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董玲玲還要回斷龍尾,杜奕就沒有矯情的請她下來,去屋里吃頓便飯。
汽艇遠去。
“哥,這是啥?”
李二茍看著擱在小碼頭上,那兩個鼓囊囊的大布包。
一臉躍躍欲試的好奇。
“這個是衣服鞋子,我的哈?!?p> 看到二茍興奮的要打開,杜奕不忍讓他失望說道:“買衣服得親自去試,等周末一起去鎮(zhèn)上,你和滿貴叔也換些新衣服。這個我還沒看,應該是好東西,打開看看?!?p> “哦,哥你可別忘了?!?p> 李二茍滿臉高興的拉開另一個布包,一盒盒精美包裝的參片,鹿茸片,三七粉,四條軟中華,——
滋補品的盒子上都是良山藥業(yè),良山大藥房這幾個字。
讓杜奕猜測,可能是那個譚少山的產業(yè)。
不過作為本省企業(yè),杜奕在江城這么多年,經常跑腿代買,都沒聽過這個企業(yè)和大藥房,應該是規(guī)模有限。
“這是看我拉得厲害,給我補補,還是一種試探?”
杜奕感覺自己有點多心了。
他掂起另一個裝著衣服鞋子,還有那把短劍的布包:“那蟒蛇咋樣了,沒偷吃雞崽吧?”
毫無疑問,二茍還沒發(fā)現短劍失蹤,也省了他費口舌的解釋。
“沒呢,哥,我今早看到了,我爹也看到了,我滴乖乖,真大!”
李二茍指著湖面說道:“在你家院門前犁了一條蟒溝,從那片林子穿過去,直接下湖捉魚到了快響午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我和爹正在清理沒燒干凈的樹枝,離著我們還不到幾間屋子遠,當時我爹腿都嚇哆嗦了,動都不敢動。
虎子嚇得又抖又叫,看著是敢干架,不過我覺得它是咋呼。黑子倒是不怕,跑上去咬了一口那蛇的尾巴,不過它牙都沒長齊,蛇都沒刁它。”
杜奕的心里長舒一口氣。
這證明了那條花蟒不會主動攻擊人,可能是頭曲除了并不多的老鼠兔子松鼠以外,沒有別的食物來源。
所以這條花蟒就習慣了吃魚。
這靈龍湖一直禁止捕魚,里面的魚別說一條花蟒,就是再來一百條,伙食都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
“那禿鷹——”
“撲愣愣!”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杜奕的院門前。
那處李滿貴特地留下來的近三百平米的灌木林子里,突然傳來了翅膀的蒲扇聲和鷹啼聲。
杜奕偏頭望去。
“啁啁,啁啁!”
就看到之前那只禿了一半鳥羽的老鷹,撲棱著翅膀站在一株最高的近三米的小松樹上,朝著杜奕鳴叫。
肉眼可見它那原來一塊塊被薅得光禿禿,染滿了斑斑點點血跡的皮肉。
已經被一層油光發(fā)亮,細密的新羽所覆蓋。
只不過新羽還很短,想要真正重新振翅高飛,還得等一些時日。
“這鳥兒的羽毛咋這奇怪?”
李二茍這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這只老鷹的模樣,一臉稀奇:“長長短短的,難怪不能飛!”
“有啥奇怪的,不這樣早就飛走了,還輪到你喂它?!?p> 而杜奕這是第二次在白天見到這只老鷹,昨天早晨他去鎮(zhèn)里的時候,還特地叮囑二茍晚上給這禿鳥弄一瓶蓋多少的涼茶別忘了。
看來這幾天連續(xù)服用下來,效果十分顯著。
“喳!”
這時候,在杜奕的耳邊,突然炸響一道清脆刺耳的鳥鳴。
“哥,躲!”
李二茍變色大驚。
“啥?”
杜奕愕然的聽不明白。
“滋~”
一只翠鳥如同離弦之箭,沿著杜奕和李二茍的站位縱向,幾乎貼著他倆的頭皮飛了過去。
‘滋’了一大泡鳥糞。
淋了杜奕和李二茍一身白黏的細沫。
“唳!”
