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去滬東給她三十歲的生日驚喜,我才發(fā)現(xiàn)她活的很痛苦。
我后悔當初放她自己走出克圖。
我將那么好的她送入了虎口,還自以為是為她好。
我必須告訴他們,凡事,都是有代價的。
幫她抹去痛苦的所有來源,是我要去做的事。
步天雙手握緊扶手,內(nèi)心翻涌的激動他在慢慢壓制。
“你是說滬東的四起案子都是你做的?”
“你覺得呢?”步天單挑眉的看向林東。
“為什么來自首?”換個自己好奇的問題。
“不想再給她添麻煩了?!?p> “你應(yīng)該知道郝格食物中毒的事,你就不打算保護她?”
“有宗關(guān)?!?p> “你不是對跟郝格保持親密關(guān)系的男人都有殺意?”
“我清醒了,而且她也需要一個死心塌地的人?!弊鳛橄乱粋€犧牲者。
“可宗關(guān)騙過她。”
“我也騙過她。”
“你知道這說服不了我?!?p> “但你的領(lǐng)導愿意信,其他人也愿意聽?!辈教燧p笑。
耳機里響起所長的聲音:“別糾結(jié)動機了,問他作案過程?!?p> 的確,上頭給的辦案壓力自己扛不住。
“那你說說你是怎么殺的他們四個吧?!?p> “從誰開始?”
“時間順序?!惫室獠惶嵝?。
楚震,是我讓郝格聯(lián)系他的。
原本的布局是留著他為我背鍋。
可是這種惡心的東西留不下去。
郝格的傷,我要一道一道還回去。
以郝格的名義把他約出來很簡單,其實憑我這個體型可以把他直接勒暈,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選擇了乙醚。
乙醚是從網(wǎng)上隨機買的。
當然,關(guān)押的場地要提前選定。
我以出去推銷課程為由到處逛,滬東是個大城市,但周邊也有很多村鎮(zhèn),還多數(shù)是空屋。
手與腳都用另外的繩子綁牢,然后再從脖子上套一根繩子把手腳串起來系好就可以了。
一開始我并不打算折磨他,但我在搜羅他身上的東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他今晚的企圖心。
回想起聊天記錄里面的輕佻之詞。
不可恕。
所以我把他先在那里放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過去的時候他慌亂的看著我,我扯開他嘴上的膠帶,問他知不知道我是誰。
他選擇的卻是破口大罵,還夾帶著威脅。
你看,他從未真正懺悔。
直到我掏出一個個工具,他才見勢不妙的閉嘴。
接下來是求饒以及詢問原因。
我把他翻過來,由于手腳都綁在背部,所以并不穩(wěn)。
也只能讓他自己保持好平衡。
粗糙的給他做了個“小手術(shù)”,期間他暈過去好幾次,我都用冰水把他激醒。
精心制作的“泥塞”塞進他嘴里之前,我告訴了他:“當年做出那種行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yīng)?”
他竟然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似乎想要狡辯,我根本沒聽,直接把紗布塞進了嘴里。
“想活,你可以把紗布里的東西吃進去?!边@是我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然后用剩余的冰水把房間潑了個遍,收拾東西鎖門走人。
自那以后,我就沒再回去過。
“你不怕他真的能吃下去然后跑了?”他沒回去過,怪不得找不到新的痕跡。
“不怕,紗布的孔很小,沒等他吃完也被勒死了。”步天咧開嘴角說道。
殺了這個畜牲真痛快。
他是我清除計劃的開端。
趁著郝格過年回家,我以她病了為由聯(lián)系郝海,讓他有空來看看她。
很痛快的約了見面時間和地點。
他見面就向我表達對郝格的愧疚之情,當年的種種著實是一時沖動。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一時沖動?
