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殤三人仔細的端詳著手里的地圖。
顏語然道:“這畫的什么鬼東西,一堆的勾勾叉叉。這些個山山水水,都一個樣,誰知道畫的什么?!?p> 陌玄藍看著圖對比著面前這座山道:“是這里沒錯?!?p> 花雨殤看著蔥蔥郁郁的一片樹木叢道:“什么寶貝跑山里來藏?現(xiàn)在是還有一處地方就到了,是吧?”
陌玄藍點點頭道:“樹林里畫了棵大樹”
花雨殤道:“不是石頭,不是山,畫的樹?這里最不明顯的就是樹,這畫圖的人沒毛病吧?”
顏語然附和道:“我看就是個毛病的人閑來無事畫著玩的。”
陌玄藍看著地圖凝眉緊蹙道:“或許是有深意,去看看吧。”
三人朝里走,越走灌木叢越多也越茂密,找了一圈,樹多了去,卻沒看出來哪棵就是。
突然陌玄藍道:“有人”
三人連忙躲起來。
遠處走來一行人,這行人推著被捆的姜皖兮。
“快說!到底在哪?再不說我一劍殺了你?!?p> 一個殺氣騰騰的剽悍黑衣男,背上背了把黑色長弓和雪白的羽劍筒,手里握著把長而細的劍,架在姜皖兮的脖子上,姜皖兮很是忌憚的道:“我都說了就是這里,這里有一棵樹,樹上打了個叉。然后往打叉方向前行不遠就有個山洞。往洞口下去就能找到?!?p> 一個穿著艷麗的女子聽了,朝這群人,命令道:“聽到了嗎?都給我去找?!?p> 那行人立即領令散開,四處尋找,那名穿著艷麗的女子來到姜皖兮的面前,突然伸手掐住姜皖兮的脖子陰冷的道:“你最好說的是實話,要不然我毒蝎子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姜皖兮使勁的點頭,臉色如醬。毒蝎子這才松開手,冷冷的掃了眼灌木叢。
黑衣男子走過來道:“有不妥?”
毒蝎子搖頭道:“沒事,繼續(xù)找。”
黑衣男恭敬的道:“是”
突然有人喊道:“找到了,在這里?!?p> 黑蝎子和黑衣男走了過去果真一棵樹上刻了一個叉叉,按著姜皖兮所說的方向,終于找到了一個山洞。那是一個很隱蔽的地洞,在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榕樹對面不遠處的一塊石壁下。先前他們一直找不到,一是因為這個洞口很小,不到半丈見方,二是粗大糾結的樹根,樹藤,糾成了一團,擋住了洞口,其上還有一層枯枝落葉、泥土沙石,因此隱蔽非常。
用劍斬斷樹藤,扒開一堆的枝葉和泥土,又劈斷樹根,這個黑黝黝、陰森森的洞穴便暴露了出來。
洞口通往地底深處,一股令人寒戰(zhàn)的涼氣襲面而來。投一顆石子進去,如石沉大海,無聲無息。
黑衣男道:“應該就是這里。下去吧?”
毒蝎子攔道:“不急,先讓人下去看看?!闭f完使了個眼色。
黑衣男點點頭,讓人把姜皖兮拉過來。
黑衣男指著姜皖兮道:“你,給我下去?!?p> 姜皖兮道:“等等……就我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我得找?guī)讉€幫手。”
黑衣男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還有時間給你去找人嗎?”
姜皖兮道:“不用你給我時間,我的幫手早到了。”說完朝花雨殤三人躲的地方喊道:“星公子出來吧!”
花雨殤心里一通暗罵,陌玄藍淡淡的看了一眼花雨殤,花雨殤尷尬的笑笑。起身走了出去,陌玄藍也起身站了起來跟了去。
眾人圍住了他們,黑衣男冷笑:“你們倒是會選時候?!?p> 花雨殤悔不當初,這就是好奇害死貓的結局,明知有陷阱就為看那一眼,直接把自己看沒了。
毒蝎子半瞇著眼眸死死的盯著陌玄藍的臉道:“玄子道的陌字輩?你是誰的弟子?”
陌玄藍淡淡的眼神看向別處,默然不應!
