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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橡皮擦

第十四章 推進的落子

一塊橡皮擦 言孑 3172 2020-05-08 22:00:00

  林東與井輝時隔三個星期又見到了郝格。

  熟悉的場景,郝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看著他們。

  “你們這段時間挺忙啊?!焙赂翊蛉さ溃鞍盐业耐瑢W(xué)朋友都問了個遍吧。”

  林東冷著臉,直直的看著郝格。

  “昨天下午我們在水庫發(fā)現(xiàn)了李金的尸體?!本x開了口。

  郝格睜大了眼睛,瞬間繃直身體,問道:“李金?你們說的是我初中同學(xué)李金?”

  “對?!绷謻|蹦出了一個字。

  咽了口口水,皺著眉頭,側(cè)過臉看向了在吧臺的宗關(guān)。

  “經(jīng)過法醫(yī)的判斷,起碼死亡一個月了。”井輝介紹。

  轉(zhuǎn)回頭看向冷靜的井輝,“一個月…”郝格輕聲重復(fù)著。

  “李金也是你的小學(xué)同學(xué)吧?”井輝繼續(xù)問道。

  “對...”郝格緩緩神,答道,“初中其實只做了一年的同學(xué),后來他就轉(zhuǎn)去別的重點中學(xué)了?!?p>  “當(dāng)時為什么轉(zhuǎn)學(xué)?”

  “因為...”郝格吸了口氣,“我。”

  井輝有些驚訝的眨眨眼:“你?”

  “李金喜歡我。初一的時候他有跟我表白,說從小學(xué)三年級就開始喜歡我了,可我一直都把他當(dāng)成普通朋友而已...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被表白的情況,看著他快要哭的表情,我一心軟就答應(yīng)跟他在一起了。后面過了三天,我就受不了了,我對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那么軟弱,我喜歡不上。于是就開始不理他,接著跟他說了分手。”郝格回憶著那時的自己,是心里滿是老步的她啊。

  “李金很難過,就跟木冕訴苦,其實小學(xué)的時候我也是通過木冕認(rèn)識李金的,他們倆關(guān)系很好。你們?nèi)栠^木冕了吧,她一定會提到我傷了李金。”

  的確,木冕隨口提起的金子便是李金。

  “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天下了大雪,地上積雪很厚,我跟歐陽琳在木冕家玩,李金就過來找木冕,聽木冕說,李金哭的很厲害。”說到這兒,郝格輕笑了一聲,“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但就因為這個事,木冕跟歐陽琳把我罵了一頓,她們說我糊涂,說我瘋了才那么執(zhí)著于老步。”

  井輝看到了郝格笑著的嘴角以及眼里的失意。

  “然后我就甩下一句:那你們?nèi)柪罱鹚麨槭裁磮?zhí)著于我,是不是也瘋了?直接拿衣服走人。后來在班里就沒有跟李金說過話。直到初二開學(xué),我才知道他轉(zhuǎn)學(xué)了,還讓木冕給我一個寫滿情話的本子?!焙赂耠p手交叉,“年少的我啊,負(fù)了他?!?p>  井輝翻著李金的相關(guān)資料,看到其妻子的照片,又抬眼看看郝格,很像。

  “他老婆很像我,對吧?”郝格明白井輝看她的眼神,“這么多年,木冕一直都在跟我說,李金找的每一個女朋友都跟我很像,不論是長相、身材還是性格。所以他結(jié)婚辦酒席我沒有去,讓他老婆看到我總歸是怪異的?!?p>  “他結(jié)婚請你了?”井輝有些好奇。

  “是的,木冕說過很多次他想跟我見個面,都已經(jīng)快二十年了,早就過去了,讓我別有負(fù)擔(dān)??晌覐膩矶际蔷芙^,我對他的確是絕情的,也是愧疚的。一別兩寬,沒必要再扯什么當(dāng)年?!焙赂駭傞_雙手,坦然的看著井輝。

  問到最后又是與她無關(guān)。井輝皺起眉頭,看著本子,一時不知接下來該說什么。

  “郝格,你真的不知道,步天在哪里嗎?”問這句話時,林東是猶豫的,所以他頓了一下,但想找步天,只能從郝格這兒開口子。

  郝格眼神移向林東,她看著林東復(fù)雜的神情,讀到了一點擔(dān)心,她知道,那是在擔(dān)心步天。

  抿住嘴又慢慢放開,郝格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是的…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

  “你知道之前在哪兒?!”抓住話意的林東不自覺激動起來。

  被嚇到的郝格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舔舔嘴唇,點了點頭。

  “哪兒?!”林東站了起來。

  宗關(guān)看到情形不對,便準(zhǔn)備從吧臺走過來。

  郝格瞟了一眼正往這兒走的宗關(guān),咬住下嘴唇,用極其微小的幅度搖了下頭。

  捕捉到這個小動作的林東跟井輝對視一眼,同時認(rèn)定郝格的意思是:宗關(guān)在,不能說。

  “你說??!”林東故意喊了起來。

  郝格捂住耳朵,嘴角卻有了笑意。

  “你要干嘛?”宗關(guān)站到郝格旁邊,用手指著林東問。

  “為什么要隱瞞?”林東繼續(xù)演著。

  “你們之前問她的是步天的事嗎?她隱瞞什么了?!”宗關(guān)向前一步,用左胳膊擋在了郝格前面。

  “跟你沒關(guān)系,把手放下!”林東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宗關(guān),胸腔里真的有怒氣升起。