既然你管不好自己,那我就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我是把郝海綁在一個椅子上的,還用棉被裹住了他,因為那樣束縛傷就不會明顯。
第二次的手法果然熟練很多,用開口器撐住他的嘴。
他眼里的絕望以及亂動的舌頭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
用勺子硬捅,用水往下沖,才給他喂完精心準備的食物。
累的我滿頭大汗,所以后面我就不再強喂。
等我休息過來準備殺他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氣了。
怕他是假死,我把他裝進一個麻袋里,從附近的橋上扔了下去。
不過我還不知道他的死因是什么。
“你能告訴我嗎?”像死神般的低語,井輝起了雞皮疙瘩。
“溺死。你猜對了,當時他是假死。”林東邊看著資料內(nèi)容邊答道。
步天驕傲的抬起頭笑著。
井輝仿佛看到了他背后的惡魔。
接下來就是孫慶國,他最不好找,因為工地總是換。
不過可能是老天有意,我還真在一次拜訪家長時看到了他。
找到人,動手就容易太多。
先裝作過路人跟他工友們遞煙,然后聊起自己假編的生活,一起吐槽,再請吃飯喝大酒,基本就套出了他們的值班安排。
那天晚上我故意在工地制造出響聲,孫慶國聽到后就出來邊找邊罵。
我就站在那里等他。
孫慶國看到我問我是干嘛的。
我說是來討債的。
他說你大晚上討個屁的債。
我說人命債,就得晚上討。
他以為我是瘋子,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便說了她的名字。
他僵在那里。
我說她死了。
他猛地回頭大聲讓我別亂說。
我說因為跟你的那些事被知道了,就自殺了。
他使勁搖頭說自己什么都沒做。
我逼近他說真相自在人心,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然后拿出準備好的惡搞道具晃了晃,跟他說,活這么大歲數(shù)也值了,就一起走吧。
他渾身都在顫抖,瘋狂的搖頭,口水都被搖出來。
我再近一步,對他大喊了一聲。
他整個人瞬間繃直,然后直直的向后倒去。
說實話,我沒想到他那么不耐嚇。
即使死了,我也要讓他品嘗一下特殊癖好的滋味。
于是找根鐵管從他嘴里插進去,那可真的費了很大的力氣,還試了好幾次。
當然,他也值得被獎賞一場“小手術(shù)”。
井輝的胃泛起惡心。
林東卻認真的對著材料上的內(nèi)容。
再下來是魏響,約他更簡單,告訴他我要看房就可以。
把郝格關(guān)在地下車庫,把她當奴隸一樣囚禁。
我不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豈不是辜負了他種下的因。
那個車庫我找了很久,所以魏響跟孫慶國之間才會隔了大半年。
而且小區(qū)里畢竟人多眼雜,還有監(jiān)控。
所以我更謹慎小心。
傍晚約他去那個小區(qū)看房子,轉(zhuǎn)了好幾個小時才找到最好的機會。
迷倒的地方離車庫有點距離,拖動的過程中挺怕被發(fā)現(xiàn)。
不過還好安全到達目的地。
準備好的鐵鏈拴好四肢、腰部以及脖子。
我還給他做了頓飯。
食材取自他身上。
但是他不愛吃,還嗚嗚哇哇的把盤子弄翻了。
“為什么魏響還被割了舌頭?”
“因為他用花言巧語給郝格洗腦告訴她不要報警,不要跟任何人說她經(jīng)歷了什么,讓郝格得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林東沉默,郝格的心理治療歷史記錄顯示,她的確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交待完了?!辈教旆潘缮眢w,嘴角的笑就沒消失過。
“還有李成李金的案子呢?”井輝問道。
“啊,他們倆,順手殺的。”殺人,已經(jīng)激不起任何波瀾。
“順手?”井輝有點接受不了這個說法。
“是啊,殺人這種事確實上癮,我回想了下,只能想起初中時有誰跟郝格傳過戀愛。所以,就殺嘍?!?p> “那為什么殺人手法一下子變了?”
“因為他們不曾虐待過郝格,所以就給他們個痛快的。”
“你是怎么做到前四起不留任何痕跡的?”
“應(yīng)該會有吧,我只是都仔細清洗過一遍,然后就再也不回去?!?p> “一般來講,殺人兇手都會重返案發(fā)現(xiàn)場?!?p> “我不喜歡,也不想再看見那些人惡心的嘴臉?!?p> “可你失誤了,在李金被殺的現(xiàn)場,我們發(fā)現(xiàn)了你的血跡?!绷謻|拿起檢測報告。
“嗯,所以幸虧我沒在殺楚震的時候自以為是,不然走不到現(xiàn)在?!辈教觳[起眼。
林東看著步天的眼睛,緩緩說道:“步天,你可知道這些人命你都擔下來的結(jié)果?”
“當然,一命換六命,值了?!碧固故幨?。
“你后面還有打算殺誰嗎?”
“其實殺完李金就打算殺葉晨光的。”玩味的看向瞬間緊張的林東,“但他沒在克圖,我現(xiàn)在又不方便到處找他。”
“你遺憾嗎?”心里舒了口氣。
“不,我是個講因果的人,他們對我來講,已經(jīng)夠了?!辈教旌翢o悔恨。
耳機里又傳來所長的聲音:“今天就到這兒吧,我這邊會通知滬東的警察。明天辦好拘留手續(xù)后,就帶他去指認現(xiàn)場,重新進行搜索,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痕跡物證?!?p> 林東與井輝站起來。
步天叮囑道:“趁現(xiàn)在,好好珍惜?!?p> 林東看向往后靠在椅子上的步天,愣了幾秒。
這個男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步天一臉釋然的說了句:“明天見。”便被別的警察從旁邊的門帶了出去。
這世間的嗔癡,哪個真的說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