毒蝎子冷冷一笑道:“果然,玄子道弟子骨氣不是一點。好,我喜歡”話畢突然兩指死死捏住花雨殤的脖子道:“知道為何我叫毒蝎子嗎?我最喜歡的就是毒?!?p> 花雨殤低頭看著那兩根如鐵爪的手指不經(jīng)冷汗直冒,多年前她不幸看過一本古籍,說有人會練一種鐵爪功不過不是為了捏死人而是為了觸碰時別人注意力分散,好下毒種。這種毒就一個特點只要下入皮膚里,絕對的出不來,不光出不來人也死不了,一輩子殺不得下毒者也恨不得下毒者。因為殺了下毒者就等于自殺,也恨不得下毒者,因為你還得每天笑著去求她,求她給你一顆暫時能解你萬般痛苦的藥,至于什么痛苦古籍只用了八個字形容“萬蟻噬心”“生不如死”。
花雨殤不怕死,就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毒蝎子放下捏著花雨殤頸項的三只手指轉而輕輕的握著花雨殤的肩臂,然后漸漸使力將自己猩紅的指甲插入花雨殤的肩臂,可看似如此輕柔的動作,卻讓花雨殤疼得直呲嘴。
陌玄藍淡漠的表情霎時暗沉下來。握劍的手緩緩轉向斜側,劍身兀自嗡嗡顫響。似要爆發(fā)而出。
毒蝎子似乎很喜歡這種折磨人的享受,力道更是強勁了幾分,終于花雨殤疼得跌跪于地。
毒蝎子笑道:“陌家小輩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誰的弟子?你說與不說?你若不說,他可就沒有機會聽了”
花雨殤以為,以陌玄藍的個性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地妥協(xié)告訴對方。
陌玄藍臉色隱隱發(fā)白,唇緣緊抿,思忖良久突然開口道:“玄子道,陌子曰”
花雨殤很是驚訝于陌玄藍的輕易妥協(xié)。
毒蝎子似乎也很是驚訝,突然松開花雨殤的肩臂道:“世人道,陌子曰從不收弟子沒想到我竟有幸看到他的唯一的弟子。哈哈哈!極好,既然如此,下洞穴打頭陣,非你不可了。”說完將花雨殤等人推到洞口。
黑衣男冷冷的不容置辯的對他們喝斥道:“下去。”
陌玄藍,一掀衣擺,抓住一根尤為粗壯的藤蔓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深不見底的地洞。
其余人跟在他之后,依次進入地洞。
原來這洞壁上竟長了幾根藤蔓貼著土壁生長,粗如幼子手腕,粗壯且結實?;ㄓ隁懸贿吪手従徬陆担贿叞蛋涤嬎阆碌囟嗌?。
約莫滑了三十余丈,腳底這才碰到地面。
黑衣男在上面喊了幾聲,確定地下安全,悠悠地牽著藤蔓滑藤而下。片刻之后,毒蝎子和他們的手下的也紛紛落地。
花雨殤心道:這地方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出口,萬一有個意外這條藤蔓這么長,才不過四五根,他們一行人最少三十人,要爬上地面,時間需要上絕不少于半個時辰,而以這種情況來看這群人絕不會給機會他們率先逃回地面上,若是僅這一個出口,只要上面的人斬斷藤蔓,到時想逃命簡直難如登天?!?p> 其他人也都抱著同樣的想法,不由自主仰頭看著頭頂那個已變得很小的白色洞口。
黑衣男冷冷的道:“都停在這兒干什么?還不快走!”
三人被驅趕著,朝地洞深處走去。
因為洞里暗無天日,而他們又要在前方探路,黑衣男只得吩咐屬下給他們些許火把。地洞穹頂高闊,火光照不到頂,花雨殤留意著回聲,感覺越是深入,回音也越是空曠,怕是距離地面已有百丈之深。
花雨殤等人邊開道邊保持著高度警惕,舉著火把,不知走了多久,終于,面前不再有路,空曠的地底,除了一潭不知是死水還是活水的深水潭。就是四面凹凸不平的石壁。
而這片水潭也并不是很寬廣,放到平地上不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而以,但這潭水幽黑,卻無法知曉深淺。
路已到盡頭,他們要找尋的東西依舊沒有出現(xiàn),連是什么都不知道,眾人心頭都是疑云重重,又是提心吊膽,精神緊繃。
沒有見到預期的東西,黑衣男和毒蝎子都有些火氣。
黑衣男道厲聲喝道:“都給我四處仔細看看”
梁皖兮突然湊到花雨殤身旁小聲道:“別靠近那水潭”說完就閃過一邊不再說話。
花雨殤偷偷瞟了一眼那水潭,心里滿滿的都是疑惑。
但為了保險起見,花雨殤還是悄悄靠到陌玄藍邊上,對著陌玄藍低聲提醒道:“別靠近那水潭。”
陌玄藍淡淡的看了眼花雨殤,目光落在花雨殤肩臂上那依稀還在滲血的傷口道:“你的傷……?”