仇鳥相見,分外眼紅。
禿鷹撲閃著翅膀,尖利啼鳴。
“渣渣渣!”
飛到一株河柳樹上的翠鳥,絲毫不怵。
“你啥時候惹它了?”
杜奕被搞得狼狽不堪。
“哪有,”
李二茍一臉委屈:“昨晚我喂鳥,這雀兒趁著鷹兒吃烤肉的時候,就去偷喝涼茶,倆直接干起來了,害得我又加了一次。”
杜奕明白了,原來是嫉妒心作祟。
可忒么的你一個翠鳥,又不是老子養(yǎng)得鳥兒,你特么嫉妒個錘子?
不過一只翠鳥,敢跟老鷹單挑。
雖然是落了毛的老鷹,可也夠牛匹。
杜奕想了想,留下的一啤酒瓶的涼茶,也夠這兩鳥分幾天,不禁有了好奇。
喝了涼茶,恢復了羽毛的老鷹還是老鷹。
可喝了涼茶的翠鳥,這只‘邪大膽’,未來會變成什么模樣?
非常值得期待。
——
之后幾天,杜奕的日子過得有條不絮,波瀾不驚。
星期一,杜奕去了二曲。
說了靈龍鎮(zhèn)大酒店愿意收購湖里所有產出這事兒,以及想出資請市里的劇團來唱幾天戲,辦一個第一屆靈龍湖老茶節(jié)的設想。
靈龍湖四曲的茶葉,始于七十年前。
李勁松父親李以敬平生嗜茶,一生常年喝頭曲的那幾株老茶新芽。
當時的李勁松回鄉(xiāng)探親,帶來了一袋子西湖龍井的茶籽,既是孝敬,也是希望家鄉(xiāng)能夠以茶脫貧。
十年后,李勁松再次回鄉(xiāng)探親,帶回來一袋子六安瓜片的茶籽。
最終形成了四曲近三百畝的茶園。
靈龍春芽一直在靈龍鎮(zhèn)非常有名,不過因為宣傳不夠,再加上這三百畝的老茶園這些年疏于管理,只是作為二曲養(yǎng)老的四十多個老頭老太太,十幾個留守婦女的零花錢。
所以即使在本身茶產業(yè)就非常高的山城,靈龍湖春芽,也非常無名而且小眾。
杜奕的這個提議,得到了靈龍湖村委的一致贊同。
同時邀請周倩作為聯(lián)絡員,杜奕為理事,和寇彩香,趙青和一起,組織協(xié)調。
時間定在農歷三月三。
這一天是陽歷3月27號,農歷二月十五。
距離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星期二。
杜奕,李二茍,李滿貴,還有跑完船的李老賴,開始用耕耘機整理尖頭咀那七畝沃田。
這七畝田是頭曲最好最大,連接在一起的地。
之前六家平分。
杜奕,李二狗,寇彩香,都沒問題。
拐子爺駕鶴仙去。
李大發(fā)一家去了明珠,聽說去了港島,也有得說是寶島,或者星城,不加考慮。
就只剩下孫鳳那里得給說一聲。
寇彩香給鎮(zhèn)上孫文廣打電話,才知道孫文廣被砸斷了一條腿,孫鳳接的電話。
當寇彩香說明意思,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姨,既然是杜奕的意思,他就不能和我打這個電話?”
“嘟嘟嘟~”
掛了。
星期二夜。
杜奕晚飯后,在黑暗中喂了老鷹和翠鳥,在‘啁啁’‘喳’‘啁啁’‘喳喳’的罵架中。
聽到后面院墻傳來‘唰唰’的摩擦聲。
杜奕回頭,
看到那條中午就回屋的花蟒,居然又竄出來了。
來到杜奕身前兩米,
“滋滋,滋滋,~”
“你是要喝這?”
杜奕舉著手里還剩大半瓶涼茶的啤酒瓶,‘砰’的一聲拔開木塞。
“阿嚏~”
那清冽的味道,沖得他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