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見到律王的反應(yīng)，寧王心中有些竊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唉，就連翰林公子也對她一見傾心，我看這兩個人，沒準(zhǔn)能成好事。”他刻意在律王面前如是說道。
他自然知道蘇如是對那翰林公子是無意的，這樣說只是想激一激律王罷了。
“哦，是嗎？”律王聽了這話，神色分明微微一變，但是卻一副淡然的語氣，仿佛對這事毫不在乎。
“是啊，只怕某些人后悔也來不及咯。”寧王不斷地暗示著他，語氣中帶著些唏噓感嘆。
律王莫名的有些惱了，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我還能后悔休妻不成？”
不知為何，他明明不喜蘇如是，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仍是說不出的不舒服，仿佛是別人要拿自己的東西。
“我可沒這么說。”寧王連忙擺了擺手，滿臉無辜。
律王冷哼一聲，又看了看手中的詩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另一面，聚福樓中，在送走了寧王和翰林公子這兩位‘貴客’之后，蘇如是就馬上找到了溫婉，想問個究竟。
彼時溫婉躲在自己平日休息的房間里，也不出去做活，只是魂不守舍地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銅鏡里的自己。
蘇如是推門走進來，看到她這個樣子，默默地嘆了口氣。
“說吧，你和那翰林公子，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
聽到她的聲音，溫婉低下了頭，緊緊地抿著自己的嘴唇，什么也沒有說。
蘇如是便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默默地關(guān)上自己身后的門，走進來，坐到了溫婉平日休息的床鋪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你若是說出來呢，我倒也好看看能不能幫上你，你若是不說，我們聚福樓也不想留一個刺客在這里?！?p> 說完這話之后，她看到銅鏡中，溫婉的臉色明顯的變了。
但是過了一會之后，溫婉仍是一言不發(fā)，默默地坐在那里，也不肯轉(zhuǎn)過身來，和她面對面的說話。
蘇如是知道自己之前那句話起了效果，干脆站起來，佯作要離開，“罷了，我也不勉強你，我去和劉掌柜說一聲，你領(lǐng)了這個月的例銀就走吧。”
“小姐……”溫婉急了，趕忙轉(zhuǎn)過身來拉住蘇如是的手，但是很快卻又沉默了。
她的眉頭始終微微蹙著，總覺得有股濃重的仇怨在里面，可是又似乎是在懼怕著什么，好幾次欲言又止。
“你慢慢說，不必著急?！碧K如是回過身來拍了拍溫婉的手，安撫住她的情緒，“無論如何，我會幫你?！?p> 聽到這句話，溫婉才終于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幽幽地開口了：
“小姐，我父親本是安定縣縣城，家中還有兄長和姐姐，雖然日子說不上富裕，但是也算和美，都是因為這個翰林公子……”
提到他的名字，溫婉便一副恨恨的神色，蘇如是從未見過她這樣。
想到之前她讓溫婉去算賬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除了這方面頗有才干，詩書也是通一些的，這些不是官家出身是根本做不到的。
估摸著，她現(xiàn)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也和那個翰林公子有關(guān)系吧。
“你接著說，他做了什么？”蘇如是愈發(fā)對溫婉的身世好奇，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約是一年前，那翰林公子看上了我姐姐，上門提親，可那時我姐姐已有未婚夫，誓不改嫁。于是那翰林學(xué)士竟然翻出我姐姐未婚夫舊作，強行曲解其意，污蔑他對圣上不尊。鬧得我姐姐夫家滿門抄斬啊，最后，我父親也因牽連被罷官，母親心竭而死，我姐姐……因為自覺愧對夫家自盡了?！?p> 說到這里時，溫婉眼中已經(jīng)隱隱泛起淚花，顯然已經(jīng)盡力在隱忍內(nèi)心的悲慟。
“真不是個東西啊……”蘇如是聽得也唏噓不已，原來她在那些話本中聽到的故事，都是現(xiàn)實中血淋淋存在著的。
沒想到這個翰林公子看著道貌岸然的，竟然做出過這般無恥之事，還好她當(dāng)時也覺得此人不對勁，沒有深交。
突然，她又想起了剛剛提到的一點，追問道，“你不是說你還有個哥哥？他現(xiàn)在在哪？”
溫婉抬起眼睛，看著她，定定地說了一句，“方正，便是我的親哥哥?！?p> 這句話可著實把蘇如是驚的不輕，腦海中浮現(xiàn)出方正那張不茍言笑的臉，頓時一陣駭然。
這些天方正一直在聚福樓各處巡邏，估計是剛好沒看到翰林公子在這里，否則的話……
蘇如是不敢繼續(xù)想下去，憑她的力量能阻止溫婉，可卻是攔不住方正的。
“所以，你們兄妹兩個人到處給富貴人家的人做奴，是為了報仇？”蘇如是一下子想到了這兩個人的目的。
畢竟，溫婉人長得好看、方正的本事也不低，怎么看都是不至于到為人奴的地步，除非是另有目的。
“是的，當(dāng)初來聚福樓，也是因為來的達官顯貴多，消息靈通?！睖赝裼行M愧地低下頭。
說實話，她一開始來這的目的并不是很單純，但是蘇如是對自己卻是真心的好，所以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布愿意離開聚福樓了。
“也是各為己命，我不怪你。”蘇如是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心里對溫婉這樣的遭遇十分同情。
原本，這么漂亮又有才的姑娘，生在那樣的人家，應(yīng)該是無憂無慮的過著日子，到了年齡再挑個如意郎君嫁了。
可是現(xiàn)在，她卻是什么都沒了，換了誰，都會想要報仇吧？
“這事你還沒和方正說吧？你們打算怎么辦？”過了一會，蘇如是又問道。
溫婉先是點了點頭，隨后她面對面地看著蘇如是，神色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決絕，“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我和哥哥當(dāng)初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就是死也必須報仇雪恨！”
蘇如是心里一驚，未料到這個柔弱的女孩子也有這么堅韌的一面。
“唉，你和方正兩個人，還真是糊涂啊?！?p> 半晌，蘇如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似乎并不看好溫婉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