花雨殤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她花雨殤若是被這種小傷害打倒就當真枉叫“千年衰不倒了”
眾人皆四處仔細觀察著四周,突然黑衣男快速從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劍,搭弓,拉弦滿弓。收指一放?!班病钡囊宦晞︼w速地朝他面前一塊藏身之地飛了出去。突然一聲悶哼,有人以是中了箭。
一身素衣的潘玲,單手扶著手臂上正滴著鮮血的傷口走了出來。
毒蝎子突然從袖中擲出一枚毒鏢勢必想要致潘玲于死地。花雨殤連忙從一側快速打出一枚銀嘣,只聽“叮”的一聲響,兩物相碰竟擊得飆出了點點星火,最后毒鏢被打偏了方向撞上了旁邊的石壁,然后“啪”的一聲又跌落到地。
毒蝎子怒火中燒,狠狠的瞪了眼花雨殤,隨后一躍而起,舉掌又朝潘玲擊去?;ㄓ隁懸粋€頭大,這怎么就跟潘玲不湊對呢。
掌風陣陣,花雨殤唯一的銀嘣也用光了,低頭看了一遍地上,什么都有,就是沒有石頭。沒有辦法,只得硬接了,一個猛勁朝前撲上去,“啪”的一聲,心口一震,頓時全身上下血氣翻涌,一股淡淡的腥甜在喉間彌漫,一時之間無法忍住,鮮血沖口噴濺而出?;ㄓ隁懽杂X已是到油盡燈枯的邊緣,再無能力接個第二招了。
“你怎么樣”潘玲艱難的扶起摔倒的花雨殤,一臉關切的問道。
花雨殤抽起嘴角,拉了拉弧度道:“還死不了……?!毕肓讼胨龑嵲谌滩蛔〗又a道:“下回……別穿太漂亮出門……畢竟沒你漂亮的人很多,嫉妒心強的人更不少……。”
潘玲默默的點點頭,眼里閃著星星淚光。
花雨殤忙道:“別,別……我還沒死,別太著急著奔喪?!?p> 潘玲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毒蝎子再也忍不住,拔出袖中的軟劍朝花雨殤刺去。這一刺,便沖到了花雨殤的面前。
花雨殤嘴角突然上揚,出手如電,瞬息之間便一躍而起,手指牢牢鎖住了毒蝎子的咽喉、奪過她手里的劍,一舉將毒蝎子給制住。
他手指扣住毒蝎子的咽喉,一個起落,躍到潘玲躲避的石頭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笑容依然不減的警告道:“都別動,再動當心我一個過度緊張,指不定手指不聽使喚!”
毒蝎子冷冷的道:“你就不怕,生不如死?”
花雨殤哈哈大笑道:“就你那點毒種還不夠我塞牙縫的。你還是管好自己吧,別動!你們是知道你家家主的脾氣的,他的得力干將現(xiàn)在在我手里,她只要流一滴血,這里的人包括你在內(nèi),一個都別想活!”
