頭,之字形紋路形狀上和傷疤剛好近似。
被黎明放開后的王美懿,哪還顧及那么多,立刻低頭惡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翡翠佛腦。
“佛腦上來就是熟透的,雖然涮著吃更好吃,但也可以直接食用?!?p> 王美懿生怕自己這么做不被系統(tǒng)認(rèn)可,立刻出言補(bǔ)充道。
她本想著如勝利者一般洋洋得意的看著黎明,因?yàn)榇藭r的黎明,在她眼里,已經(jīng)和死人無異。
可等成功真的到來,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勇氣再去直視黎明的目光,她突然有點(diǎn)怕看到當(dāng)初那個男孩悲傷的樣子。
黎明就那么一直默默注視著王美懿的一干行徑,眼底的失落與絕望更加深刻,復(fù)雜而又難以捉摸的情愫在黎明心底轟然破碎,混合著他多年來對這個世道的感慨最終化為深深的麻木。
恨到了麻木。
那個淳樸的女孩,善解人意的女孩,這些年,怎會被浸染成這個樣子!
黎明本以為自己的層次不得已身不由己,而貌似王美懿為了迎合更高的階級,同樣的體無完膚,不擇手段。
活著,難道就這么難么。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更不能在絕對禁域中死掉,他要活,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著!
面前的初戀,已經(jīng)……爛透了,他卻一直麻木放縱著王美懿在自己面前作妖,真的是……諷刺至極。
一分鐘,兩分鐘……
黎明遲遲沒有倒下。
王美懿望著黎明絲毫沒有半點(diǎn)生命流逝的跡象,當(dāng)下整個人都慌張起來。
不對啊,這一切都按照自己擬定好的劇本來的,為何他還沒有死!
更令王美懿驚恐的是,此刻黎明正將桌面上所有的食材,不分你我的一并倒入火鍋之中。
流浪幻客
感謝滄海斷江、燦爛的彼岸花、灰太狼的苦還有心淡墨銀黑暗暴雨的推薦票票,謝謝寶寶們,無限流的情節(jié)馬上開始,主角熬過地獄火鍋就可以開啟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