  “東哥,不至于?!本x聽出了真的怒氣,趕緊起身拉了拉林東的胳膊,以此提醒他冷靜。

  林東深吸口氣,又看向郝格,她用力的眨了下眼。

  “不配合工作是吧?”林東一把拿起桌上的錄音筆,指著宗關(guān),壓低聲音說著,“等我的傳喚吧!”然后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了店門。

  井輝略帶歉意的笑笑,收拾好本子,趕緊追上去。

  郝格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歪頭看著宗關(guān)的背影。

  “嚇到了吧?”宗關(guān)確定那兩個人走遠,才放下胳膊,回頭問道。

  郝格微微笑著,搖搖頭。

  “現(xiàn)在的警察怎么這么沒禮貌,還說你隱瞞。”宗關(guān)碎碎念的去關(guān)店門。

  “今天晚上什么時候回去???要不要喝點酒?”然后走向吧臺準(zhǔn)備算賬。

  郝格雙手抱胸,看著外面停下來的車,沒有說話。

  “郝格?”宗關(guān)沒有聽到回應(yīng)覺得奇怪,便也停下了計算的手,看向郝格的背影,“怎么了?”提到他,她就不對勁了。

  “你,知道多少了?”陌生的語調(diào)卻是熟悉的音色,這讓宗關(guān)確定,是郝格問出的話沒錯。

  宗關(guān)推了下眼鏡,沒有回答,她怎么會察覺到他在查這些事?轉(zhuǎn)過頭,看到了吧臺里柜子上的監(jiān)控探頭,心里一沉。

  明亮從車上下來,走向這里。

  郝格起身,冷漠的看著宗關(guān),又說了一句:“到此為止。”

  鈴鐺響。

  明亮一進店就覺得氣氛不對,皺了皺眉頭,走到郝格身邊,沒說話。

  微微低了下頭,垂下眼簾,轉(zhuǎn)而抬起頭,便是溫和模樣。

  “剛才警察來過了。”郝格倒是先開了口。

  “又來?你這剛回來就被詢問?”明亮莫名巧妙的語氣逗笑了郝格。

  “因為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死者,又是我的初中同學(xué)。”淡淡的說著,眼睛看向地面。

  明亮看了眼宗關(guān),又看回郝格,難不成…

  挑了下眉,明亮一下拉起郝格的手,直接走出去上了車。

  宗關(guān)覺得憋悶,打開店門大口呼吸:冷漠的語氣跟眼神,瞬間變化的神情跟氣場,是郝格,真的是郝格。

  摘下眼鏡,宗關(guān)回身看著安靜的店內(nèi),竟有了害怕的情緒。

  “今天公司給了我回執(zhí),讓我回滬東當(dāng)面報告在克圖市建小園子的必要性。”明亮說著自己的事,心里擔(dān)心的是郝格。

  剛才店里的氛圍,那個騙子,到底做了什么?

  “你還真的要在這兒建小園子???”郝格看向明亮,這小子,來真的。

  “當(dāng)然了,我跟梁哥都商量好了,把組員都帶過來,有商演我們倆就走,讓他們在這兒磨?!泵髁疗诖刂v著自己的計劃,“等小園子的事確定了,我就可以開始看房子了,先長租一個,最好是離你近,離小園子也不遠的地方?!?p>  “我覺得在這兒開小園子很難吧,畢竟受眾比較少?!?p>  “受眾少才是挑戰(zhàn)呀,這樣開起來才有成就感?!泵髁硫湴恋奶鹣掳?。

  郝格笑了,理想化的少年氣,是他身上最珍貴的地方。

  看到格子的笑,明亮稍微放了心,董師哥那邊再沒了消息,梁哥也沒有什么情緒變化,虛驚一場而已嘛。

  梁正朝攥著大褂的手不停的抖,不斷的咽著口水,跪著的他只能聽著師父那些不可思議的話。

  “小梁啊,我知道你疼品尚,可你要知道,如果讓那個女的再這么滲入卓成軒,恐怕師父我都自身不保了?!?p>  “品尚過兩天就會回來,到時候你就過去,把她解決掉就可以了?!?p>  “很輕松的,她對你不設(shè)防?!?p>  “你放心,這次事成,師父就把你老家的小園子交給你管,商演的提成也給你跟品尚都翻一番?!?p>  “你要好好考慮啊,小梁,你不能只顧品尚而不顧我跟卓成軒啊,更何況,你還有個孩子?!?p>  心臟停跳了一拍,他抬起頭看向坐著的師父,滿臉的驚異。

  “你以為我不知道孩子的事?”卓云舟輕輕笑道,“你們這幫崽子們啊,總是覺得自己瞞的很好,其實漏洞百出?!?p>  “而且我保證,你只負(fù)責(zé)動手,后面的收尾不用你管?!?p>  “小梁,師父當(dāng)年那么苦都把你帶出來了,你得報恩啊。”

  梁正朝低下頭,頭上的汗滴在了地上,殺人?他從沒想過。

  “你先回去想想吧?!弊吭浦壅玖似饋?,走到梁正朝身邊,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往前走了幾步,緩緩說道,“你要盡快給我答案,別耽誤了我下一步安排?!?p>  打開木門,風(fēng)從門外涌進來。

  “你也知道品尚現(xiàn)在對她用情多深,如果是別人去,恐怕就保不了他了?!边@話順著吹進來的風(fēng)在梁正朝耳邊縈繞。

  保不了他…亮…

  梁正朝向前撲了下去,六月的風(fēng),怎么會這么冷,冷到他整個人都僵在地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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