黑衣男果然收回了準備發(fā)難的手。
突然洞中傳來了一人輕笑:“毒蝎子枉你做為我爹的得力干將,竟連一個小輩都不如,當真可笑至極?!痹挳呉幻栋灯鞔騺恚苯硬迦肓硕拘拥暮竽X,毒蝎子還未反應就以一命嗚呼。
從黑暗中走來一個三十來歲的陰冷男子,一身暗黑紅邊衣。
花雨殤回頭望向陰冷男子的后方,登時眼睛一亮。
見花雨殤站在石頭上,忽然訂在當場,表情異樣,陌玄藍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原來那名陰冷的男子,身后還跟著一個俊美的少年。少年白嫩嫩,身穿淺綠色的外衫,罩著一層薄紗衣。微風吹拂,紗衣飄曳,身姿背影格外好看。
黑衣男一見來者立即弓身俯首道:“恭迎少主,小少主”
那名陰冷少主冷哼一聲冷冷道:“將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給我殺了一個不留,?!?p> 那小少主說話聲音果然也和他說外表一樣、柔美動人。
他輕聲細語的柔聲道:“哥,他們……不能殺”
陰冷少主眉毛挑起,諷刺的道:“青諺,爹出門時只讓我保護你,可沒讓我聽你的。”
“可是……”那名小少主還想再勸說。
陰冷少主極不耐煩的打斷他道:“閉嘴!再啰嗦我丟你下這冷潭里喂那條死魚?!?p> 那個叫青諺的少年,淺淺的輕抿著嘴,不再多言。
那陰冷少主突然靈機一動道:“沒錯,找個人扔到潭中那死魚必定會出來,杜常平給我找個人扔下去”
杜常平點頭應是,冷冷一笑突然指著潘玲對身旁屬下命令道:“把她扔潭中去?!?p> 潘玲突然被點到,整個人都懵了。杜常平,看似隨意一指,實則早已預謀已久。這潘家曾與他和毒蝎子有過私怨,因此,一直在找潘家的麻煩,可無奈自家家主似乎有些忌憚潘家,一直沒讓兩人找到機會一舉滅了潘家,因此兩人一直默默地看在眼里、恨在心中。這次有了機會就又想動手。
那群人朝著潘玲圍了過來,就要動手,潘玲滿面驚恐的連連后退。陸展明見杜常平指的是這名少女,想起他爹和他說過盡量避免與潘家結怨,于是道:“這個?她是潘家的人,不行,換一個人吧?!?p> 杜常平卻道:“少主,此人不除不行”
說完附耳小聲解釋。
陸展明聽畢終于點頭下令道:“給我把她扔進去。”
潘玲自知此節(jié)難逃厄運了。若是平常她還可以拼上一拼,可奈何如今手受了一箭,箭上又有毒。已是無力反抗。
木然的促在原地,眼里絕望至極,以然放棄任何反抗,選擇束手待斃了。
突然有人將她后拉,藏至身后。
又一人立身于她面前巋然不動。
將她藏于身后的正是花雨殤,立在身前巋然不動的便是陌玄藍。
上去準備逮人的那群人見他們沒有讓開的意思,喝道:“找死嗎?”
花雨殤漠然不應,淡淡一笑,并不挪動。心里暗暗想道:我就是在找死啊。
陌玄藍也是恍若未聞,立靜如入定。
陸展明指著他們道:“我警告你們,我容忍你們很久了?,F(xiàn)在立刻自行讓開,并把這丫頭給我扔水里去,我或許還可以留你們一條狗命,否則現(xiàn)在我就將你們與她一同扔到水潭里喂魚去。!”
聽著陸展明的威脅之詞,姜皖兮原一直不出一言,此時也終于忍不住,沖過來與花雨殤他們站一塊。道:“寧可英勇的死去也不愿做茍且的活著”
陸展明冷哼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去給她陪葬吧?!?p> 話畢一擺手。杜常平就要上前動手抓潘玲。陌玄藍眉峰一凜,飛身躍起,一掌拍出,將他擊到一邊。
雖然他一句話也沒說,可注視杜常平的神情,不怒而威仿若在說:像你這種人拿別人性命,如草介,以此茍且的活在世上的人,當真可恥!枉為堂堂男子!
花雨殤握緊了拳頭低聲喃喃道:“這一把,壓你了,陌玄藍?!?p> 陸展明一聲令下道:“給我殺!”
對方數(shù)名屬下聽令,從自己的劍鞘抽出明晃晃的長劍,朝花雨殤與陌玄藍等人殺去。那陸展明負手而立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動手,似是覺得根本不需要他出手。這倒也是,就他們這幾人,傷的傷,還以少對多,又手無寸鐵,本就吃虧。光是陌玄藍還算能抵擋一二,但,負累過多絕對撐不了多久!
陸展明看著屬下與這兩人撕斗,啐道:“可笑,愚蠢至極,當真該殺?!?